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那时候我年少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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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总监，醒醒。”
卫归舟“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昨晚神情脆弱，带着哭腔叫“归舟”的小可怜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又性感的郁大摄影师，此时他正皱着眉低头看自己。
卫归舟：！
卫归舟卫大总监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没影了，他扶着床沿一骨碌站起身，下一秒，
卫归舟：“……”
郁飏：(ー_ー)!!
卫归舟毫无美感地坐在地上捶腿揉脚，干笑，“那个……腿麻了，不好意思啊。”
郁飏别开眼不去看丢人现眼的卫归舟，掀被子起床，“昨晚是你送我来的？”
“呃……”卫归舟一边缓解酸麻的痛感，一边不由自主地盯着郁飏头上翘起的两撮呆毛，“昨晚你醉得太厉害，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我就自作主张开了一间房。”
“谢谢。”郁飏已经不去想为什么这人开房不开两间，跪坐在自己床头睡一宿的原因了，自己酒量不小，但昨天被车轮战灌得烂醉，记忆都断片了，想也知道自己肯定出了什么洋相，为了面子，还是不提为妙。
卫归舟看着郁飏去洗漱，也顾不得两条腿像是针扎一般的酸麻，慢慢走到洗手间，倚在门框上，“你昨晚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郁飏十分淡定，“谁喝多了状态都不好。”
“你昨天说梦话了。”卫归舟决定不与他兜圈子。
正在洗脸的郁飏顿了顿，若不是卫归舟眼神好，恐怕都没发现他的身体都僵硬了。郁飏掩饰地非常好，身体也只是僵硬了两秒，随后放松，同时若无其事地问，
“我说什么了？”
“你说‘归舟，我疼’。”
郁飏：“……”
卫归舟清晰地看见郁飏拿着漱口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试探着问，“当初我走了之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沉默。
水龙头没有拧紧，滴滴答答的水声是洗手间里唯一的声音，卫归舟等着郁飏的回答，而郁飏则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良久之后，郁飏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伸手将水龙头拧紧，回头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卫归舟，
“卫总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这样对谁都不好。”
“您当初对我的帮助我一直记在心上，以后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也还请卫总监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它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对我来说更不是，都忘了吧。”
卫归舟立在原地，看着郁飏说完话之后，潦草地擦了擦下巴上的牙膏沫，捞起床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卫归舟张张嘴，吐出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呢喃，
“对我来说……是啊……”
。
《人间百态生》第一期收视率喜人，第二期也在网友们的催促下有条不紊地安排中。节目热度居高不下，不止熹微娱乐的赵景文赵总如沐春风，就连卓然娱乐的路云路副总都觉得世界如此美好。
但是他的下属兼朋友看起来似乎不太妙，最近暴躁得很，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路云都要以为他的更年期提前到了。
这不，又来了。
路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站在他对面的卫归舟，“你说什么？”
卫归舟面不改色，“我觉得熹微的摄影师技术高超，可以挖。”
路云：“……”
路云忍无可忍，“归舟，虽然熹微娱乐规模比不上咱们，但好歹赵总是赵家的大少爷，和我们关系也不错，先不说能不能撬得动，我们不能这么没人性。”
说到这，路云顿了顿，脸色怪异地继续说道：“那个摄影师是叫郁飏吧？我看过他的作品，的确很不错，但是咱们的梁绍也行啊，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嗯，看上了，”卫归舟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后又不死心，“真的不行吗？”
“不行！”路云喝了一声，拍桌而起，“卫归舟！这事说什么也不行！还有，你的调研报告什么时候给我？还要等我亲自要吗？！”
凭借着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定理，路云路副总成功将卫归舟打发走，等到办公室的门被阖上，他才轻吸一口气，龇牙咧嘴地揉刚刚拍桌子那只手，同时忿忿地哼了一声，
卫归舟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大猪蹄子还想以权谋私，搞办公室恋情？有他在，卫归舟这个奸佞绝不可能得逞！
然而下一秒路云的秘书就来了电话，堂堂总监竟然请假早退了，理由还是心灵脆弱，需要休息。
现在上午九点钟。
路云：“……”
我可去他妈的吧！
路云阴郁地想，他就是仗着和自己关系亲密，就得意忘形得意洋洋徇私枉法！不给点颜色瞧瞧恐怕还要翻天了！
然后晚上六点，路云提着一兜子菜敲响了卫归舟的家门。
看到卫归舟的那一刻，路云真吓了一跳，早上还生龙活虎让他挖人的佞臣竟然脸色灰败，两眼无神，衣衫不整，路云心里咯噔一声，不会真是精神出问题了吧？
卫归舟死鱼眼，“路总大驾光临，家里没酒没菜，就不招待路总了，贵客请回吧。”
“诶诶诶？等等——”路云眼疾手快地抵住马上要关上的门，伸进一只脚挡住，同时把手中的菜提起来晃了晃，“我都买了，都买了，你轻点！脚！”
最后路总还是如愿进了卫归舟的家，两人搞了一桌火锅。
“你和那个摄影师才认识多久，这就要死要活的了？”路云起开一罐啤酒，放在卫归舟手边。
“给我讲讲？”
路云和卫归舟是大学同学兼室友，卫归舟大学时期有多能招蜂引蝶他是知道的，直到毕业也还守身如玉这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这家伙毕业没理会大财阀的招揽，反倒在这里当个不大不小的总监，他脑子里想的什么到现在路云也看不透，现在这种看破红尘的邋遢样的卫归舟还真是他第一次见。
“他和我是高中同学。”卫归舟沉沉叹口气，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候我年少无知……”
……
路云的嘴越张越大，到最后简直能放个进拳头。
二十分钟，卫归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路云将思绪理理清楚，复又重新问了一遍，“他和你告白，然后你跑了？”
“等等，不是跑了，”卫归舟纠正，“是没有回应，等我回过神，他已经走了。”
那不也相当于跑了？
路云腹诽。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人家恢复单身，你想把人重新追回来？”
“不行吗？”
“诶呦我的大兄弟，”南方仔路云一着急吐出了一口东北腔，“十年啦！你当初都没回应对方的表白，这么长时间了，你就这么肯定他还喜欢你？”
卫归舟半晌没有说话，耳边都是郁飏那天夜里的梦话，
“……救命……救我……归舟……救救我……”
“归舟，好疼……你怎么不救我……”
“他们打的我好疼啊归舟……”
“……好多，好疼。”
卫归舟的眼神晦暗下来，他在郁飏的时间里，有十年空白，当初郁飏转身离开后，就突然失踪了，卫归舟直到出国都没再见到他，□□上也杳无音信，就像十二岁那样，猝不及防地断了联系，一次是六年，一次是十年。
“我不知道。”
正在涮毛肚的路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卫归舟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卫归舟继续说道：
“可我想试试。”
路云：“……”
“十年了。”
卫归舟面不改色，“来得及。”
“他都有男朋友了，还处了五年。”
卫归舟面不改色，“分了。”
路云再次：“……”
他服了卫归舟这轴劲儿，“卫娇花，你这么犟，你的园丁们知道吗？”
卫归舟面不改色，掏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是几天前步焕留下的素质三连，路云随便往上一翻，立刻翻了个不雅的大白眼。
看出来卫归舟是真恋爱脑了，人家都明明确确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这厮当初把人晾到忍无可忍地离开，现在见着人家了，前缘想续就续？
美得他！
路云白眼翻个不停，心思回到火锅里的毛肚上，见鲜嫩的毛肚成了一块又硬又老的不明物体，突然灵光一闪，筷子一撂，慢慢回过味儿来，眯着眼睛看卫归舟，
“你这出是装的吧？”这厮向来看上的东西不到手誓不罢休，怎么会因为人家几句话而伤春悲秋，把自己搞成活脱脱一琼瑶男主角？
还‘我想试试’？
分明当他是免费送外卖的！！！
路云：呸！臭男人！
卫归舟吃着免费的火锅喝着免费的啤酒，方才开门时的颓废感已经一扫而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和步焕他们还没见过面，赶明儿有时间一起出来聚一聚。”
路云悲从中来，一把夺过卫归舟手中的啤酒，“亏我还猪油蒙了心似的怕你出事，回国刚不久无依无靠孤家寡人的没个人照顾，就带着这一桌子菜颠颠儿上这陪你来了，你可倒好，免费树洞用着可爽？”
“爽极了，”卫归舟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放心，树洞不会是你一个人。”
说罢，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叭叭开始点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那时候我年少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