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天边月》八月水仙

3、第 3 章

　　奎星中学是真的有些狗，刚刚高一学校和老师们就恨不能压榨学生每一分每一秒的学习时间，但堪堪十五六岁的少年哪能受得了这些约束，总能见缝插针地找些乐子。
　　换座位没多久，有一天上课叫起立的时候，林修突然望着阿莉笑了起来：“同桌，其实你没必要站起来？”
　　“为什么？”
　　应着同学们“老师好”的声音林修弯下腰继续说：“我178，你前面的徐凌峰177，后面的付子勋和莫文涛都180以上，那边的千乾和我差不多”他用手画了个圈，“你就是个盆地，站不站起来老师都看不见你。”
　　阿莉顺势环了一圈，虽是事实但林修欠揍也是真的，于是她反击：“你们都是眼睛，就我不是。”
　　“你不近视？”
　　“啊，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看我们班几个没戴眼镜？珍稀动物啊！你视力多少？”
　　“左眼5.1，右眼5.2。”
　　“果然珍稀动物。”
　　后来不知怎么发展的，阿莉成了林修实时的黑板播放器，“倒是第二排老师写得什么啊？”“最后一句看不清啊，太小了……”反正自己也是要看的，阿莉也不介意复述一遍，就当加强记忆。
　　阿莉有时好奇会戴他的眼镜，感受一下近视是什么样的。眼镜往眼镜上戴的时候，视线从镜片望出去物体有些扭曲，戴好后眼睛有点涨涨的感觉，再多一会儿会有些头晕。
　　林修是个好同桌，他有空的时候会给阿莉讲题，很细致也很有耐心；他要是没空，阿莉就拿他的笔记或者答案自己研究，林修严令阿莉要自己理解不许抄，阿莉觉得他傻，抄了这一次考试照样不会我有毛病啊才会抄，林修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同桌，礼尚往来是我们大中华的传统美德，对吧？”
　　“你想干嘛？”
　　“那个诗词抄写和摘抄，真的不想写。你说这个有什么意思？看了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写一遍浪费时间。”他一脸“我有正当理由”的正经表情。
　　“不是每个都会有你的阅读量的，老师也不是没办法了才想出这个招儿的。”林修的课桌里每周换一本名著，小说、诗歌、话剧种类多样，比较稳定地购买《人物》和一本体育杂志，阿莉知道这个作业对他而言确实没必要。“……要不，我给你写？”
　　“同桌，你真好！”林修高兴极了，翻开阿莉的数学作业，“来来来，那道题，你说，我一定好好给你讲。”阿莉想揍扁他的狗腿模样。
　　代写作业说难也不难，一天就一首诗词，二十来字和五十字左右的感想，课堂上就能完成；摘抄一周一次，八百字左右，半个小时搞定。说简单也不简单，林修写行楷，阿莉一手规规矩矩的正楷小字。她模仿林修的字体，一开始很不像，也许是对好学生的偏爱，语文老师一直没说啥，到后来阿莉渐渐练就了一手行楷，和林修的字有七八分像。
　　到了数列的时候，阿莉真的有些跟不上，总打扰林修她也担心影响他，于是有一天晚上她去办公室找数学老师开小灶。张老师看着严肃，私下里倒很和蔼，细细地单独为她讲了一节晚自习的数列，阿莉也就在办公室完成了数学作业。
　　课间阿莉回到教室，林修没头没脑地就冲她一句“同桌，你不要我啦”。他那一嗓子引得周围同学都看了过来，调笑的意味藏都藏不住。和阿莉玩得好的周婷婷更是直接拍拍她的同桌，说：“你来坐这儿，把徐凌峰换下去。”阿莉又懵又想笑。
　　千乾来解释：“他找了你一节课，还以为你去哪儿了。”
　　“我在办公室问张老师题，那边安静，也顺便把数学做了。”阿莉瞟了一眼林修，“你干嘛呀，那么多作业你都做完啦？”
　　“完啦，那么简单。”
　　“那正好，有道物理题你帮我讲一下……”顺毛驴真得很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