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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香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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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觉得很奇怪,最近总有各种野花出现在她家门口。
起初她没放在心上,随手便扔了。可每次她起床后,又有新的花出现在门口,甚至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连续扔了一个星期后,她便随了它去,不再管了。
在门口,阿月拾起一朵野百合,眼神暗了暗,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找来一个泥瓶,把杂乱的野花一股脑地塞进去。看着这堆完全不搭地野花,她轻笑一声,觉得倒别有些生趣。
“阿月,你听说了吗,中央大街的街角香水铺做出了一款爆款香水,叫什么‘爱与灵’,现在整个贵妇圈都为之疯狂呢!”女孩卡罗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跟阿月嚼耳朵。
“那么一小瓶,现在简直有市无价,我们家女主人卡罗琳娜托了好多关系才买到的。
丽娜跟我说,女人喷了那香水了,就会变成男人初恋的味道。还有人说那香水夺人心魄,可以把男人的心都勾走。天哪,真想试试!”
卡罗眼里冒着星星,兴奋地向阿月说她探听到的新八卦。
卡罗是镇里布特勒男爵家里的杂役女仆,平常跟阿月关系不错。
她深棕色的头发打着卷,总是有一缕头发挽不上去,俏皮地挂在耳旁。
阿月塞给她两个李子,笑着回道:“香水而已,哪有那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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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上个世界在现代Z国,是H三代。自己办了点关于化妆品的小生意,也接触过很多香水,那些经久不衰的著名香水确实令人心旷神怡,做得好一点的香水也能确实能让人心神荡漾。
香水的性格千差万别,有一片花海之中的甜美,有深谷里幽兰遗世的傲然,有夏日海滩上阳光的热情,也有森林里喧嚣绿色的质朴。
至于那种夺人心魄的味道,则是各种香水广告语上的夸张了。
除非……
有次她过生日,她在欧洲香水世家的一位至交从他们家地下保险库里偷出来一个小瓶子。
这位少子爷凑近她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可是我废了老大劲才从我家的保险库里弄来的,我爷爷要是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听说这个瓶子在我家从上上上个世纪流传下来,几代人的传家宝,还是我们家香水‘少女’配料的源头!”
这个世家创作的香水在全世界都算是强劲有力的竞争者,在香水的高端市场上终年稳稳地占据一席之地。
经典香水“少女”更是以一年二十万瓶的销量常年高居全球榜首,一个世纪来一直被业界奉为香水的顶峰,人们更是称这个香水的发明是一个神话的诞生。
可这位创造者的创作历程一直不被外人所知,只是有流传说这是创作人从初恋中受到启发,想要永远保存住少女青春灿烂的味道,反复尝试后最终留下惊世之作“少女”。
至于那灵感的源头——
——创作人的初恋少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阿月看着那个已经空了的香水瓶,挑着眉说:“几个世纪了,再惊世的香水都挥发掉了,留一个空瓶看着玩吗?本,你这个惊喜很无聊嗳。”
“不不不,月你别急。等我打开你就知道了。”
本专门找了个夹子把鼻子堵上,小心翼翼地旋开香水瓶盖。
“虽然好几个世纪了,但神奇的地方在于它完全……”
阿月有点好笑本居然这么大费周章地给她弄来了一个空瓶子作为生日贺礼,不过随着香水瓶盖地旋开,本的声音逐渐淡去,一股淡淡的味道飘进阿月的鼻子。
一股深入灵魂的颤栗,从骨髓升起。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叹,眼神像是动情了般迷离。
但阿月立马回过神来,警觉地用盖子把香水瓶给堵住。
她抓着本拿香水的手,支撑着身体,微微地喘息。
“这是什么迷幻剂?!”阿月心情不佳地向本问道。
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她讨厌被别人算计。
只见本大张着嘴,像是比她还震惊的模样,看看香水瓶,又看看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随即拽掉鼻夹,嘟囔着说:“不对啊,难道真的没效力了?”
随即旋开瓶盖,凑近去闻。
顿时,本的脸开始烧了起来,手里一松。
阿月眼疾手快地抓住瓶子,塞紧木塞。
只见本眼里起着水雾,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粉粉的嫩红色,眼神不错地盯着阿月,傻兮兮地笑着倒在一边。
月伸手接住晃了晃他。
“本,醒醒!”
本呆呆地,愣了好一会,眼神逐渐清晰明澈。
本意识回笼后握着拳,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说道:“我小时候第一次闻这个的时候反应更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第一次闻,没有什么反应。
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这个香水能勾起一个人心里最深处的欲望,能放大你最美好的回忆,能创造一个完美的梦境。
这是爱神的眼泪,是丘比特的血液,是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创物。”
空气中还残留着瓶中溢出的淡淡香味,阿月愣了一下。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闻到香味后她的心脏微微揪起,是阵痛的快感。悲伤,绝望,而又幸福?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是阿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遇上所谓真正摄人心魄的香水,即便只是一个空瓶。
记忆中的香味却是让她好像真的只从一丝气味中体会到了少女的纯洁,有一种难以言说却实实在在引出心底里最纯真的爱慕的力量。
不,那不是迷幻剂,阿月想,迷幻剂只会让人心智迷乱,并不能让人生出一种爱的冲动。
市面上的香水“少女”倒跟这气味有一二分相似,只不过最基底的重要配料中像是少了什么,他们在余韵上有着差不多的甜美。
这份 “少女”缺少那最原始、磅礴,引人去爱的力量。它们从本质上就不是一个层级的气味。
——————
“阿月,阿月!”卡罗摇着她的臂膊,“你今天去集市上给我带条丝袜好不好?
我要肉色的,前几天我的丝袜又被厨房的铁丝给刮破了,我真是倒霉死了!”
阿月从回忆中抽出身来,笑着应了卡罗的要求。
阿月每个月去旁镇采办一些生活的用品,路途并不太遥远,半个上午的时间就到了,若是路上遇到顺路的驴车还能更快些。
阿月上午便把东西采办完了,路过咖啡馆时,她的脚步顿了顿,心中闪念:难得一个悠闲的午后。
她在咖啡馆里解决了中餐。
在晴朗的午后,阿月端着一杯磨得有些粗糙的咖啡,悠闲地、有些奢侈地消磨了一个下午。
西风斜阳,霞光万丈。
阿月沉浸在金红色的阳光里,不舍地起身。整了整衣摆,踏上回家的路。
天黑得很快。
阿月不禁有些懊恼,不应该在镇上消磨地这么晚的。
走大路要绕道,阿月在分岔口顿了顿,看着即将消失的一点霞光,转身走向了一条穿过森林边缘的小径。
快一点的话,可以在月亮升起来时到家。
——
阿月仔细走着脚下的路,眼看就要走过森林,前方传来一阵男人醉酒的哄笑声。
三个醉汉迎面走来。
阿月心下一沉。
她不想惹事,绕道一旁时却被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拦住。
“天都黑了,小妞怎么还在赶路呀,陪我们玩会怎么样?我们陪你走啊。”男人一嘴的酒气喷到阿月脸上。
“让开。”阿月的头微微低垂,头发下的阴影掩住了她的脸色。
男人伸出手来拽她,说:“来嘛,妞,一个人走多寂寞啊。”
阿月眼神一厉,将他伸过来的手肘反方向一扭,形成一个压制姿态,再一个顶膝正中裆部。
男人嚎叫一声软倒在地。
旁边的两个男人被嚎得清醒了一瞬,迅速将阿月一人一边制住。
阿月虽然有前世武功的记忆,这具身体却仍然太弱了,力量和速度发挥不出原来的十分之一,只能凭借一些巧劲来对抗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猛烈地挣扎,却仍然甩不开男人压在她身上的重量。
“放开她!”
这时,从森林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沉声向那几个醉汉低吼。
这是——当时在街上跟踪她的那个少年!
她趁着压着她的男人愣神的瞬间,抬脚揣向压住她下身的男人的脸,男人被她踹倒在地。
她迅速起身。
压她上半身的另一个男人却反应过来生生地给了她一拳。
她被打倒在地,撑起身时天旋地转。嘴巴里一股铁锈味,没吞下去的血溢出嘴角,留下了一条血迹。
少年一声不吭直接冲向男人一拳打过去,却像阿月之前一样被另外两个男人制住。
被他打了一拳的男人回过头,阴恻恻地笑:“先解决你,再解决那个小婊*子。”
挥拳冲向少年的肚子,传来一阵闷闷的声响。
拳起,拳落,拳起,拳落……
阿月从采办的篮子里抽出一瓶葡萄酒,酿酿跄跄地走过去,恍惚中,她用力砸向一个男人的后脑。
男人昏厥过去。阿月立即用碎掉的酒瓶口扎向另一个男人脖颈,一时间血流如涌。
最后一个男人过来抢阿月的碎酒瓶,被起身的少年头顶着他肚子往地上撞。
少年虽然并不健壮,力气却像小牛犊一般大,醉汉一瞬间难以保持平衡和他摔倒在地,两个人滚作一团。
阿月走过去看准抬手扎向那个男人,男人大吼一声,像是又要挣脱少年的压制翻身过来。
少年刚刚在地上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一大块坚硬一下、一下、一下砸向男人的头。
一会,男人便没了声息。
少年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检查另外两个人。发现还有喘气的,拿着那一大块继续砸,直到他们没有声息。
黑暗中,冰凉粘稠的液体随阿月的下巴滑落在地,握着酒瓶的手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
好久,没有杀人了。
阿月极力想抑制过快的心跳和隐秘的兴奋感。
少年解决完另外两个人,缓缓走近,拿过她手中的碎酒瓶扔到一边,说:“他们都死了。我们要找地方把他们藏起来。”
乌云散去,月光柔柔地洒下一片银光。
少年有些棱角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醉人。
阿月凝视着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