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我心尖疼》梵讯

11、第 11 章

　　季迟这莫名其妙地一句话搞得唐双皱了皱眉，还是一掌拍在他的肩上，笑道：“肯定的啊。”

　　唐双对于学习有多认真，季迟一直都知道。

　　小卖部的人更加的少了，她把怀里的矿泉水递给纪元元，挽着她的的手离开。

　　“元元，你怎么跑去买了一瓶水？”

　　“你进去之后想着有点渴，就去买了。”纪元元握着矿泉水转了转，“还好我去的时候没有人。”

　　“对了！”

　　纪元元突然想起什么，松开唐双的胳膊，从校服口袋的两边抓出好几根棒棒糖来，捧在一起。

　　她笑得腼腆，“接着啊。”

　　花花绿绿从她指缝间落下，悉数掉到了唐双手里。

　　“唐双糖霜，就应该很甜啊。”

　　纪元元笑着露出兔牙，微微低着头，很美好的样子……

　　唐双不知怎么又想到了纪元元和温继。

　　在美好的小姑娘心上也会放着一个青涩的少年啊。

　　——

　　唐双穿过走廊，叽叽喳喳讨论题的班里陈煜一个人埋头打草稿。

　　“让一下。”唐双站在他身后下意识想让他起来让一下，想着算题打扰不得，又只能往后推桌子从夹缝中过去。

　　“唐双。”陈煜察觉到了唐双回来，在纸上圈了一个圈，递过去，“你看看。”

　　唐双按着本子的一边，移过来仔仔细细的看。

　　不同于陈煜平常乱糟糟左一笔右一笔的草稿，这次是一笔一划写好，大概过程也排的整整齐齐。

　　“这个思路好像是对的。”唐双蹙着眉，在自己的本子上不停演算，“我之前也有这个思路，不过是算错的。”

　　“这里，改成这样。”

　　“试试吧。”

　　他把笔捏定，在作业本上断续地写完一整道题。

　　“写完了？”陈煜把笔一丢，探过去头看，“对一下。”

　　“嗯。”唐双最后在本子上习惯性重重一点，递过去，“怎么样？”

　　他弯了弯嘴角，“挺好，你还挺聪明，步骤比我好多了。”

　　“我本来就写了一半了…所以结果一样吗？”

　　“放心，一样的。”陈煜合上本子，在桌子上敲了三下，“去交？”

　　“多等几个人吧。”

　　唐双其实是懒得下去交，晚点课代表会集中收起来的，有这点时间多写点题他不香吗？

　　陈煜好笑地看她，“对自己没自信啊，这才是高一的啊。” 高一的知识点总共不比其他年纪多，能揉在一起成大题肯定也要简单些。

　　唐双没理他，拿起水就要喝。

　　“我帮你拧，看你力气小……”陈煜话还没说完，就见唐双转过来正面着他，轻松一扭，瓶盖就开了。

　　她挑眉，像是不屑。

　　“大哥，没少陪你长辈看烂俗偶像剧吧，这玩意还能拧不开？”

　　她耸肩，扬起下巴喝了两口。

　　陈煜尴尬地攥了攥拳头，转过身继续忙作业去了。

　　…

　　今天放学比平时提前一节课，因为要开年级大会，临近下课时班里就已经躁动不安了。

　　最后一节物理课，老师的嗓子里跟卡着万年老痰一样，声音沙哑的让人听得难受。

　　唐双这一节课都难得地发呆打瞌睡，盯着刚传下来的本子熬。

　　“你看吧，真以为靠意念就可以翻页吗？”陈煜捏起了自己本子的一角，催着唐双，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别人都以为学霸对着题很自信，但也有部分紧张于对与错。

　　唐双瞥了一眼他的作业本，“一起。”

　　陈述语气很明显，唐双着急他也心慌，总得下定个决心。

　　陈煜顶了顶腮帮边上的肉，算是同意。

　　跟打了鸡血一样急促的铃声措不及防地响起，唐双手速极快地翻开那一页，在残影中捕捉到几个红勾勾和褔如海圈出来的不太完美的步骤，又猛地关上。

　　在只敢小声吵嚷的拖堂中，唐双很憨地搞出来的动作引起了大片关注。

　　班上的人齐齐地盯着他们这里，陈煜也不自在的转过来和众人一起看她。

　　唐双自觉失礼，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垂头表示歉意。

　　“那…就下课吧。”物理老师沾了点口水在练习册上翻找无果，大手一挥下课了。

　　“拜了哥。”唐双把作业本往书桌里塞，蹭地一下提起书包起来，再次从夹缝中钻出去。

　　“双双…”纪元元在桌子上抖了抖书，扭头对在走道上趴着桌子边的唐双说：“语文老师让我和小西去跟她谈谈，可能要晚点，你先走吧，我妈妈来接我。”

　　唐双应到：“行吧，你出校门小心点哦。”

　　“好。”

　　现在纪元元被留下来了，平时一起玩的女生都一个个催命一样地下去的，唐双就顺着人流出去了。

　　天渐渐黑得早了，现在只剩路边小摊和店铺的灯光亮着。

　　晚风阵阵，有些凉。

　　唐双抬起手，靠到一边看着手背上那条不小心划到的黑线。她搓了搓手背，余光映进了一家新开的小店。

　　她侧头去看，招牌上简洁明了地写着“牛奶”两字，少有的几个人站在店里说笑，其中有一个从小窗里面取出一杯牛奶。

　　唐双突然就不想喝家里的牛奶了，想尝尝鲜。她摸了摸口袋，顺带咂了咂嘴。

　　最后一个兜还没摸完，肩上突然多了一道力，把她的整个脖子都围住了。

　　唐双身子一僵，下意识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感，声音没发出来，先动手种种一掌拍在那人的锁骨下。

　　“你干嘛？”季迟被拍的捂了捂被打的地方，一手轻轻放开她。

　　手劲儿有多大，季迟被误伤多了清楚明白，就她一个人觉得自己“娇弱无力”。

　　唐双扯了扯衣领，心有余悸地瞪了一眼季迟：“你毛病吧，吓死个人。”

　　“我就看着你，过来…”季迟说到一半按了按太阳穴，“行行，我的错，给你买东西好不好？”

　　唐双一下子眼睛就亮了，指了指对面的牛奶店：“呐，牛奶。”

　　季迟顺着她的手又把目光移回来：“你家里那箱喝完了吗？”

　　“没有。”唐双挠了挠手心，“但是我可以一天一箱的。”

　　季迟无语，“喝死你算了。”

　　话是这么说，但季迟还是穿过渐渐少下去的人群，到对面那家牛奶店给唐双点了一杯温牛奶。

　　唐双也跟着走过来，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等着。

　　这里的牛奶好像是提前就准备好了放在一个大桶里，直接一按开关就流出牛奶到塑料杯里，然后加糖，塑封，摇匀。

　　“小伙子，拿着。”阿姨从里面递出来，看不见样子，只能瞅见小半身子和一只手。

　　季迟接过，从旁边取了一根吸管，“拿着。”

　　唐双双手握住两边，季迟撕开塑料的一端，露出习惯的尖端插进去，然后抽起习惯外的那层塑料。

　　他随手扔在店里的垃圾桶里，出了店才问：“味道怎么样？”

　　唐双回：“挺好的。”

　　“以后这种店好是少买吧。”他摸了摸脖子，视线下落到那杯牛奶上，“店里是挺干净的，但里面怎么做的遮得严严实实，可能会不卫生。”

　　手里的牛奶突然就不香了。

　　唐双握着杯身，沉重地思索了三秒，还是不计较地喝了一口。

　　“不都说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这种小概率的事，我要是遭了，我就可以去买彩票了。”唐双无所谓道。

　　季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只能无奈。

　　广场上暖光交映，七八十年代的歌曲环绕。

　　季迟唐双并肩走着无意路过到离学校没多远的一家小餐馆，虽已经很晚了，但从外朝里看去，依然能够隐约瞧见露出的校服一角。

　　唐双一时间想起了老早之前就像跟季迟说的一件事，小心地戳在他的腰间。

　　季迟一僵，不动声色地捂了捂那个地方，“干嘛？”

　　唐双抬头看了看那块招牌，边走边说：“之前不是放学早吗，你和温继打篮球去了，我就和元元在学校附近逛了逛。这里真的早些时候超级多饭馆和小摊。”

　　“想让我请你吃饭？”他回。

　　“啥呀，就是想单纯地吐槽一下秉德这个校规，就我们高一新生不准出去吃，只能吃食堂。真的好像尝尝外面的味道……”她撇撇嘴，忽又不怀好意地看着季迟，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当然，请吃饭是肯定的。”

　　他就知道…

　　“心慌什么，这学期过了就可以到校外吃饭了，没多久了。”

　　“所以？”

　　“你真的别一直打我钱的主意，”季迟在她头上狠狠地揉了一把，看着她那本就松松扎着的头发揉的凌乱不堪，“嗤”地一声笑出来，“听话，小爷包养你。”

　　少年的声音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意气风发，微微的沙哑低沉混着风绕在她的耳旁。

　　“小爷包养你…”

　　唐双咽了咽口水，然后手不自觉地握紧装着牛奶的塑料瓶子。

　　然后……

　　里面还没喝完的牛奶顺着吸管直直地飙出来，大半都淋在了季迟的衣服上，在校裤上也淌下不少。

　　季迟：“？？”

　　这谁都料想不到的一幕突然出现，两个人一时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季迟先反应过来，用手拂了拂那片奶渍，舔了舔干涩的唇，盯着衣服上的牛奶，忍不住出声质疑：“唐双，你是憨的吧？”

　　“应该不是……”

　　唐双认真回答，从兜里翻出一张干净的纸巾，胡乱地在季迟的衣服上抹了抹。

　　她气势弱弱地，但语气无比肯定真诚。
　　“我觉得我挺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