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下山除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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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清寒却想起了一件事。
师父叫她下山，是因为云深有难，师父叫她前来助故人一臂之力，使姑苏蓝氏百年积蕴得以保存。可云深不知处仍然和十年前一样高山流水，仙境一般。
云深有难，究竟是何难？
时近正午，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陌清寒站起来：“好了，都去用午膳吧。蓝氏过时不得再进食的。”聂怀桑拽起魏无羡：“走吧魏兄。”
魏无羡苦哈哈的摇摇头，清俊的脸上爬满了委屈：“我还有罚抄呢，走不了啊……”聂怀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又朝陌清寒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魏兄，挺住，兄弟我有空再来看你。”
陌清寒笑了笑，冲蓝忘机点头示意了一下，也离开了藏书阁。蓝忘机仍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面如冠玉却毫无表情。看到陌清寒要走，也只是颔首回应了一下。
魏无羡撇撇嘴：“小古板。”蓝忘机听见了这一句嘀咕，好看的修眉微微一拧，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给魏无羡加了一条规矩：罚抄的家规若字迹不工整，重抄。对此，魏无羡高声抗议，然而抗议无效。
云深不知处的生活平和宁静，不注意的话，连时间的流失都不容易感觉到。不知不觉间，陌清寒已经在云深不知处做了半个月的客卿了。她白天上课时监督弟子，下学后就去藏书阁看书，日子很是自在，和山上修行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经常想起蓝曦臣，其他的都很正常。吃饭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发呆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练武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就连好好看书的时候，脑海中也会不由自主的划过他温柔的笑颜。
这两天，蓝老先生去了清河聂氏的座谈会，有好几天都没上课了，蓝曦臣身为家主，只好一人处理整个宗门的事物，忙得很，自己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之前还偶尔能偶遇一下，这两天却是连影子都找不见了。陌清寒想去找他，又苦于没有借口，着实有些抓心挠肝的。没什么事儿干，她只好整天泡在藏书阁解闷。
藏书阁不仅有蓝氏百年珍藏的典籍，还有魏无羡这个活宝。无论蓝忘机如何用眼神攻击他，他却凭借天上绝无，地上仅有的厚脸皮完美的无视掉。
陌清寒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蓝忘机的忍耐力，就魏无羡这个贱嗖嗖的烦人样儿，要是她，早就一巴掌把他打出云深不知处了。
然而今天的魏无羡格外不对劲。平时仿佛凳子上是有钉子，让魏无羡老实一会儿都是奢望，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文静的像只鹌鹑，仿佛今天凳子上放的不是钉子而是胶水。
连哀喜不形于色的蓝忘机都忍不住诧异的多看了他两眼，陌清寒更是怀疑魏无羡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老实下来的的魏无羡还是魏无羡吗？
陌清寒在目睹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魏无羡把一捆厚厚的纸丢到蓝忘机面前。蓝忘机头也不抬的问道：“都抄完了？”魏无羡嗯了一声：“都抄完了。所以，我明天就不来了。”蓝忘机给面子的应了一声。魏无羡撇撇嘴，有拍下一张纸：“喏，这个送你。”
蓝忘机没动。
魏无羡清澈的眼睛转了转，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干坏事儿的前兆。
“唉，不对不对，要再加个东西。”魏无羡说着，拿过蓝忘机的笔，在那张纸上又画了两笔，陌清寒好奇的凑过去。
一张蓝忘机的小像，别说，画的还挺像，把蓝忘机那清冷矜贵的模样画的淋漓尽致，就是鬓角上又被添上的花有些煞风景。
魏无羡又把纸拍在桌子上，蓝忘机目光微动，到底拿起了那张纸。他的目光还是那么平静：“无聊。”魏无羡接下“无聊“这一评价，依旧笑着。
不过陌清寒可不认为他是好脾气。蓝忘机没注意到，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魏无羡偷偷把蓝忘机的经书换掉了，还偷偷冲他使了个眼色。
陌清寒秀眉一挑，果然，魏无羡还是魏无羡，一天不惹事儿就浑身难受。只是不知道那书里是什么。
蓝忘机简短的评价了一下那幅画之后就放下了，转而又拿起那本被掉包的书。
下一秒，蓝忘机猛地把书丢出八丈远，好像那本书烫手似的。他白皙俊美的脸庞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红色：“魏婴!”
“哎哎哎，我在我在，哈哈哈……”魏无羡笑出了眼泪，看着蓝忘机震惊无措有羞恼的样子，开怀不已，笑声简直要把房顶轰塌。蓝忘机的音都在颤抖：“你是个什么人！”魏无羡撇撇嘴，：“我是个什么人？男人！”
蓝忘机怒极低吼：“不知羞耻！”魏无羡满不在乎的瞥了他一眼：“这种事也要羞羞啊，别告诉我你没看过！”蓝忘机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只好动手了，“嚯”的一声，避尘已经出鞘：“你出去，我们打过!”魏无羡一甩头：“不打不打，云深不知处禁止私斗啊!”
陌清寒看着那个被扔出好远的书，好奇的不行。什么东西能把一向身为世家楷模，端方雅正的蓝忘机气的这般失态？
陌清寒走过去，捡起了那本书。蓝忘机反应过来，想阻止却来不及了。陌清寒纤细的手指已经翻开了纸页。
陌清寒只看了一眼，浑身就僵住了。用五雷轰顶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蓝忘机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那本书，灌入灵力，只是一个瞬息，那本书就已经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魏无羡没料到会是这个样子，此刻也有些尴尬。蓝忘机怒视着他：“看你干的好事！这里还有姑娘！”魏无羡嘿嘿假笑了两声：“我，我又不是故意……算了，那个，我就……先走了啊……”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不见了。陌清寒后知后觉地开始尴尬了，脸上有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蓝忘机脸上诡异的红色也还没有消下，门口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忘机，温慧，这是怎么了？我刚才见魏公子从藏书阁离开了时脚步有些匆忙，发生什么事了吗？”蓝蓝曦臣一进藏书阁，就发现满地的纸片，有些愣住了。
陌清寒脸颊红润，眸凝春水，看上去比平常多了几分娇媚。忘机也是一脸羞恼，这怎么看来都不对劲。
忘机自小就对温慧十分特殊，虽然十年未见，但感情并没有淡，又都是年少朦胧的年纪……
蓝曦臣觉得陌清寒和蓝忘机的关系似乎不太对。这让他没来由的心里一堵。不过几天没见，他们就这么熟悉了？
虽然蓝曦臣清楚蓝忘机的性格，知道两人心里不会真的有什么，但还是莫名火大。姑苏蓝氏雅正为训，这么激烈的情绪，他很多年都不曾有过了。
蓝忘机迅速平复了一下：“兄长，有何事？”蓝曦臣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压下心中那不知因何而起的烦躁：“哦，刚才彩衣镇有村民来求助，说碧灵湖出现了水祟，我想唤你一同前去。”
蓝忘机点头：“好。何时动身？”蓝曦臣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总是不希望他吃苦：“可能要在山下住一日，记得带着换洗衣物。”蓝忘机应道：“是。多谢兄长。”
蓝曦臣点点头转而看向陌清寒：“温慧可要一同前去？”陌清寒在听到水祟时心里一突，瞬间联想到云深有难，一时间心头一震，把刚才的尴尬抛诸脑后：“自然。”
蓝忘机眉头一皱：“我们都去，云深不知处无人坐镇。”蓝曦臣笑了笑：“无妨，叔父去了清河聂氏的座谈会，过两日就能回来了。我们下山除个水祟而已，最多两天，还可以去接一下叔父。这两日又不曾上课，不需要督学。”
“是。”蓝忘机顿了顿，没再说什么。蓝曦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明天一早动身，忘机，你回去收拾收拾吧。”蓝忘机拿起佩剑行了一礼：“忘机告退。”说完，又朝陌清寒微微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交流，蓝曦臣的醋坛子却哗的翻了：“温慧近日与忘机走的很近？”陌清寒有些摸不着头脑：“啊？也不是啊……就是，最近常来藏书阁，小古板正好也在这里监督魏师侄写罚抄。”
原来……蓝曦臣有些后悔，不该让陌清寒没事儿来藏书阁除祟之后，还是给她找点别的事干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天色也不早了。”蓝曦臣冲陌清寒笑了笑。“哦，好。”陌清寒眉眼一弯。蓝曦臣看着她清丽的笑颜一晃间，蓦地回想起与她比试时那个倾城绝艳的笑。
蓝曦臣心中一动。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烦躁。
其实很简单，他不想让她对别人笑，更不喜欢她对别人笑得那么美。即使那个别人是自己的亲弟弟，即使……她刚刚明明没有笑。
夕阳染红了绵软的白云，山风轻柔。两道身影，一男一女，一个淡蓝长袍，一个浅青绣裙，同样长身玉立，发如乌墨。仿佛泼墨画中走出的仙人，但那一长一短两道淡淡的影子，又说明他们只是烟火凡尘中的一对儿普通人。
看起来十分般配的普通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下山除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