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上弦之月》禁止猫猫摇尾巴

3、THREE·迷雾

　　布鲁斯关闭了眼前的屏幕，转头对阿福说：“监控没有录到那个人，看起来一切正常，在某个时间点这纸条就突然出现了，应该是系统被人黑了。”

　　“无论如何，对方能把这张纸条放到蝙蝠洞来，大概率是明白了您的身份——毕竟蝙蝠洞可是在韦恩庄园底下。不过，他的名字是…夜莺？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给我们这个警告的呢，假设这是真消息。”

　　“我确认了阿卡姆的监控，的确有些暗流汹涌的感觉，虽然不能确认情报真实性，但是只要有一点可能，我就不能视若无睹。”

　　“但是少爷，也许夜莺就是抓住了您这种心理，是刻意引您过去的呢？”

　　“所以我会做好准备的，到时候也要拜托你了，阿福。”

　　“我的荣幸，少爷。”

　　尽管仍在怀疑，布鲁斯还是忘记自己顺路去看女孩的计划，他特地提早出发了一会儿，医院离阿卡姆距离比较接近，他正好不用绕路。

　　眼看着大楼在自己眼前渐渐清晰，布鲁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好了蝙蝠车，打算用蝠翼前往阿卡姆。

　　两步冲出房顶，风尽职尽责地托着黑暗骑士在夜色中飞行，布鲁斯略略抬头，看见左竹绫房间的灯光已经熄灭。

　　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布鲁斯还在疑惑，猛地注意到阳台栏杆上坐着的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她红色的围巾在黑暗中异常显眼，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纵身跃下。

　　布鲁斯想都没想，立即调整角度，没几秒就将对方接了个正着。在掉进蝙蝠侠怀抱、与他视线相交的瞬间，布鲁斯注意到女孩的双眼猛地收缩，似乎对他救下了她这件事很是诧异。

　　把她放回到阳台上，蝙蝠侠尽力平静下情绪，但仍然无法克制地阴沉着声音说：“为什么又要跳楼？”

　　左竹绫垂下眼睑，透过落地窗瞥了一眼病房桌子上的本子和笔，抿着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敢进去，她于是打起了手语。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你的生命是自己的，你对我道歉做什么？”布鲁斯拧眉，语气还是很凶。

　　『……』

　　女孩被他凶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道歉总是没错的，因为蝙蝠侠是真的关心她，她也不好对他摆出其他的态度。现在布鲁斯看上去也不满意，她也没有了主意，只好保持沉默。

　　“少爷，时间不多了，现在不出发的话恐怕赶不上了。”阿福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中传来，布鲁斯皱着眉，尽管再担忧，也不得不暂时离开左竹绫。他牵着女孩的手回到病房内，用床头柜上的电话联系了露西：“她又自杀了。我现在有点事，你能不能过来照顾一下她？”

　　得到护士肯定的回答，布鲁斯很快听见了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他顿了一下，还是摸了摸左竹绫的头，“好好待着，别伤害自己。”

　　露西进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蝙蝠侠张开蝠翼远去的背影。

　　几分钟后，布鲁斯降落在了阿卡姆楼顶。

　　夜色笼罩下，这里诡异的寂静，甚至连虫鸣或者鸟叫都没有，除了风声，就只有树叶被吹动的声音，待在这样异常的安静中，甚至让布鲁斯开始有些耳鸣。

　　不对劲。

　　他皱了皱眉，手已经抚上了金腰带上放置蝙蝠镖的那一格，身体暗自紧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八点的钟声准时敲响，哥谭钟塔发出的响声连阿卡姆都能清晰地听见，钟声一下下敲在布鲁斯心上，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气氛变了。

　　钟声停下的瞬间，就像一场闹剧的帷幕被人拉开一样，整个阿卡姆突然爆发出嘈杂的人声。

　　声音实在太多了，同时开口的结果就是在听众耳中只是一片嗡嗡嗡的响声。尽管布鲁斯不能分辨出每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却并不妨碍他听出这些人的共同情绪——兴奋。

　　兴奋地，甚至有些异样。

　　随着一阵爆炸声的响起，还有小丑标志性的笑声，布鲁斯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异常的原因。

　　接下来的事就显得顺理成章了，观察清楚小丑没有毒气之类的道具或者其他陷阱，也没有别人在暗处埋伏之后，黑暗骑士闪亮出场，阿福联系了戈登，他将猝不及防的小丑压得节节败退，等他制服对方后交给警察，一切就能圆满结束了。

　　——哦不，小丑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哈哈哈哈，蝙蝠侠，来啊，继续攻击我啊。看到这个遥控器了吗？只要我按下按钮，哥谭大大小小的地方都会爆炸，住宅区、夜店、商场、医院…到处都是恐惧的哭声和尖叫，多么美妙的场景啊。”

　　就在布鲁斯即将撂倒小丑时，他突然拉开了距离，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个有着密密麻麻红色按钮的遥控器，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至于是哪个按钮，你不妨猜一猜？猜错了有惊喜哦。”

　　忌惮着对方口中的“炸弹”，布鲁斯不敢全力进攻，谁知道小丑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呢？一个不防，他被小丑踢飞了出去，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大脑眩晕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咔嚓”声，似乎是腰带某格被误触开启了，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但他此时并没有时间理会。

　　“蝙蝠侠，我来帮你了！”戈登的声音伴随着警笛传来，与之相伴的还有阵阵脚步声和枪上膛的声音。

　　刚刚清醒的布鲁斯抬起了头，眼睁睁看着某个显然是刚上岗的小警员冲动地开了枪。

　　“不——”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飞行的子弹在他眼里无限放慢，他能清楚地看到子弹贴着小丑的身体过去，看到小丑眼中闪过的阴郁和抬起的手指，看到他嘴角夸张的弧度。

　　“我不喜欢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孩子，既然是你们先打扰了我和小蝙蝠的游戏，我想我也该回敬你们一些礼物。”

　　小丑尖锐地笑着，按下了爆炸按钮。

　　时间似乎暂停了。

　　布鲁斯听不见爆炸的声音，听不见警察的脚步声，未消的耳鸣声不停地刷着存在感，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个被按下的按钮上，无法移开。

　　时间过去了多久？一秒？亦或是一个世纪？小丑的笑容逐渐僵硬在了脸上，他不相信地又按了几次，耳边依旧静谧，由于众人紧张到不自觉屏息，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们听到了风声，虫鸣声，还有被蝙蝠侠打倒的神经病人的痛呼声——却唯独没有听见爆炸声，甚至连比说话声大的声音都没有。

　　目睹着小丑的脸色变黑，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的遥控器突然失灵了，哥谭还好好的，所有埋下的炸弹都没有爆炸。

　　小丑被一拥而上的警察制服了，他的手下也全部被逮捕。蝙蝠侠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小丑被重新押送回他的特殊病房，开始沉思。

　　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到原先倒下的地方，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小玩意。

　　布鲁斯认出，这是一个小型的信号屏蔽器，而且它正处于开启状态。

　　他立即明白了遥控器失灵的原因，低头查看金腰带，果然有一格处于开启状态，布鲁斯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一格的开关被人动了手脚，一旦受了冲击就会自动打开，屏蔽器的设计则是类似压感地雷，暗格被打开的瞬间就会启动。

　　布鲁斯看着手中的小玩意，陷入了沉默。

　　直到回到庄园，他都没有想通，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对他的腰带动了手脚。

　　他身上穿的这条腰带是在出发前刚选的，而且出发前他和阿福刚刚整理过腰带，每一格都检查过，那时明明是完好的，这个科技明显领先于世界的小巧屏蔽器绝对不是他们放进去的，他甚至都没见过这么小屏蔽范围却能达到一千米的微缩技术。

　　在他出发后，与小丑见面前，唯一接触的人就是——左竹绫。

　　可她根本没有机会碰到他的腰带，况且他们肢体接触不过半分钟，他可以肯定对方身上并没有携带屏蔽器和改装工具，也没有地方藏这些道具，换言之，左竹绫根本没有作案可能。

　　蝙蝠侠摩挲着阿福递给他的夜莺纸条，调查结果是，这似乎是洛里亚家族专用纸张，洛里亚对外文件均运用此纸张，且技术是他们独有的，不可能被别人盗用。

　　布鲁斯调出了蝙蝠电脑里关于洛里亚家族的资料，抿紧了嘴唇。

　　洛里亚（Loria）是一个起源于中国的庞大家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名下涉足多个行业。发展到几十年前，它已经不满足于只在中国扎根，而逐渐将触手伸向了全世界，直到现在，它已经掌握了世界的经济命脉，据传洛里亚的成员遍布各国政界，情报网更是四通八达，也许今天你对枕边人说的话，明天就被记录在了洛里亚的档案上——虽然可能有些夸张，但这种说法显然让洛里亚更加充满神秘感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布鲁斯说，“如果夜莺是洛里亚的情报人员，她为什么要给我传递信息？”

　　阿福明白自家少爷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他只是在自言自语以帮助思考。管家于是尽职尽责地端上了布鲁斯的宵夜，用行动来表达自己对他的支持和鼓励。

　　布鲁斯尝试收集洛里亚的相关情报，但收效甚微。没有其他线索，他光靠猜是注定找不到答案的。揉了揉眉心，他决定先去休息，之后再做打算。

　　但是，第二天晚上，纸条又出现了。

　　『钟塔，稻草人，下水道，毒气。——N.』

　　一样的花体字，一样的特殊纸张，一样凭空出现，今天布鲁斯一直在庄园中，通过电脑远程处理韦恩集团的文件（虽然他对外伪装成花花公子，但一些必要的文件还是需要他这个总裁过目签字的），如果有人潜入，他和阿福总有一个会察觉才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张纸条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兀地出现了。

　　——魔法？好极了，我又多了一个查找方向。

　　布鲁斯捏着那张纸，又联想到昨天的一切，立即开始检查蝙蝠战甲，这次金腰带没有异常，倒让他在右手套和护臂的夹缝间找到一张纸条，值得一提的是，藏纸的地方非常讲究，平时的站立等姿势是不会注意到那里的，只有将手放到嘴上时才会看到纸条——就好像是，戴上防毒面罩时的动作。

　　布鲁斯敛眉，心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思绪，这次纸条上写着的不是无逻辑的独立词语，而是几行化学式。

　　他将纸条上的内容告诉了他的好帮手福克斯（也是他“游戏人间”时替他管理韦恩集团的代理人），收到福克斯表示马上会按照式子配出药剂的信息后只身前往了钟塔。

　　蝙蝠侠来得及时，稻草人研制的新毒气还没有被多少人吸入，而福克斯收到毒气的样本后，惊奇又激动地发现，之前布鲁斯交给他的式子配出的药剂，正好能够没有副作用的解除毒气的影响。

　　布鲁斯冷静地听完了自己代理人的话，用气态药剂抵除净下水道的剩余毒气。

　　他心里有种不知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的情绪，布鲁斯隐隐察觉到，夜莺似乎只是想要帮助他，而不是像他之前所设想的各种阴谋论一样，想要害他亦或是哥谭。

　　这个结论让布鲁斯的内心多多少少放松了一些，然而他的身体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反应，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感到烦躁和不安，显然，蝙蝠侠强烈的掌控欲让他不满于其他人对哥谭做出些什么哪怕不是坏事，只是为蝙蝠侠本身提供情报而已。

　　我并没有询问他，他不应该随意插手我的工作。

　　蝙蝠侠的潜意识在叫嚣，尽管他明白正是夜莺的及时情报传递才避免了可能产生的许多城市破坏，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想对夜莺说出“滚出我的哥谭”的欲望。

　　就在这时，他听闻，昨夜蝙蝠侠在阻止稻草人散布毒气时，左竹绫割/腕/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