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同人《追溯》》豆腐麻婆

11、师昧

　　山林中鸟儿顺着飞来时轨迹倒退，桌上倾洒的些许水珠倏然又飞溅到茶盏间，行人往后退回来时地方……

　　时光骤然后退，无形间将红尘序列拨回几个时辰前。

　　踏仙君在殿内，遣散了一众俯首听命的众人，独身一人坐在偌大的宫殿内。

　　“殿下”苍老的声音传来，刘公的身影随之而来“皇后娘娘求见”一番话将墨燃思绪扯回，余光瞥到已然走到殿门前的宋雨桐，扬了扬嘴角。

　　他这位皇后娘娘这么晚光临此处？这般大张旗鼓而来，前脚已经快踏入门槛又让刘公赶来通报，意欲何为？

　　“臣妾拜见帝君”倩影微微俯首，一头青丝瀑布般垂在耳旁。墨燃挑眉，昔日她仗着宠爱见他都是唤“阿燃”踏仙君疼她每每见了自己就屈身行礼，便免了那一套繁乱规矩。

　　可今日瞧这一套礼仪毕恭毕敬的叩拜，他的皇后怕是有事啊。

　　“免礼，起来吧”墨燃答，女人闷声应是，抬头，满脸泪痕。杏眸微湿，泪痕爬了整脸，端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瞧这与师昧七分相似的脸哭的断肠，墨燃蹙眉，刹那间想的竟是楚晚宁满脸泪痕的模样。

　　敛了满腔烦乱，他朝宋秋桐招手示意到这来。女人踌躇着极其缓慢走到前去，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墨燃觉得好笑，她这副可怜模样，极容易让人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长臂一揽直接将人箍到怀里，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满是轻浮“给本座说说，是哪个欺负了我的皇后娘娘？”

　　闻言，宋秋桐只是垂眼，泪水又滑了一脸。她倒是懂得揣摩男人心思，心知墨燃最厌烦哭哭啼啼，便闷不做声装作坚强。

　　怕男人没了耐性，她缓缓开口“是…宫里的人”语气里几分嘶哑又带着几分颤抖，让男人心疼又不疑的语调拿捏的分毫不差。

　　果然，墨燃随即便问“哦？竟有这等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在本座眼下，竟敢欺负皇后娘娘”

　　宋秋桐小心观察着男人脸色，见无些许怀疑后便道“是…楚妃妹妹…”

　　“什么？！”一声怒喝

　　她没想到墨燃竟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不备竟生生从他怀里跌落在地，彻骨的疼痛使她几乎昏厥。

　　墨燃心里冷笑，他的皇后娘娘哭的到真令人心生怜悯，只是这脑子太过愚笨，那些孩童都可识破的谎言骗他？

　　他面上却不显，走到宋秋桐身前，略带一丝慌乱地将她抱起，重新坐到椅上。

　　“跟本座说说，他是如何欺负你的？”

　　宋秋桐忽然一震，她总觉得墨燃此刻的眼眸过于阴冷，像血口大张的猛兽瞧着食物的眼神。

　　“他…他对断指之仇怀……怀恨在心，竟…竟想将我的十指也拔掉。”女人的话里满是恐惧，身子都瑟瑟发抖。

　　墨燃疑惑，如若是假的，宋秋桐怕是不会演的如此细致。但时隔太久，若是楚晚宁怀恨在不会耐到如今，况且近几日他身子虚弱，如今更是昏迷不醒，哪来什么力气去威胁她？

　　“他何时去的？”墨燃问，宋秋桐瞪大眼睛，十指拼命往里缩，颤抖嘶哑的话使墨燃心下一沉。

　　她说……方才…

　　送走了女人，墨燃才得以细细琢磨每一个疑点。方才太医来报说，楚晚宁风寒已经痊愈不少，再过短日估计就会醒来。

　　他们二人，谁在说谎？

　　骤然起身朝着楚晚宁之处走，刚踏出门外，黑暗便席涌来，幸而烛光明亮，令他得以看清前方。

　　突然，一道逼人的利风袭来，飞快从他身旁掠过，只留一丝黑影。

　　墨燃心下一沉，当下足尖一转，朝黑影奔去。

　　交战间，墨燃察觉来人灵力并不深厚，但似是太过于熟悉他，一招一势竟都能虚虚挡下。

　　对垒中，墨燃竟难以伤他分毫。

　　“不归，召来！”墨燃唤，令世人胆寒的绝世神武——不归。在这浓重的墨色里，如烈火般闪着红光。

　　有了不归的加持，墨燃此时完全站于上风。趁人不察，随即扼住了他的脖颈。

　　“来者何人？”墨燃黑得发紫的双眸死死盯着他，那人声音懒散冰冷，仿佛此刻被踏仙君拿捏在手的并不是自己“你会后悔的，墨燃……”

　　嘶哑的声音在夜里犹如诅咒般响起，墨燃并不为所动，不归早已收了去，换成了一颗剔透黑棋。

　　墨燃挑眉“不说？那就变成傀儡去阎王殿诉冤吧！”

　　夹杂着灵力的手掌倏然抬起，棋子泛着骇人的光泽。

　　“停！”

　　“住手！”

　　说是迟那是快，墨燃还未将棋子嵌到闯入者身子内，便听闻两道制止声倏然响起，在夜里极为突兀。

　　随即一墨一白从树上一跃而下，“踏仙君啊踏仙君，果然冷酷暴戾啊。”墨色身影边靠近边数落。

　　闯入者似乎也未想到除了自己竟还有人，身躯一顿，显然对外人的到来更是措不及防。

　　墨燃手持黑棋的手不敢松懈，却也没再往人身上嵌入“你们又是何人！”

　　墨燃瞧着眼下三个不速之客，冷笑“本座这小小巫山殿，竟能召来这么多风蝶”

　　墨色身影被他话语一震，无奈开口“您用错词了”

　　墨燃顿时喝道“本座喜欢，无需你多言！”

　　趁两人拌嘴不查中，白色身影抬手一挥，霎时金光流转，将墨燃手中之人挥出。

　　伴随着的还有踏仙君的怒骂！

　　白衣仙尊只冷冷地道上一句“墨燃，堵住他的嘴，带走”

　　不消片刻，踏仙君便被这两人堵住嘴还封了眼。五感几乎全失，任由两人将他放到内殿床榻上。

　　瞧着此时踏仙君孤立无助的模样资格，一人轻笑。墨燃暗暗咬牙切齿，暗暗记下了这笔耻辱之仇。

　　“将他松绑吧。”白衣仙尊道，墨色身影闻言上前，毫不怜惜地将踏仙君嘴里的布条扯掉。力道之大，让主人为之一愣，舌头碰了碰嘴方才感觉到唇的存在。紧接着，破口大骂“你们究竟是谁？！竟然敢这么对本座！”

　　墨色身影似是过于知晓他的脾性，往后退了半步出声“你莫要妄动，不然师…楚晚宁可就危险了。”

　　方才懒散的语气此时满是认真，踏仙君心里不安，稳了稳动作。

　　将准备唤“不归”的手收起放于身后。

　　“踏仙君”清冷的语调仿佛混着寒冬霜雪，透过重重阻隔传入踏仙君耳内。

　　他猛地一顿“楚晚宁？是…是你吗？”

　　墨色身影冷哼“这你倒是听的清楚”

　　片刻清冷声音又响起“我们从相隔数百万里的红尘而来，为得是将你体内这八苦长恨连根拔起。”

　　踏仙君被这一番说辞震得呆愣，直到眼上的布被扯开，见到一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墨宗师”和与楚晚宁完全相同的“楚宗师”才堪堪相信。

　　楚宗师道“方才与你交手之人，便是师、明、净，或者叫他，寒麟圣手——华碧楠”

　　这一连串的消息宛如刺骨冰水当头浇下，踏仙君仿佛身处寒窖，周围满是寒气，逼得他喘气都颇为艰难。

　　眼前墨白二人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被做成血滴漏的楚晚宁、浑身是伤浸在水里的楚晚宁、弯腰小心拾起一个个抄手、听到“东施效颦”后满眼苦痛的楚晚宁……

　　“怎么可能？师昧……师昧早就死了。”他喃喃，仿佛如此这般闭耳不听就能继续自欺欺人的错下去。

　　“墨燃…”楚宗师缓缓开口“师明净乃是天音阁老阁主与蝶骨美人席华归之子，后生母被残食，他争得一线生机从天音阁逃出。被薛前尊主收养，才成往日师昧”

　　一字一句化为利剑，将踏仙君彻底打入冰冷深渊。赤裸裸的血腥真相被毫不留情地揭开——他心悦将近半生之人，从一开始便图谋不轨。甚至……连那躺在他怀里缓缓冰冷的身躯都是假象…都是…假的……

　　“昔日神魔大战，勾陈上宫因为神农打造利刃，导致魔族大败。魔君为此震怒，将蝶骨一族逐出魔界，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带领蝶骨美人一族重返魔界”

　　“能令魔界之门再度重启的唯一办法，就是——殉葬之路！此路需用活人献祭，且必须是自愿而来，没有那么多人会白白丢性命。

　　蝶骨一族天生灵力低微，他也自知没有修炼禁术的能力，于是生出一个想法——可以设法控制一个灵力高强的人，替他完成这项使命

　　钻研数年，其生母找到一种以魔族鲜血浇灌，可以控制人心，且极难被发现的药蛊——八苦长恨花，临终交付于他。

　　这种蛊花不会令人彻底失去意识，只是会抹灭人心中的良善，并将藏匿心底的恨意无限放大，无论多么纯洁无垢之人，最终都会变成丧心病狂的杀人恶魔。除此之外，花朵可以融有下蛊人的一丝魂魄，使中蛊之人钟情于对方，听其摆弄。”

　　踏仙君心下不安，根本无暇听楚宗师道这长篇大论。终究意义上归属同一母体，墨宗师太晓得他的软肋“现下先敛了满腔烦乱，此时床榻上沉睡的师尊已然透过时光画轴看到了缘由。往昔的一切，他皆不会怨你”

　　寥寥数语令真的使踏仙君安定下来，烦乱皆抛之脑后，一心听楚宗师说这一念误终生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