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巫》柚子小田

11、众矢之的的笨女巫

　　第二天，巫界一年一度的巫术研究大会就要召开了。今年不比往年，来的人异常的多，把整个大学城都塞得满满的。换言之，如果甘牧洋没有到实验室去打工，他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虽然睡在实验台上是很硬很不舒服没错，但总算有个容身之处哇！
　　而大学城这么热闹的原因很简单——自从两个月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纸报道了一个莫须有的消息，说巫学的学术之王月明戈今年有可能破例出席巫术研究大会，以表示对今年探索巫界漂浮原力这一课题的重视。
　　万人空巷……无论是大学城的普通居民 ，还是SUVIEN大学的学生和教授，都激动万分地关注着月明戈的每一个动向。
　　月明戈通常呆两个地方，一个是水鬼酒吧，因为他是老板，一个是研究所，因为他是所长，除此之外，别人都甭想见上他一面。
　　可惜甘同学并不能充分理解自己的这种福气。
　　巫术研究大会是由一大堆的专家讲座和课题研究讨论室组成的。整个SUVIEN大学里彩旗飘飘，帚来帚往，极度繁忙，在十几个教授暖完场子之后，学生会的通告栏上正式打出了令人震撼的标题：
　　第七场漂浮力学的巫术革新
　　主讲人：月明戈
　　如浪潮般的尖叫声在SUVIEN大学里迅速传开了。
　　甘牧洋站在布告栏前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的不理解。
　　他一手抱着一个重重的铁盒，一手提着一大袋文件，像个奴隶一样汗流浃背地被一群人挤来挤去。
　　真不能理解，一群能飞的人还跟他这个不能飞的抢地面！甘牧洋愤恨地被夹着改道，被迫看到了布告栏，知道了月明戈的地位有多重。
　　看那群男男女女两眼冒心，如痴如醉的样子，甘牧洋实在很怀疑，他们真得是冲着这个演讲的内容来的么？还是根本就是冲着月明戈？
　　不过，昨天累死累活地被支使着做月明戈的实验助理，也让甘牧洋对月明戈十分佩服起来。他终于明白，巫界的学术之王，是名不虚传的。
　　所以虽然备受虐待，他还是本着热爱科学的精神，苦中作乐地认真辅助月明戈做实验，权当学习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心甘情愿地提着这么重的东西去讲堂。
　　当然，昨天经月明戈亲口证实了，他不是作为解剖对象，而是作为会议助理的时候，甘牧洋实在是难掩心中的狂喜。虽然月明戈此人非常魔鬼，交给的任务几乎全是体力活儿，但也认了。他目前的本职工作乃是，以人类间谍的身份，偷师巫界顶尖学术！
　　甘牧洋窃喜：有了这个巨大的收获，他回到人间的时候，就是他大展鸿图的时刻！
　　当然，也可能是被送往精神病院的时刻……
　　甘牧洋勉强举手摸摸鼻子，提着文件继续前进。
　　接着，他撞到了一个人。
　　咚的一声，眼前一片粉红，接着便是文件四散飞开。
　　甘牧洋一场愤怒的惨叫，怒瞪眼前的人。
　　“多罗薇！”
　　多罗薇吃惊地瞪着他，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接着，她甜甜一笑，眼睛眯成月芽：“哎呀，你还活着啊……”
　　还发她及时发现甘牧洋的脸色迅速地黑下去，见风使舵地眨眨眼：“嗯，辛苦了，辛苦了，下次我请你喝酒。”
　　甘牧洋哼了一声，蹲下去捡文件：“那还是算了，你留着自己喝吧，省得老在我面前出现，招人眼晕。”
　　多罗薇怔了怔，委屈地握紧魔杖，细细地说：“本来还想帮你捡东西的说，既然你不喜欢，那我走了。”转身欲飘。
　　甘牧洋眼前一黑，疾速伸出手：“……慢着！”
　　多罗薇一声破嗓的尖叫：“非礼啊——”
　　乌鸦纷飞，声音像闪电一样传遍了整个校园。
　　直到这件事过去很久，甘牧洋还是惊魂未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看到有女生张嘴，他就有种转身逃走的冲动。

　　月明戈的讲座非常成功。
　　整个巫界充分地运用了3D的空间，礼堂里塞得像沙丁鱼罐头。大多数人坐着飞毯或骑着扫帚在空中飘着，只有一些最倒霉的孩子，被欺压地坐在地上的座位上，连月明戈的衣角都看不到。
　　甘牧洋此次有了特殊待遇，因为作为助理的他，可以和木实一起站在月明戈的身旁。但是被那么多人嫉妒的眼光刷刷地砍着，甘牧洋还是有浑身长刺的感觉。他看到有些人攥紧了手里的魔杖，两眼红通通地盯住他，嘴里念念有词，顿时觉得汗毛都湿透了。
　　银色灯光下的月明戈依旧是绝对静止的状态。他目光微垂，手指抵唇，支颐沉思，或者说支颐发呆，从开场开始，已经静坐了半个小时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没有一丝的怨气。
　　完全就是……天使的雕像……木实两眼亮晶晶，脸颊绯红地望着月明戈，完全地沉醉。
　　然后，月明戈站了起来，轻挥魔杖。
　　所有人的身子都抖了一下，像是被他牵动的木偶。
　　月明戈不看众人，只是望着空中出现的水银色大屏幕，静静地说：“大家好，欢迎来听这个讲座。如是，大家都明白今天的主题，那我们直接进入正文。漂浮的原力是来自于元素的浮力，因此可以通过咒语掌握符号进而控制这种力量。但千百年来，巫界对元素浮力的应用有一个巨大的瓶颈。如大家所知——巫界的材料所能聚集和承受的元素力是有限制的……”
　　月明戈的声音清冷冷的，节奏分明，逻辑清楚。
　　讲解过程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之后，月明戈收回魔杖，并不看众人，只是淡淡地说：“新材料的实验需要在巫原力完全抽空的情况下进行，目前实验室仍没有进行此项实验的条件。所以大家不必期待。以下大家有什么问题的，可以提出来。”
　　底下有片刻的静默。
　　接着便有一个人尖叫的声音：“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月明戈抬头，眼神静如止水，丝毫没有防范地点点头：“是。”
　　场中一场惊叹。
　　甘牧洋心里暗叫不妙，预备为月明戈哀悼。
　　但月明戈很快补充了一句：“时间有限，我只回答三个问题，请你们斟酌后再提问。”
　　观众们迅速地聚成团，窃窃私语或大声争论，以极快地速度确定好要问的问题后，把作为代表的一个骑扫帚的美女踢出来，问题开始。
　　小女巫深吸一口气。
　　月明戈随意地低头，翻看手中的一份文件。
　　“请问，明戈大人有女朋友吗？”
　　月明戈的手顿了顿。
　　果然不出所料。
　　“没有。”轻描淡写地搁出两个字，月明戈不动如山。
　　他话音刚落，场中一阵尖叫。
　　小女巫急忙伸手示意大家安静，要问第二个问题了。
　　她亮亮的大眼睛盯住月明戈，泛出桃色。“第二个问题……请问，明戈大人对月会长的连任有何看法？”
　　月明戈脸色不变，淡淡地说：“祸国秧民。”
　　场中又一阵如潮的尖叫。
　　第三个问题。
　　“请问……大人能不能接受我做你的仆人……”美女小女巫已经两眼失焦，口水三尺了。
　　这很显然，不会是大家讨论得定的第三个问题。
　　群众迅速地抽气、尖叫、怒吼……魔杖纷纷出动，可怜的小女巫顿时身陷十面埋伏。
　　月明戈抬手示意他们噤声。
　　效果就像关掉音箱开关一样明显……刷地一下就静了。

作者有话说

　　无他，如上文。请留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