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同人《追溯》》豆腐麻婆

5、当年未知

　　话尾拉长，随后慢慢隐匿在喧闹中，变得遥远且怜惜。无端让人从心泛起一丝苦楚……

　　所以眼前这人，并不是当年薛正雍亡兄心悦之人…那连着墨燃……也并非亲侄……

　　楚晚宁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心里只觉得酸涩和闷疼。

　　这边的段衣寒已然泪流满面，一双杏眸瞧着昔日情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孩子还没有起名字……你能不能……”

　　他怒目而视，面青如铁：“滚！赶紧滚！这不是我的孩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滚出去！”

　　那孱弱的女子被粗暴的推搡出门，任凭自己摔倒在地也时刻护着怀里的孩子。怀里的小婴儿连哭声都是那么微弱，手脚都是冰冰凉的，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儿，蜷缩在她怀里……

　　楚晚宁大步朝他们奔过来，双臂大张想为绝望的母亲和怀里的孩子阻挡寒风。他深知眼前这场景只是幻象，真实的这一幕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发生。

　　他仍不放下，哪怕自己此刻多么狼狈，哪怕寒风依旧透过他吹向眼前人枯草般杂乱的头发……

　　楚晚宁抬眸望向那座城，未曾发觉双眸通红，满眼愤怒！紧紧盯着那座无情的城池，像是要刻在心里！

　　世人眼里乐善好施慈悲为怀的儒风门城主……罪大恶极！

　　一罪，欺瞒发妻寻新欢，发妻忍痛弃子舍亲恩，黄泉路途皆远遥，一尺白绫了余生。

　　二罪，年少风流债未还，昔日风华段衣寒，半生困苦心已寒，他人尸旁众人泣，悲伤末路唯稚子。

　　三罪，两次为父留一人，普天同庆满堂喝彩喜迎子，凄冷城前弃骨肉，一子富贵奢华余半生，一子衣烂腹空长数年……

　　欺瞒发妻，当是负情！瞒身藏份，新欢情债，当是负义！颠倒是非，亲子不认，当是违责！

　　……

　　冷风中那人满腔柔情哄逗怀里的孩子，手指温暖点着他的鼻子，被逗得痒了，怀里猫儿似的人儿眯起眼睛笑，像冬日暖阳，又像枯地清泉……

　　那阵细细的笑声如棉花般掠上衣袍宽大的仙人心头，痒痒的，惹得楚晚宁凑近了看他。粗布包裹着瘦弱的身体，他吐出的热气像是隔着时空吹拂到了楚晚宁脸上，那么温柔，像一团梦。

　　他学着上个回忆碎片里的段衣寒那般轻唤 “小燃儿”，下一瞬，清冷的仙君温柔眷恋的眸光对上了稚嫩的孩童黝黑澄澈的眼眸……

　　四目隔着数十载岁月，颠沛流离，欢声笑语，心悦欢喜，仇恨焦灼……相对望。

　　一眼万年……

　　楚晚宁伸出长指隔着虚空在小燃儿脸上描画，鼻子…这点像母亲…，眼睛…和如今没多大变化…，

　　酒窝…？那两个一笑盛满蜜糖的酒窝像谁？

　　未曾有过多思考，眼前的景象再次虚无，睁眼间又身处新的地方。

　　此次是在一个破旧柴房，楚晚宁满心疑惑走了进去，一股潮湿霉味扑面而来，入目便是杂乱不堪的稻草以及草上躺着的女人。

　　屋内灰暗，待他走近才看清了段衣寒那张极度虚弱的脸，瘦骨嶙峋，脸色青白，唇色泛紫……

　　楚晚宁心里涌起一股难受，他曾见过太多将死之人，神色皆与段衣寒一般无二。回望周围，墨燃不在，算来此刻他怕只有五六岁吧，岁月对他终是太过无情。

　　“燃儿……燃……”段衣寒气若游丝的呓语些什么，楚晚宁凑近了才听清，她是在唤墨燃，他的性情楚晚宁再清楚不过，那小孩儿此刻怕正寻吃食。

　　他蹲在段衣寒身侧，伏下身将耳朵贴近她泛紫的唇。心里默答“您说我听，待出去了一字不落的传到墨燃耳朵里”

　　段衣寒双眸涣散，用尽浑身力气往外吐字“去…小燃儿，要有办法，回湘潭去吧。”

　　“回湘潭，去找荀姐姐，去报恩。不要留在临沂寻仇……听阿娘的话，好好地……当初阿娘来临沂，欠了你荀姐姐好多钱两，还不清啦……你回去，陪在她身边，替她做些事情，讨她开心。往后的日子，别人若是给了你恩情，就都要好好记着。”

　　“然后去报答”……

　　楚晚宁浑身一震，热气顺着心底弥漫到眼眶，目光所及皆蒙了雾。他不知何时起了身，墨燃何时进了来，段衣寒何时带着满腔柔弱赴了黄泉……

　　心里思绪万千，这个女人，一辈子里，所遇非人困苦了半生。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自己走后，孩子会走上歪路，让他一定、一定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若是墨燃此后一生皆靠执念而活，才不会深陷仇恨的囫囵

　　那便报恩吧……

　　这个即将消香玉陨的母亲，绝对不曾想数十年后，她的小燃儿会变成两手献血的恶魔，她的叮咛因那八苦长恨被忘了个干净……

　　不要寻仇……

　　小燃儿，墨燃，踏仙君，若你尚存一丝心性，那便请莫再添杀孽。尚有一丝希望，师尊也会奔赴火场将那个困在黑暗的小燃儿救出来！

　　泪意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过客口中那风华绝代临江歌仙动人心弦的笑容

　　哦……原来墨燃那对酒窝……

　　亦是遗传…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