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宠日常》尘尘子

13、有通房

　　几日后，大理寺那边有了消息。说赏菊宴那天的刺客，很可能来自大陈北边的梁国。

　　因为他们的右臂上，都有统一的狼头刺青。那是梁国风俗——凡习武者，都需在右臂刺上狼头。

　　同时，梁国也有动机。

　　陈梁两国本乃世仇，一年前，因着梁国骚扰陈国边境，陈居安亲摔兵马平了乱，不仅将陈国北边的边境线再向北推了五千里，还杀死了对方的领将。那领将不是旁人，却是梁国太子。

　　可奈何，经那次战役后，梁国元气大伤，根本无能再与大陈正面对敌。更别说报仇夺回失地。

　　但那样的国耻，那样的血仇，明的来不了，如今派几个刺客，在暗中行刺当日领兵的华阳王，也是绝有可能之事。

　　大理寺卿觉得这甚为合理，连圣上也信了。

　　可毕竟是暗杀，没有实质性证据，大陈不可能因为几个有狼头刺青的歹徒，就去质问梁国。

　　圣上下令贬罚了当日负责安保的羽林副将，又在朝会时，批评了几句主动请罪的徐国公，这事就搁下了。

　　陈居安坐在书房里，目光凝着，淡淡开口，“梁国刺客？”冷笑道，“梁国本事见长啊，竟能混进守卫森严的明月山，藏于无形之中。”

　　陈立道：“会不会有人暗中帮他们，否则那么多人，羽林军都未发现？”

　　陈居安没再说话，只是又开始婆娑玉扳指。

　　半晌，他又问：“石先生呢？去唤他。”

　　陈立去唤了石斛来。

　　“上回从王妃处得的药，可有结果了？”

　　石斛恭敬答道：“禀王爷，属下研究多日，目前还不太确定，但可以肯定一点，便是，那药中含了银石灰，经年少服，累少成多，会让人日渐消瘦，直到阳气耗尽。”

　　陈居安皱眉：“银石灰？可能制出解药？”

　　“王爷，这药中成分颇多，熬制顺序，调配剂量属下不得而知，是以这解药……属下无能。”石斛垂下头去。

　　陈居安笑了：“本王和王妃真是有缘，她心痛，我头痛。是否知熬制顺序与调配剂量，便可制出解药？”

　　石斛道：“是。”

　　“行吧，这事儿本王来做。”

　　陈立心奇，王妃一个细作，王爷不知怎么想的，还要配解药与她。

　　陈居安想，这几日修养着，一直没去给老太妃请安，是该去一去了。

　　来到安寿堂，掀帘入内，就见堂屋里坐了好些人。

　　他一一见礼，“祖母，二婶，姨母。”最后，目光落到赵辛夷身上，“王妃。”

　　老太妃笑道：“快去挨着你媳妇坐吧。你们小夫妻俩也真是，请安还先后脚来，日后一道来吧，省得问个什么还得问两道。”

　　“是，孙儿考虑不周了。”

　　老太妃嗔道：“你如今也成亲了，要知道疼人，让我早点抱重孙孙，我一把年纪，若再晚两年，也不晓得还有没有那个命咯。”

　　廖氏闻言，睫毛微动，顺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立在她身后的杜苇贞垂下头去。

　　赵辛夷眼光瞥着地毯，手伸旁边端茶，谁料茶杯没摸着，就摸到个冰凉凉的东西，一惊，转头一看，却是陈居安的手——两人杯子离得近，却是自己手伸太长，摸到别人杯子去了。正巧别人也在端茶。

　　她看他一眼，讪笑着收回手，去端了自己的杯子。

　　就听陈居安回老太妃：“祖母急什么，孩子嘛，早晚会有的。”

　　“哐当～”

　　赵辛夷身子一抖，茶盏掉地，撒了一滩茶渍。

　　众人望过来。

　　廖氏笑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就有丫鬟上来收拾一通。她的裙摆也沾了茶水，忙起身行礼：“祖母，孙媳下去换身衣裳。”

　　老太妃见她面染红晕，只道她是害羞，连连挥手：“去吧去吧，居安，这里也不要你了，同你媳妇一道去。”

　　陈居安站起来应是，两人一道出了安寿堂。

　　走到抄手游廊上，陈居安勾着唇：“王妃不喜欢孩子？”

　　赵辛夷已淡定下来：“王爷哪里话，妾身自然是喜欢的。”

　　“你喜欢男孩女孩？”

　　“生男生女都一样。”

　　“唔～还是女孩好，乖巧，男孩太皮了，不好管。”

　　“说得倒也是。”赵辛夷点点头。

　　“何不多生几个，男孩女孩一窝子，也热闹。”陈居安道。

　　赵辛夷又回：“也是。”这里又没计划生育。

　　陈居安忽止步，低头笑出声来：“王妃自去换衣，本王还有事，出去一趟。”

　　赵辛夷：？

　　笑啥？

　　陈居安已踏出游廊，脚步轻快，往院中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这才回过味：乖乖，他们在聊生育问题。

　　又转念想，嫁都嫁了，早晚的事儿。嫁谁不得面临这问题啊。只是先才在安寿堂，倒是自己定力不好了，身子瞎抖，摔了茶盏。

　　下午时，廖氏来了听兰院，还命人抬了两只大箱子来。

　　打开一看，全是账本，把赵辛夷惊了一把。

　　廖氏语气和蔼：“好孩子，日后这些事，就劳烦你了。前些时候我就同老太妃说了，从前府里的账我管着，只因居安一直未娶正经王妃进门，如今你来了，便是这王府的当家主母，这些东西还在我那儿放着，就不合适了。”

　　赵辛夷看着那足可垒山的账本：“我才来，就接手这许多账，只怕管不好的。要不……我去回祖母，还是先辛苦二婶，待日后熟悉了，再接过来？”

　　廖氏拉起她的手，拍拍手背：“这你无需担心，老太妃也是考虑到这点，叫我先只给你账本，对牌钥匙还是我拿着，等你完全适应了，再一并交于你。你也别怕，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

　　赵辛夷犹豫：“可是……”

　　呜呜呜，她这是又要做会计了么？噩梦，上班噩梦！

　　“别可是了，哪家门第千金在闺中时不学这些啊，二婶晓得你谦虚，就莫推辞了。若你真有什么难处，不如这样，我也体谅你年轻，这王府里里外外进出大，你先试两月，若实在不行，再禀老太妃。”

　　赵辛夷知是推无可推，只得应下。

　　但她哪有不知，二婶交账不交对牌钥匙，明打的老太妃命，实则，八成是她自己个儿不想全交。她如今不好再一并抓着账与钥，与其别人日后催她，不如现在主动送来，也落个好名声。

　　手握权柄久了，谁愿放？

　　廖氏送了账本却没急着走，讨了口茶吃，又同赵辛夷闲聊起来。不知怎的，话题就扯到陈居安前几年的一桩善事上。

　　廖氏说：“说起来，居安也算得京都公子哥儿里头，最沉稳的一个了，外面传他素来不近女色，其实啊，他还是有过一个通房的。”

　　赵辛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