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顾十三

19、十九

　　十九、

　　时机到了。
　　原州这偌大的城池，只凭轻骑一千便破。

　　泰叹息一声，看着牢中的史归等人。
　　“贺拔公待你向来不薄…………转投他的仇人，好玩么？”
　　王伯和、成次安二人脸色苍白，尽管不知这俊美青年是何许人也，但他既然可以自由出入这戒备森严的牢房，在平凉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史归脸色发青，但仍然破口大骂：
　　“我不服！凭什么要你接他的位子！我史归哪里不如你？爬上他的床就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地位，你还真是人尽可夫的家伙啊，宇文大人？”
　　“至少你要再投胎个几十回才能得到这人尽可夫的好相貌那，史大人。”
　　泰笑了，这人当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么？岳虽死了，但他的名声却不是谁都可以糟蹋的。这史归确是不知轻重了。
　　心情很好的转身，面向侯莫陈悦的两名前部下，泰的笑容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三分凄艳七分冷残。
　　“我有几十种方法可以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同样也有几十种方法可以让你们死得痛苦不已。要试试么？”
　　\"………………\"
　　满意的看着那二人的脸色由白转青，泰才转过身，贴近史归的耳朵，声音里透着笑意：
　　“——杀一个人，就得要杀得气绝；杀一群人，就必须要赶尽杀绝；不然，只会给自己将来惹麻烦、添烦恼。不是么？”

　　从阴暗的牢里出来，外面的光线格外的刺眼。泰微眯起眼睛，呛咳几声，旁边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
　　叹息一声，泰将目光投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护…………你来多久了？”
　　“很久。”护毫不隐瞒：“自你来，我也到了。”
　　“…………看见了么？我并非你想象中的仁厚善良。”
　　泰微笑。满意的看着护俊挺的脸庞微微变色。

　　刚刚在牢里发生的事，纵使看不到，从那凄厉的惨叫声中也可以想象得到那是多残酷的手段。
　　护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泰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
　　他以为自己是最了解泰的人了，可是到了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停留在表面，从未深入过。

　　推开护扶住自己的手，泰的笑容有些哀伤：
　　“原打算瞒你久一些…………可是你终究要知道，宇文泰并非传言中那般柔弱无害温厚善良。以往的倾慕，不过是镜花水月的梦境一场。”

　　护忽地明白了。
　　泰，是打算就此断了他的念想。
　　怎么可以。
　　重新抓住泰的肩，护的笑容骄傲张扬：
　　“泰，我跟的是你，温厚也好冷酷也好，你什么样子对我毫无意义。你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

　　泰最后，仍是叹息。

　　其夜，王伯和逃归。

　　随后，宇文泰进军原州，四月引兵上陇，征讨侯莫陈悦。
　　护留守平凉，随泰出征的竟是那个蔡佑。
　　更不甘的是，连新来不久的韦孝宽都跟去了，泰偏偏不带他。
　　这时，护才有些明白，泰那声叹息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