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陌上花开》一念凉风起

10、你是林晚归

　　魏无羡正在小古板的监视下如坐针毡，一听门外有动静，呲溜一下就窜了起来，无视了蓝忘机的怒瞪，拉开门还冲他办了个鬼脸。

　　“小师叔，聂兄！你们是来看我的吗？”魏无羡惊喜的大叫。陌清寒点点头：“是啊，刚才聂公子还说要陪你一起抄一千遍礼则篇呢。”

　　聂怀桑瞪大眼睛，可又无法反驳，大大的眼睛里都快要开始蓄泪了。陌清寒心情极好的走进藏书阁，冲蓝忘机点头示意了一下：“你好啊小古板。”

　　蓝忘机简直要讨厌死陌清寒了，是以他听到小古板这三个字后狠狠剜了陌清寒一眼。陌清寒也不在意，灿烂的笑了笑，这小古板逗起来真好玩儿。

　　“魏兄，你还好吧？”聂怀桑目送陌清寒进藏书阁，松了一口气。魏无羡痞痞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抄着糊弄着，还能逗逗小古板，过得也挺滋润的。”

　　聂怀桑一脸叹服：“佩服佩服，魏兄，敢逗蓝二公子的人，天下也就你一个了吧。”魏无羡还挺骄傲：“那是。哎哎，进来进来，外面多晒啊。”魏无羡说着就要把聂怀桑往屋里拽。

　　“唉唉唉，不行，我是清河聂氏的人，不能随随便便进蓝氏的藏书阁！”聂怀桑挣扎着。魏无羡才不听呢：“这有什么？我还是云梦江氏的亲传大弟子呢。”

　　聂怀桑还想说什么，却被魏无羡一把扯进了屋子。蓝忘机仍然是一副端方雅正赏心悦目的样子，看见魏无羡和聂怀桑一起进来，皱了皱眉：“不可勾肩搭背，不可强人所难。”

　　倒是没有说不允许聂怀桑进藏书阁。魏无羡不服气的哦了一下，转头对聂怀桑小声说：“你看，我就说了，没事。”聂怀桑翻了个白眼，扒开魏无羡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朝蓝忘机十分虔诚的见了个礼：“蓝二公子。”

　　蓝忘机也回了一礼：“聂公子。”聂怀桑见过礼之后就不知道该干嘛了。魏无羡在罚抄，蓝忘机不知道在写什么，陌清寒也在翻着书。那他干嘛？看书？那还不如杀了他。说话？会不会打扰他们？

　　聂怀桑叹了口气，自己就不该来。魏无羡的嘴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听见聂怀桑叹气，轻笑：“聂兄，无聊啊，咱们聊聊天？”聂怀桑往蓝忘机那儿看了一眼，确定蓝忘机没什么反应之后才敢回答：“聊什么？”

　　魏无羡撂下笔：。“随便。哎，上次你说的那个天才少女林晚归，说到哪儿了？”聂怀桑有些犯嘀咕：“不是说完了吗？她失踪了这么多年，估计早就不在了。”
　　魏无羡点点头：“啊，对，是这样说的。啧，真是可惜。”聂怀桑嗯了一声：“是啊，天妒英才吧。”魏无羡撇撇嘴：“她那个弟弟可真够讨人厌的了。”聂怀桑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魏无羡不经意间一抬头：“哎，小古板，你看着我干嘛？脸色怎么这么奇怪啊？”

　　蓝忘机的脸色确实很奇怪。不仅脸色奇怪，他现在也确实觉得很奇怪：“林晚归？”魏无羡点点头：“啊。林晚归，怎么你知道？哦……对，汶水林氏就在姑苏城外，你肯定听说过。”

　　“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蓝忘机有些不理解。魏无羡和聂怀桑同时惊叫一声：“什么？”

　　“嗯？”

　　这边动静不小，陌清寒从书里回过神儿：“你们吵什么？”她坐在最里面的桌子上，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刚才她又在专心看书，没留意那边发生了什么。

　　聂怀桑盯着蓝忘机：“蓝二公子，你刚刚说什么？”蓝忘机顿了顿，还是又问了一遍：“汶水林氏，林晚归，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魏无羡一脸迷茫：“啊？找到了？”蓝忘机看着震惊的聂怀桑和迷茫的魏无羡，也有些迷茫了：“你们不知？”

　　陌清寒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蓝忘机的眼神就丝毫不掩饰的看了过来。陌清寒心里一凉。完了，露馅儿了。

　　聂怀桑顺着蓝忘机的目光看向陌清寒：“陌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林晚归，还活着吗？她在哪儿？过得怎么样？”一连串的问题让陌清寒的心一点点悬起来。

　　“……她确实还活着，这么多年过得也不错。”陌清寒闭了闭眼睛，反正早晚会露馅的，连小时候没那么熟悉的蓝曦臣都觉得看她眼熟，何况是天天一起玩儿的聂怀桑呢。

　　“那她在哪儿？”聂怀桑连忙追问，激动的声音都在打颤。陌清寒看着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蓝忘机自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把嘴闭上了。

　　这两个人一个不肯再说，一个说不出口，把聂怀桑急的不轻：“陌姑娘，蓝二公子，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魏无羡灵光一闪，联想到陌清寒的绝世天赋和拜师礼上对清河聂氏的维护，有了一个猜测。

　　“小师叔，林晚归……就是你吧？”魏无羡觉得这种猜测很扯，但又不排除这种可能，挣扎了几下，还是问出了口。陌清寒叹了口气：“……是。我就是十年前的林晚归。汶水林氏，林晚归。”

　　聂怀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陌姑娘！你？林晚归？”陌清寒点点头：“是。”聂怀桑愣了很久，眼底慢慢涌上激动。蓝忘机看着他这个样子，回想了一下当时他知道这个事情的心情。

　　当时，他其实也很激动，很开心，她还活着。林晚归，是他小时候唯一的对手，虽然他们见面就打，但他并不讨厌她。相反，他很盼望她来。只有和他打架生气时，他才能领会到有同伴的乐趣。

　　如果没有她那句“小古板”的话，他可能会更开心。说起来，这个外号为什么跟魏无羡给他起的一样？他真的很古板吗？

　　蓝忘机仍然站的十分挺拔，连出神都是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如果不是陌清寒在狠狠剜了他好几眼后发现此人毫无反应，还真看不出他跑神了。

　　聂怀桑终于反应过来，激动的难以言表：“晚归姐姐！真的是你啊？”陌清寒无奈地揉揉额头：“是。”聂怀桑开心极了：“太好了，你没死！”

　　陌清寒：“……。”

　　蓝忘机：“……。”

　　魏无羡：“……。”

　　这话说的真是……有水平。

　　聂怀桑大概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太好听，尬笑两声：“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晚归姐姐回来了，真好。我，我一定要给大哥修书一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陌清寒微微一愣“你和聂大哥还记得我？”“怎么可能，当时你失踪了，我和大哥求父亲派人找了好久！你算我半个姐姐，我怎么会忘呢！”聂怀桑十分激动。

　　陌清寒怔住了。

　　她只是聂夫人陪嫁丫鬟生的女儿。还以为，聂家兄弟早就不记得她了呢。

　　难言的温暖裹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陌清寒的眼睛里蓄起了泪水。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被抛弃的感觉终于消失后觉得很感动吧。

　　她一直以为，她被抛弃了，没有人在乎了。被赶出家门之后到遇到师父之前这段时间，是她一辈子也不想再触碰的噩梦。

　　原来，还是有人在乎她的。

　　魏无羡跳到陌清寒身边，伸手揽住了陌清寒的肩：“别哭啊小师叔，这不是件好事吗？”陌清寒望着魏无羡眼底的清澈和不加掩饰的关心，又想起了星尘师兄和山上的两个师弟。

　　不管她曾经有多么不幸，但这世上仍然一直有人关心着她。

　　她忍了很久的眼泪突然滑落。

　　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把一张雪白的手帕递到了她面前。递手帕的人没有说话，但衣袖雪白，蓝边云纹，是蓝忘机。

　　陌清寒没有说话，乖乖的接过，擦掉不受控制的眼泪，声音微哑：“谢谢。”蓝忘机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座位：“坐下说。”

　　聂怀桑怕勾起陌清寒不好的回忆，但又忍不住想问：“晚归姐姐，当年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林城烨会突然把你逐出家门？你又怎么拜扶山散人为师了？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陌清寒也找了个地方坐下，闻言，动作顿了顿：“当年发生了什么？”

　　“当年，聂夫人生下你后不久就去世了。母亲年轻时落下不少病根儿，又长年操劳，听闻噩耗后就病倒了。没过多久就……”

　　陌清寒没有再说下去，其他人猜也能猜到后面那半句话。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母亲过世后不过几个月，父亲就把新夫人娶进了门，接着就说我血脉有疑，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抹掉后，就把我赶出家门了。我流浪了几个月，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那里。当时师父偶然下山，看中了我的天赋，就把我收为坐下弟子了。这些年，日子虽不富裕，但也是闲云野鹤自在洒脱，没受过什么委屈，过得很好。”

　　聂怀桑松了口气：“那就好。只不过……你为什么又突然下山了？”陌清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魏无羡就抢答了：“她们师门有规，弟子满十六后必须下山，且不得再回来，也不得泄露师门所在。小师叔，我说的对吧？”

　　陌清寒点点头：“没错儿，确实如此。”聂怀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规定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