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巫》柚子小田

12、穿越时空的艳照门

　　讲堂上所有的人都望向他，目不转睛。
　　“跟木实决斗。”月明戈轻描淡写,魔杖缩入袖中，站起身来。

　　木实直接被拖去决斗之后，甘牧洋在满腹的景仰与牢骚中抱着大堆的资料一步一步挪出了礼堂。
　　月明戈突发奇想，要走着回去。校方派来接送他的专车总不能没有人坐吧？所以甘牧洋喜滋滋地抱着资料上了专车。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抱着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走回研究所？这也是为了月明戈那一堆珍贵的资料着想啊……JUST SO。
　　这辆专车真是太舒服了。之所以说它是车呢，其实还是甘牧洋的个人之见，以运动方式和运动轨迹而论，它其实更像是一艘船。只不过是漂在空气中而已。但能这样保持在离地半米，而且超级匀速的交通工具，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甘牧洋一边享受着，一边寻思着怎么能窃取到此车的制造工艺，等他回到人间，人类的交通方式就会面临革命了。
　　唉，真好。
　　中国有句古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过安乐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不偶尔安乐一下的话，这人生不就白活了么？甘牧洋现在就在享受安乐。
　　隐约中，他听到照相机的嚓嚓声。
　　他敏感到脖子后面立刻起了一堆的鸡皮疙瘩。
　　甘牧洋猛地回过头。透过“玻璃窗”（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层透明的结界吧，这个没常识的菜鸟），他看到一个漂浮的圆球状的长着翅膀的不明飞行物。
　　看到不明飞行物上面一个幽深幽深的镜头，甘牧洋深吸一口气。
　　算了，它不是人，不要跟它计较。真是的，乱拍什么，没见过人吗？
　　甘牧洋把它忽略过去了，继续一脸舒服地躺在专车的后座上。
　　喀嚓一声，甘牧洋惊得全身一抖，猛地一睁眼，发现那小球就在眼前一尺处悬着。
　　也就是说……刚刚被拍了个特写。
　　甘牧洋非常痛恨地瞪着那个小球。
　　于是那个小球又给他来了个愤怒表情的特写。
　　甘牧洋奈何它不得，只得抄起一本资料，盖住脸，向后一躺，眼不见为净。
　　接着，他又听到了一个喀嚓。
　　算了，他忍！随便它拍。人在屋檐下么，不能不低头。
　　接着，那小球开始挑战他的极限……钻到他的“面具”下面，与他大眼瞪小眼。
　　“喂！你谁啊你……无不无聊啊！”甘牧洋终于忍无可忍，把资料册一摔，猛地坐了起来。
　　金属小球来不及往后退，被他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当然，捂着额头惨叫的是甘牧洋，而不是这位小球同学，这是非常正常的，有物理常识的各位童鞋们应该都深有体会。
　　小球抱歉地上下点去了几下，突然开口说话了。
　　“阿甘，喏，我是多罗薇~”
　　甘牧洋呆呆地望着这个小球许久，突然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摸着这个小球，慌慌张张地说：
　　“多罗薇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有人对你下咒了吗？要怎么样才能恢复过来啊？虽然你平时也挺可怕的，但突然变成这样……好可怜……”
　　那小球沉默了一下。
　　不同寻常的沉默。
　　突然，小球蹦起来，邦地一声重重地撞在甘牧洋的额头上。
　　“猪是你啊！这不就个能传声的摄像头么！没见识……我当然不会变成这副怪模样，我是什么人哪？嗯？想我多罗……”
　　甘牧洋明白了。
　　“你来干什么？！”甘牧洋立刻换了一副脸，杀气腾腾。
　　多罗薇发出一阵磨牙似的笑声，憨笑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
　　“其实呢，我是在打工而已了。”
　　她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甘牧洋甚至只能抱住那只球，才能听到她细如蚊蚋的声音。
　　“打工怎么了？用得着害羞成这样么，真服了你了。”甘牧洋心里有些窝火，耐着性子提醒她加大音量。
　　“嗯哪，主要是这个工作性质的问题……”多罗薇的声音仍然细如蚊蚋。
　　“多罗薇！”
　　多罗薇立刻从善如流地清咳一声，音量稍微稍微地加大了一点。“在！”
　　“你什么工作性质？”
　　甘牧洋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想歪了没错。也不知道是人界的风气太堕落，还是巫界的精神太高尚。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多罗薇这种人，在巫界大小也算个活宝，所以不可以常理估之。
　　这样的话，看问题就明白很多了。
　　所以他调整好心理状态，等着多罗薇说出让人心脏麻痹的答案。
　　多罗薇又清了清嗓子。
　　“我目前的任务是偷拍你。”
　　甘牧洋仿佛一抬眼就能看到挂在自己脸上的那三条黑线。
　　“……为什么？”他无力地问。
　　多罗薇得意地嘻嘻一笑，大声说道：“你不知道么？你现在在大学城可是鼎鼎有名的人啊。”
　　她又把话掐住，忘形地等甘牧洋追问。
　　甘牧洋只能佩服地说，多罗薇的声音太富有表现力了。即使是通过仪器传音，她那副小人得志，洋洋忘形的模样还是清晰地如同近在眼前。
　　甘牧洋觉得，放任小人得志，是一种姑息养奸的恶行。所以他克制着强烈的好奇心，毅然保持沉默。他知道多罗薇一定忍不了的。
　　果不其然，不出一分钟，多罗薇就厚着脸色说下去了：
　　“有人把你洗澡澡的样子放到中央广场的大屏幕上啰~月平沙觉得这样很困扰，我被派到新闻社帮忙，免得你再做出恐怖的事情啊。”
　　甘牧洋决定从此以后，把“逻辑”这两个字从自己的字典中彻底抠掉！
　　不过除了逻辑之外……多罗薇话中的内容才是他被雷到外焦里嫩的原因。
　　“你说什么？！什么情况？”甘牧洋几乎要抓狂了，一把抓住小球，恶狠狠地逼问。
　　多罗薇被吓了一跳，干巴巴地呃了几声。
　　“你放开我……哦不，你放开它，我看不到你啦，拍不到照片的话我煮熟的学分就飞啦……”
　　“多罗薇，住口！”甘牧洋恶声恶气。
　　多罗薇很没骨气地立刻噤声。
　　“拍照片的事你想都别想，刚刚拍到的赶紧删掉！另外，跟我解释，洗澡是怎么回事？！”
　　多罗薇被吼得委屈万分，细声细气地说：
　　“嗯，删不掉了……已经发到报纸和电视台去了……”
　　这么快？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照片。关键的问题是洗澡……冷静，冷静，抓重点，不要被这头动物智商的女巫带走话题。
　　“说洗澡的事！”甘牧洋恐吓她。
　　“洗澡啊……”多罗薇刚说出这三个字，突然扑嘁嘁地偷笑起来。
　　“多罗薇，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忍不住揍你！”甘牧洋叹道。
　　多罗薇咭咭地笑着哼了一声：“你又打不过我。”
　　“……”
　　还好多罗薇是比较识时务的。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不会鄙视你的。”她急忙安慰他，非常温柔地。
　　“……”
　　“嗯，你也想看你洗澡？那你到巫视大楼来，我可以放给你看哦。”

　　专车临时转道，开到了巫视大楼。
　　其实就是电视台而已，甘牧洋心想。
　　当然，因为巫界的人好像不太爱看电视，所以整个巫界只有一个频道。这还罢了，其实呢，整个巫界也只有一台电视。就是高高悬挂在中央广场巫视大楼上的那一块巫原力水晶屏，二十四小时不断地轮播着新闻和一些八卦消息。
　　巫视大楼的消息集散地，就在那块屏幕的背后。
　　甘牧洋遮着脸跳下车，罔顾周围人奇异的目光，狂奔着直冲大楼门口。
　　他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在地上走会引起那么大的惊讶。
　　不过呢，想到如果在人间看到一个人在天上飞，也是同样的惊讶，就平衡了。
　　电梯拒绝感应他的磁场，甘牧洋在愤怒到要炸的情绪下忍气爬了二十层楼梯，终于奄奄一息地来到了多罗薇面前。
　　“快来快来，刚好应大家的要求，重播那段洗澡呢。”多罗薇兴奋地招呼他，拖着他来到控制室坐下。
　　甘牧洋屏住呼吸，望着屏幕。
　　屏幕上正在淡出的，正是他刚刚的样子。
　　果然被曝光了。甘牧洋恶狠狠地削了多罗薇一眼。
　　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自己那么不上镜呢……每种表情一个特写，看得他脸都黑了。
　　接下来淡入的，才是他真正关注的。
　　看着渐渐在他面前展开的影像，甘牧洋真真正正地石化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谁能告诉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眼前有块豆腐，他一定会一头撞上去。
　　如果他父母在眼前，他们一定会跟他断绝关系。
　　如果这是发生在人间，他真得不必做人了。而这是发生在巫界，他别无选择地继续做人。
　　多罗薇一边看，一边向他挑眉毛。
　　“我听说哦……你们那边前不久是不是有有个陈什么的……”
　　艳照门！
　　甘牧洋立刻从石化中恢复过来，扑上去按住多罗薇。
　　“住嘴住嘴住嘴，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臭女巫！”
　　被突然袭击的多罗薇愤怒地尖叫一声，伸手就要拔魔杖。
　　结果被甘牧洋恶狠狠地摁住的她，怎么都没办法把魔杖拔出来。
　　“喂，你让开，这样我没法拿魔杖啦！你这个恶棍！”
　　甘牧洋毫不示弱。
　　“你要魔杖干什么？”
　　多罗薇呆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嗯，打你……”
　　甘牧洋几乎忍不住就要石化了。
　　神哪，让他继续做石头吧。这是一个怎么样惨无人道的世界啊！
　　逻辑啊，他亲切的逻辑，在哪里啊。可怜的他的世界观，在哪里啊。可怜他的梦想，他的追求，全都因为被带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而被打碎了。
　　就在他一边石化一边纠结的时候，屏幕中传来女播音员清脆的声音。
　　“这位新入学的甘牧洋同学，因为光天化日之下在研究所的花园喷泉中裸浴而在大学城甚至整个巫界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我没有在喷泉里洗澡……为什么会这样……”甘牧洋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呻吟。

作者有话说

　　嗯，就是这样。之前我有十几天没更，结果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是不是出事儿了……文是不是出事儿了……伤心之余，爬起来继续奋战。就算没有人看，这也是我心爱的小说说啊~但愿至少有些人能看到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