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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红衣女道:“那是自然。仙游阁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着,她媚视粱曼真两眼,从她手中拿过绣春刀,示威的冲她举了举。

      粱曼真面不改色的看着她,突然手腕一翻,手像灵蛇一样绕着红衣女的腕子,指尖钻入她的掌内。转眼间,红衣女手中一空,刀柄落入了粱曼真的手中。

      然,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将刀夺下来的。

      而红衣女只感觉到小腹上有东西,隔衣顶着,她微垂目,看到一根筷子长的柳枝,尖利的末端微微刺破了罗衣,抵在肌肤之上。

      她全身一抖,惊惧的看着粱曼真,嘴巴开合了几次,竟然连发声都极为困难。

      不是红衣女不想叫,而是不敢。

      为何不敢?

      不只腰间有“芒刺”,而是“脸前”有利刃,粱曼真在谈笑间,握刀之手,手腕一拧,刀尖轻挑起她一头黑云般的长发,看似如孩童顽皮戏弄于她。

      但只要粱曼真手势再偏离三分,刀尖能立即划伤她的脸。

      她又如何敢动,更不敢用语言刺激粱曼真。

      “游戏而矣,犯着不要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对不对,姐姐……”粱曼真甜甜的道。

      红衣女欲哭无泪,只得微微点头。

      “仙游阁里的姐妹,其实都是苦出身,我呢也是个奴婢,不比你们强多少,我不会为难姐姐们,也求姐姐们不要为难我才好。”粱曼真言词切切,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真诚。

      红衣女眼中泛起泪光,似乎有些感触。

      “看到那个拿刀当餐具的男人没?我大哥。”

      红衣女嘴巴开始剧烈的颤抖,那个是她的恩客,边勇的干儿子,所以她一开始就不应惹粱曼真。

      锦衣卫是她大哥,那她也极可能是宫里的人。绝对不是妃嫔之类的,皇上无御嫔,只用一位正宫娘娘。

      那她是……再看那个自称主人的少年,不过十四岁左右,做派可与前几年的宁王相比,很有来头。

      莫不是哪位皇族里的小王爷,那眼前这个,跟在小王爷边上的,是贴身侍婢也说不定。

      后台硬扎,硬过她的仙游阁。

      粱曼真见吓也吓了,劝也劝了,应该讨回的,也讨得差不多了。

      再多做,只怕图增烦恼。

      手一松放了对方。

      红衣女握着粱曼真交还给的绣春刀,虎口只觉得如握寒冰一样,她狼狈的退开,定了定神,站在圈子划定之处,目光呆呆的看着粱曼真所在的方向。

      粱曼真回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冲她挥手。

      红衣女暗忖,连夺刀都只是在刹那间,自己绝对不是粱曼真的对手。

      想到这,她手一松,刀子随着惯性向粱曼真的方向摆晃过去。

      娘呀!白刀去,红刀子出!!!!

      身后的百合子捂眼不敢看。

      另个几个,也都紧紧抱在一起,感觉那刀是直冲着粱曼真的胸口而去的。

      只要她不躲开,刀尖立即会插进她的胸膛,血溅当场。

      熊哥、浩恩脸上一沉,手中各持刀具,作势在上前。

      白舞戈双手一架,均将两人挡在了原地,两人不明白为什么老大要阻止他们救人,四道怀疑的目光直视白舞戈,以为自己的老大,要见死不救。

      白舞戈面色淡如冷月,只简单的歪了歪头,心道,这个女孩不简单。

      会玩刀,证明她以前常跟打交道,甚至于她可能常常见血,才会在夺刀挥刀间,像是……白舞戈在脑海里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像是做工课。

      对,她是一个用刀做功课的人。

      她还懂物理学中的单摆定律,悬挂的物体,从一方摆向另一方,距离相等,也就是当红衣女拿着绣春刀走到所画圆圈的定点位置时,松手的一刻,刀永远不会超过从粱曼真身边到红衣女之间的距离。因而刀也绝对不可能扎到粱曼真的身上。

      然这个定律,能掌握的人少之又少,就是在现代,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也未必真的敢用刀子去做实验。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

      她不怕死吗?

      “好!赢了!”太子一声高呼,确认粱曼真已经赢下这局。

      仙游阁三人,人手一坛子酒,太子挥着手中还余下没有撸完的羊肉串,“喝,我盯着你们喝,喝完才行……”

      百合子拿着一只杯子凑数,太子看不过眼,向边上的随从道:“没酒了吗?给老子上酒。”

      百合子苦着脸,看着杯子换成坛子,面如死灰。

      粱曼真站一旁,围观了一会,觉得没有意思,肚子有点饿了,去找吃的。

      感觉有人在身后拍她,而且拍的还不是地方。

      “谁拍我屁股!”她咬牙骂着跳转身,看到罗田闪着黑亮的眼睛,咽着口水,看着她手中的半串羊肉。

      “姐姐,我想吃。”罗田眼睛直勾盯着肉肉。

      粱曼真极为不舍:“姐姐也没有吃,怎么办?”

      罗田歪头道:“柳枝是我砍的。”

      呵呵,小家伙很会邀功啊,不过的确是他做的,不能否认他的劳动。

      粱曼真手一伸将肉串递到他的跟前。

      罗田扑上来,嘴巴咬住一头,头一侧,整个肉粒从上面撸到底,然后鼓动着涨满的嘴巴,吧唧吧唧着咀嚼着。

      粱曼真左右看了看烤串炉,上面除了一层厚厚的羊油,还有散落的烤料粉,再无能吃的肉肉。

      万恶的封建帝制,居然让她这位辛勤穿羊肉串的劳动人民,再次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下次给撒点大黄粉,让你们吃得多拉得更多!!

      哼!!!

      学医的劳动人民,也是会反抗的!!!!
      ……

      坐入马车走在回宫的路上时,粱曼真已经饿得坐不住了。

      马蹄声声,她抚着干瘪的肚子,斜倚在车厢内,推开车门,看到驾车的车夫,好像有点眼熟。

      对方也侧过头来,看着一脸郁闷的她。

      粱曼真眼睛在他的身上搜索了一会,随后看着他旁边搁着一个纸包,纸包很大,上面渗着油脂,一股浓郁的奇香飘出。

      她咽了一口口水,没有开腔,心中恨恨的将头别去一边。

      白舞戈看着她长翘的睫毛,半遮着眼内明明已经极不悦的情绪,嘴角牵动,眼尾抬头了抬。

      粱曼真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她索性把脖子伸长,将脸转过来,对上那双自她出现在行营起,就一直关注她,但又会在她回视时,躲避的眼睛。

      “你看我做什么?”她问。

      白舞戈眼角斜斜扫了一下,轻触到她细长如玉的脖子,微微调开,像是不经意回头,才无意看了她一眼般。

      然后专注看路,驾车。

      哦,自作多情了。

      她懒懒的将目光收回,坐回车内,手搭着车门,向里拉。

      “吱……”车门一滞,关不上。

      她看了一眼,门缝之中塞进一只油纸包,纸包的缝边露出一截金黄的羊腿,上面缀着亮晶晶的油花,还有烤焦的羊肉。

      只一瞥,粱曼真就感到自己刚刚的饿意,被疯狂的撩拨起来。

      “……”

      她轻轻接住,那边有人微微用力一送,整只羊腿从油纸包里露出来,黄澄澄的羊皮下,覆盖着鲜嫩焦香的羊肉,孜然独有的香气,霸道的将所有不属于鲜这个词的味道,统统掩盖掉。

      香!

      无比的极香!

      极度无比的香!

      粱曼真找不出最好的形容,只狠狠的咬了上去。

      撕扯出一大块,在嘴里放肆的咬着,没有完全咬碎,便硬生往喉咙里咽下去,噎得她直翻白眼。

      车门再次推开时,白舞戈看到粱曼真一脸陶醉在羊肉中不醒的模样,还有眼泪在眼中直打圈。

      “不用感激我。”这是白舞戈今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粱曼真举着羊腿,看了看,再看看白舞戈,本想感谢他一句,现在觉得还是羊腿更合她的胃口,于是“啪”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门第三次推开。

      白舞戈微微侧目,面无表情的道:“你很能吃。”

      粱曼真手中的羊腿,只余下一根羊骨,而且她还在骨头上找肉般的嘬着。

      粱曼真看着他,眨眨眼,有一种一直在男朋友面前隐藏自己是吃货多年,却在一一夕间让信以为真的本尊识破的感觉。

      她缩了缩脖子,开始审视自己的仪容举止,舔咬着手指,像是在给自己做清洁的猫。

      白舞戈很自然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反手送到她的眼前,声音温和了些:“能吃没有错,但不要让人看出你能吃,你才多大,饭量跟成年人一样?你最后怎么说服红衣女的?”

      前面那句粱曼真听着暗自发笑,她可不就是一个成年人吗?后一句她却听得一顿,嘴印在帕子里半晌,想着要怎么解释她对红衣女的举动?她当时的确忘记了自己身处大明,有些事做得太过了。

      “就……说些狠话什么的……”

      “你拿柳枝抵着她的腰,用刀挑着她的头发,以她仙游阁头牌的身份,怎么会不出手反击?你就没有想过,她当时忍了,但报复之心已起。”白舞戈沈倦说。

      粱曼真唇角抽了抽,舌尖伸出,在上嘴唇上舔了一圈,就在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里,她得到了一点点时间,将白舞戈的话重新理解了一次。

      粱曼真憋了一会,暴出一声嗤笑:“见笑了。”

      “嗯。太嫩了点。不过……十二岁能做这样,已非常人能比。”白舞戈老沉的点评道。

      粱曼真食指在眉毛上刮了三下,心里翻腾出一百个理由,然后又一一被推翻掉:“就是御膳房呆久了,所以对于什么尖的,有锋刃的东西,看着亲切,然后就顺手,来了那么一下子。”

      她边说,边圈起手指做了一个“一点点”的意思。

      “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白舞戈看出她的小心,眼瞥着她细长的手指,手指上有细小的疤痕,一条一条,发着白,这是利器切伤所致。

      这些年,也不知道她被伤了多少次。

      脑子里有了这个念头,白舞戈都觉得自己心态有问题了。

      他忙将视线转移:“你是医女,刀还是少拿,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白舞戈不服气的将身体往后一靠,不是看在羊腿的份上,她才不想听他训自己呢。

      就之前那种场合,她不发狠,地位不止不稳,连命都要去掉半条。

      “以后……你若是御膳房呆着难,换个地方吧。接近东宫的事,算了。”他看似没有什么情绪的道。

      粱曼真不解:“为什么?”

      白舞戈阴沉着脸道:“你……在玩火。”

      粱曼真奇怪道:“你怕火?”

      “火?我会怕?”白舞戈眼微斜,“我怕你在太子跟前太火。”

      粱曼真坏笑:“大人,你已经引火上身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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