《夫人又上朝抬杠了》素嬴

27、第27章

　　剩下等候发榜的日子里，曹轶基本都被关在家里，南绥现在是夏南的身份，因着上次挑衅通州举人一事在京城圈子里名声大噪。

　　自然找上门来的人不少，大多是邀她喝酒作诗，附庸风雅的活动，只要不出格，她一并都答应了。

　　毕竟这群人里，少不了将来要同朝为官的人，现下打下关系基础，能为以后办事儿少些麻烦。

　　木桃特地跑去庙里，拜了好几回文殊菩萨，左右就是保佑小姐高中的意思。

　　发榜那日，木桃冲的比南绥还快，两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缓缓往前挪。

　　不乏就听到早早等候在前面的举人无奈叹息——“兄台，我们三年后晋阳再会。”

　　她原本对考中这事儿十拿九稳，突然间，莫名就失去了信心——当初不如多检查检查，指不定能避开更多小错。

　　前面的木桃已经抽了个位置能看清榜单，从后往前一排一排开始寻找小姐的名字，嘴里念念有词：“夏南……夏南……”

　　皇榜上密密麻麻写着一大堆字，找起来着实麻烦。

　　“夏……夏南……夏南江陵，小……呸，公子！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木桃指着上面的其中一列，朝后面的人说道。

　　她指的模糊，南绥顺着视线过去也看不清晰。

　　只能问：“什么——？”

　　人潮还在不断往前挤，猝不及防的木桃就被挤到了外面，她喊道：“最右面——公子咱们考上了！”

　　南绥只听到了前半句，心下就知道是在榜上的，干脆又往右使了劲儿挤，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夏南”两个古字。

　　这下放心了，没辜负她这几个月的刻苦。

　　随后从人群中出来，曹轶正好匆匆赶来，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问道：“夏……夏兄如何？”

　　曹宏满并不在乎会试结果，甚至一大早就叫上他去了廷尉家打通人脉关系。父亲的决议他动摇不得，内心焦急地坐到正午才被放出来。

　　一路狂奔而来，看见夏兄已经走出来，便立马问开。

　　“考上贡士了！当真是走运的，排在末次，曹兄你也快去看看。”南绥回眼看，人已经多到挤不下柔柔弱弱的曹轶了。

　　“这……不碍事不碍事，榜总在那里不会跑了去……”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神不停地往皇榜上瞟。

　　木桃不认识曹轶，只缩在后面同小姐讲话：“公子当真厉害，木桃今晚上一定做一桌子好菜！”

　　“那是那是，我呀就等着呢——”她激动的不行，放在一年前，殿试离她遥不可及，最多就是央求父亲做个看官。

　　没想到这回竟然能体验晋国最高规模的文试！

　　三个人闲谈间，那不长眼的果然就凑了上来——还是马怀森，还是他身后三两个兄弟。

　　他傲气地很，拿鼻子对准南绥，嘲笑道：“又是你们，当初考场上有规矩，这回你倒是来打架啊——”

　　“就是就是，一看你这模样就是考不上的主儿~”

　　一个笑得比一个大声，都不知道是谁给的脸。

　　她不屑地撇撇嘴，叉着腰摆足了二世祖的架势，煞有介事地抬起拇指往后点点，摇了摇头：“麻烦看看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夏南是也——”

　　“就你？怎么可能！”马怀森身后一个矮瘦兄弟露着两颗龅牙，不敢置信地凑过去看榜。

　　找了一圈回来后，迎上马怀森的眼睛，搓着手，语调都低了：“是……是有这么号人……不过嘛他只排在最末次，运气好罢了。跟我们马兄怎么比——”

　　“唉你这话可就欲盖弥彰了，末次怎么了末次不能上殿听皇上论策？何况这运气怎么没给你呢~”南绥已经拿下了贡士名额，也就敢大着胆子与他叫嚣。

　　论怼人，她从来就没输过。

　　“你一个末流贡士，都敢在第十名面前张狂——怎么着，为了讨好他曹大公子？哦也对也对，毕竟折了腰就能拿个一官半职的，很是划算啊——”马怀森阴阳怪气的。

　　曹轶本在旁边不出声，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劝慰：“都是同科考生，马公子不如留些口德……”

　　自小到大，身边不少人都拿父亲的身份抬高他，以至于现在但凡有人提起父亲，他宁可吃瘪都不愿辩解。

　　可是马怀森实在过分，张口闭口都是鄙夷。

　　“哟，不装哑巴啦？来来来——说说，那喜鹊告诉你高中没？”同身后那些人嘲讽起来，一人一句。

　　看的南绥又想上去揍一顿人。

　　唯一冷静的曹轶拉住她袖子，摇摇头指向皇榜，意思是先去看看再说。

　　“走，我还就不信了。”南绥反拉住曹轶袖子，往前面喊道：“让让，谢谢各位——让让——”

　　“赶紧的给曹家大公子让路——”马怀森故意夸张着朝人群喊。

　　读书人看完的都散了一些，剩下的全是凑热闹的，听到曹家的名号，立刻老老实实给两个人让出条道来。

　　曹轶没好意思，微微挡着脸，分了神才顾及榜单的事儿。

　　他没注意到前头的人一顿，眼神直直盯着最上面那一处。

　　“曹兄……曹兄你看，那是不是你？”最上面的是会元，旁边写着斗大几个字“曹轶晋阳人士”。

　　人不可貌相说的便是他本人了。

　　“咳咳……在下恭喜曹兄高中——会——元——”南绥也故意行了个大礼，把声音放大了叫全部人都听见。

　　声音必须得响，就是要让马怀森个狗眼看人低的知道。

　　曹轶没反应过来，连忙将人扶住说：“夏兄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都是贡士没有高低可分……”

　　南绥继续放大声音，假模假式：“曹兄不知呀~就有些贡士他分这个高低贵贱，那咱这套礼数还得是备齐的——”

　　周遭人都听出了她的深意，暗搓搓偷笑起马怀森来，这狠狠一巴掌打在脸上，也不晓得疼不疼。

　　“哼，眼下你就逞这口舌之快，我倒要看看到了御前，你还有没有这般花舌头！”马怀森脸色难看，自顾自辩解几句后，带了人甩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