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跹飞》卡瑞洛

25、第 25 章

　　“妖物啊，不收钱，不要柴米油盐，吸食童男血。小二哥，你不这么认为吗？”她缓缓抬头，唇边扯着一抹笑。
　　他才没有，贤大夫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可是瑶姑娘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的名字也很奇怪啊，不只是主子而已呢。”瑶站起身，个头只及上小二哥眉头，却迫得小二哥后退一步。“小二哥不是替掌柜阿叔工作的吗？掌柜阿叔说什么不都是要同意的吗？为什么只有我不可能呢？”
　　“小二哥，你冷吗？你一直在抖啊。瑶怎么没觉着冷……啊，笨瑶！你是妖物，妖物怎么会怕冷，小二哥，你说是不？”
　　“瑶姑娘，你别这样……”他上前拉她，瑶侧身闪过。
　　“小二哥，我不问你了，你只是个乡下人，懂什么。”轻巧的掠过小二哥，瑶边走边说：“我问掌柜阿叔去，他应该知道主子的药铺为什么没有人光顾。他取货去了是吗？没关系，我进里厅等他，我一进里厅，他就得回来，你信不信？”
　　她好热，她好热好热。有一团火在她心里烧，烧穿了她的胸口，烤坏了她的四肢，直要将她焚烧殆尽。
　　“瑶姑娘，你别这样，他们不是有意……你站住站住，我不准你过来！”
　　有什么东西艳红艳红的流淌，有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尖叫。她不怕了，她什么也不怕了，让它们染红她的身躯，让它们刺破她的耳膜吧。
　　“掌柜阿叔，让我尝尝你的血吧，近来童男都不来看病，我好饿好饿，快要死掉了。”让我抹过你的脖子，放干你身体的每一滴血，教你跟陈伯一样，为什么不呢？陈伯一定是很寂寞的，找个人陪伴也不错。
　　“掌柜阿叔，你在哪里？不要躲啦，瑶不会让你疼。”
　　散布谣言，进而聚拢人气，将栈里的吃食化作白花花的银两，再大把大把地揣入口袋，所以所付出的代价，就应当默默承受才对呀。
　　“出来嘛，瑶保证，只要一下下，一下下好不好？”她诱哄着，轻声陪着小心，像是对待顽皮的孩童。
　　“不是我不是我。”
　　“哇，不关我的事，他在里面啊！”
　　吵死人了！里厅的人不多，双双混沌的眼，隐约有几张熟面孔，她没去在意，一一将发抖的身子搁开。
　　找得好辛苦，讨厌，没事这么会躲干嘛？
　　“阿叔，阿叔。”她甜甜软软地叫着，没注意嗓音里的魔力，已迷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阿叔，嘻嘻，找、到、你、了——”
　　角落里蜷伏的人，她音调倏忽吊高，杏眸蓦地瞠大，咧开如获至宝的笑，露着白白的牙。
　　“瑶姑娘！！”
　　手，伸出；刀，挥下！
　　她急急缩回，右臂上仍被拉出好大条口子，却——
　　没有血。
　　一瞬间的岑静。
　　“鬼啊！”胆气聚合，又陡然爆发。大伙蜂拥地向外奔跑，撞得瑶踉跄不稳，摇摇晃晃，谁也不回头，谁也不敢回头。
　　烈火烧红了她的眼，小巧玲珑的脸蛋扭曲得尤如罗刹恶鬼，艳的唇，白的牙。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见鬼了，见鬼了！
　　他们跑什么？
　　脑子里轰隆轰隆地响，突然看什么东西都是红的。桌子是红的，椅子是红的，头顶的房梁是红的，就连脚踏的青砖石板地也红通通的。
　　漫天铺地的红。
　　瑶撇头，茫然地看着大伙的惊惶失措，里面依稀有数个，前些日子教主子治痊了的人。
　　咦？奇了，她啥时候站在这儿的？她不是，不是一直在和小二说话吗？她还记得小二哥偷偷告诉她说大家要送主子一块匾，她正想问匾是什么东西来着？然后，然后……
　　视线慢慢往前挪，小二手上的那把菜刀一直颤一直颤，再颤就要割到自个儿的手臂了，她刚要提醒，就摸到右臂的伤口。
　　那是一道长长的刀伤，很深，深得不难想像拿刀砍人的人有多用力。可是，厅里唯一的一把刀上却没有血，伤口也没有血。
　　一滴血也没有。
　　漫天铺地的红倏忽淹没了她。
　　瑶猛地一捣嘴，接着死命的咳起来。
　　她很不舒服，止不住的咳，咳得满脸通红，泪珠儿乱溅，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体内正翻江倒海。她吐了，也只是感觉，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那把刀终于掉了，掉在地上“哐啷”一声响。
　　“瑶……”“姑娘”二字梗在小二哥的喉咙，教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嘻嘻嘻嘻。”咳够了，吐够了，瑶抱着自己笑。
　　鼻头酸酸的，忽觉颊侧冰凉，小二哥用手一抹，满掌的咸泪。
　　“小二哥，不要紧，瑶不疼，你不要难过。”她喘着气，双手扶着墙壁起身。一展恬润笑靥，仍旧清丽可爱，只是一双黑玉般的眸瞳，再也不复晶莹剔透。
　　“小二哥，现在你相信，瑶也是妖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