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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SIXTEEN·游乐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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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看到已经有些陌生的天花板时，左竹绫是懵逼的。
这时空之力怎么掐得这么准，刚刚好在那个时候平定了些，让她被挤出班纳的精神世界。
她叹了口气，决心把这段记忆深深地隐藏起来，不然复联容易从这段奇妙的经历中抓住她的小辫子。
然后她就被打脸了。
——准确地说，是被迫被打脸了。
敌人来袭，复联被炸已经是常态，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穿的是战服，没来得及换就被闯进来的队长抱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
不过这个安全显然是相对的，敌人一个导弹过来，周围的高楼坍塌，她看着朝她这边倾倒的土块，心里已经在想在这种程度的受击掩埋时受多严重的伤才比较正常，结果还没等她按照计划摆出指定动作，一个绿色的身影就大吼着冲了过来，把她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
“？”左竹绫僵住了身体，说是要隐藏自己的记忆，但是毕竟班纳是她真正当成家人的存在，面对他时她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亲昵和喜爱，这使她往浩克的怀里又钻了钻，生怕被复联其他人注意到她的异状。
浩克看起来也很懵逼，他将怀里小小的女孩举在眼前，上下打量着女孩，眼中疑惑和信赖交叉闪现，左竹绫震惊地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浩克的称呼应证了她的想法。
“Aya（绫）？”
左竹绫瞪大了眼睛，立刻捂住浩克的嘴（虽然她完全做不到，只是象征性的把手搭在对方嘴唇上）不让他说话，幸好诺亚是有自主意识的智能AI，已经自动在麦里屏蔽了浩克的这句话，众人都没有听见。
惊疑地对视着，左竹绫有点不明白了，难道她还没有从精神世界出去？可是咒枷又的的确确隐藏起来了，她能够感知到她处于真实的时空当中。
——按理来说，班纳不应该还认识她呀？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双方还在交战中，浩克显然有些踌躇，不知把她放到哪比较安全，女孩就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了他肩膀，用了点能力让自己稳稳地坐在上面，她拍拍身下的绿色皮肤，安抚道：“之后再和你讲我的事，现在先去作战吧，放心，我不会掉下来的。”
浩克乖乖地听从了女孩的话，但战斗时还是有意识地不做出太剧烈的动作让女孩维持不住平衡。好在复联其他伙伴够给力，即使浩克因为小心没使出全力，战斗也很快结束了。
于是复联就看着浩克朝他们一步步走来，巨人的肩膀上坐着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的小萝莉，正一脸淡然地望着他们。
敌人的轰炸只波及了生活区，顶层的居住区倒是没受影响，浩克变回班纳后就不顾众人的凝视抱着女孩径直进入了他的房间反锁上门，但他知道贾维斯还是可以听见他们说话，一时又有些犹豫。
“问吧，它，没关系。”
“…Aya？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记忆中心仪的少女一下缩水成女孩，要不是发型一样衣服一样脸也有几分相似度眼睛更是一模一样，班纳敢肯定他绝对认不出来。
“有点复杂，不好说。魔法攻击，别告诉其他人。”
她不好全说，但也没撒谎，她的确是被最强大的超位魔法攻击，然后才产生了咒枷缩水。
女孩揪着他的衣角，费力地仰着头请求地看他，班纳心下一软，赶紧蹲下来让她能够不那么辛苦，摸摸她的头发，他简直难以想象他离开小姑娘后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魔法攻击到变成这个样子。只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见女孩不想多说，他也不再追问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所以，你就是那个托尼天天赞不绝口的天才女孩？”
左竹绫脸上露出几丝尴尬，班纳是知道她不止这么小的，她装嫩的时候暴露学识竟然还被他发现了，还天天听着别人夸她天才，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无耻吧？
“托尼说得没错，你的确是天才。”班纳看出了女孩的不自然，笑着夸道，眼神真挚无比，叫人一看就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你刚成年就能加入我们几个的实验项目，还负责统筹调节，需要拥有我们所有人的专业知识。又过目不忘、思虑周到，你值得被这样赞美。”
他好笑地看着女孩飞快浮上红晕的脸颊，忍不住在她婴儿肥的脸上落下一吻。
“好了，我们应该出去了，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听到我们说的话了，我们要好好解释一下才行。”
被班纳抱起的时候女孩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看过来，说：“没关系，我也有AI，它拦截了贾维斯的监视，他们不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男人既感到惊讶，又觉得好像对她来说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赞赏地看了小姑娘一眼，抱她走出了房间。
到了大厅，复联众人坐在刚从楼下紧急征用的沙发上，看到他们过来就齐齐望向班纳。
“额…早上好？”班纳疑迟着打了个招呼，坐在众人特地给他留的位置上，自然地把女孩放在了他的腿上。
史蒂夫奇怪地看着他们亲昵的姿势，率先开口问道：“你…之前和Aya认识？”
“嗯，之前我和她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分开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旁边的两个特工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娜塔莎找回班纳的时候可是说过“我们从未跟丢”这样装逼的话都，现在却突然冒出一个没有被他们记录在档案上的与班纳生活过的人，这让他们的脸情何以堪。
但是女孩的确只有五岁，不可能在班纳前见过他，这让众人更加疑惑，可是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只能暂且作罢。
很快他们的话题就变成了今日的敌袭，左竹绫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靠在班纳的胸膛上闭目养神，以为才刚睡醒应该不会再睡着，但不知是她在精神世界待久了精神会变得疲惫，还是其他的原因，总之她很快就睡着了。
注意到女孩的呼吸变得绵长轻缓，几人立刻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了左竹绫的睡眠。
讨论告一段落，空气安静了几秒，托尼先开了口：“布鲁斯，你之前和她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你知不知道她有自杀倾向？”
“…什么？”班纳听到关键词，肌肉瞬间紧绷，无意识搂紧了女孩。
“我之前没跟你提过，我遇到她，是因为她跳楼被我救下，当时她左手腕被划开，在不停地流着血，上半身还有一个魔法炸伤的痕迹，非常狼狈。我怀疑她有问题，才把她带了回来。后来，我们也撞见过几次她在自残，直到我在浴室加装了热感仪，她才找不到机会，但她经常上贾维斯看不到的天台上吹风，我们每次都害怕她会突然跳下去而我们来不及救她。”
听到她受到过的伤害和这些信息，班纳握紧了拳头，半信半疑地与托尼对视，“可是，在我印象里，她是个很开朗乐观的女孩，怎么会自残甚至自杀呢？”
“或许你没在她身边时，她经历了什么，才导致性情大变。她被心理医生诊断出自闭症和抑郁症，可能还有其他心理疾病没有查出。我和队长和她相处了很久才见她开始愿意和我们说话，绝对不像你说的——开朗。”
班纳低头，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怀中乖巧沉睡的女孩，没有再出声。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班纳下决心要旁敲侧击地搞清楚。
往后的几天里，复联又开始变得忙碌，RS的事和怪物的研究有了进展，这个拆迁大队跟着情报走南闯北地忙于端基地，左竹绫每次都坐在不远处，用和之前同样的方法帮助众人拿下难缠的敌人。
忙碌过后，便是假期。
左竹绫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眯着眼朝饭桌走去，准备吃早餐，半路被班纳拦了下来，被牵到一边的沙发上梳头。
左竹绫头发很长，放下来可以达到大腿，但她并不喜欢梳理，通常都是直接散下来，顶多在左边编一个辫子。自从史蒂夫发现这一点后，就无奈地承包了每天早上帮她梳头的任务，他甚至为此用还不太熟练的技术谷歌学习了一下各种发型的绑法，并以每天给她扎出不同发型为乐。
发现左竹绫也在这里，班纳便搬到了复联大厦。自从目睹了一次史蒂夫帮她梳头，他就在第二天自觉接手了史蒂夫的工作（虽然并没有经过史蒂夫的同意），后来经过漫长的斗争，两人默契地决定谁先在早上看到她谁就帮她梳头，嗯，这就是两人越起越早的原因。
班纳给女孩扎了两个丸子头，这让她显得更加甜美可爱。手指在丝绸般顺滑的黑发中穿梭，小姑娘就坐在面前乖巧地等待他为自己梳好发髻，班纳十分留恋这种感觉。他不理解为什么女孩明明不经常打理自己的头发，发质却仍然那么好。他想，或许史蒂夫也是不舍得这样美妙的感觉，才一直与他进行争夺梳头的权利。
总算能上桌吃饭，左竹绫被班纳抱到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勉强清醒了些，低头一看，自己的碗里不出所料又是均匀的青菜和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她默默地用筷子扒拉开苦瓜、南瓜、芹菜、茄子…草这怎么都是她讨厌的菜。
女孩幽怨地瞥了一眼史蒂夫，正正与他的视线撞上，男人严肃地皱着眉，放出面对敌人时的威严气场，低声呵道：“Aya，不要挑食。”
小姑娘撇了撇嘴，没有理他，固执地挑着菜，然后夹进班纳的碗里。班纳苦笑着，又不好夹回去，一点气势都没有地无奈道：“Aya，队长说得对，别挑食。”
然后他就在左竹绫一个水汪汪的眼神攻击下闭嘴了。
史蒂夫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班纳一眼，嘴上说着“你不能这么溺爱她，她会营养不良的。”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小姑娘不对他撒娇，但是，坚定正直的美国队长即使面对她的水汪汪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也能镇定地…地…
好吧，史蒂夫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像班纳一样缴械投降。
观战的托尼也愤愤不平，为什么对班纳她就可以那么自然而且话那么多，对他就只有研究讨论时会多说两句话。
“甜心，今天放假，要和我出去玩吗？”
左竹绫眼睛一亮，直勾勾地注视着托尼蜜糖色的眼睛，惊喜道：“可以吗？”
“当然，仔细想想，你都没有出去过。今天带你去游乐场玩，你想玩多久都可以。”
“嗯！”
有了动力，左竹绫三下两除二吃完了饭，哒哒哒就跑回房间换衣服。
出了门就看见三人在等她，托尼和班纳（单方面）针锋相对，“我是说我带甜心去游乐场，你们两个来做什么？”
“人多比较好玩嘛。”班纳就像没看见托尼的敌意一样，笑呵呵地开口，托尼哼了一声，转头打量着刚刚走出来的左竹绫，赞赏地看着她，“果然我的甜心是最可爱的。”
贾维斯给左竹绫推荐的这件裙子，是涧石蓝和鸢尾蓝交杂的仙女裙，轻纱笼在裙面上，比裙摆稍长的部分顺从重力垂下，随着女孩的动作而摆动，她左手腕上的铃铛手链也随之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长发都被卷成丸子头，额前几缕没有扎上的卷曲刘海乖顺地贴在颊边，愈发衬得她甜美可人。
史蒂夫牵住她的手，托尼迅速抢占了另一边，班纳接到托尼得意的眼神，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走到了他们后面。
去到游乐园之后才发现托尼把它包场了——额，不对，是把它买下了。这的确很符合他的风格，史蒂夫和班纳无语地凝视托尼，后者浑然不觉地跟女孩介绍着这里（路上贾维斯临时给他补的功课）。
他们先去了离入口最近的过山车，工作人员给他们做好安全措施的时候小姑娘还是一副紧张又期待的样子的，下来之后就只感到怀疑人生了。
明明她不是没有会飞的血统，光是靠她自己控制风也可以飞起来，也不是没有试过惊险刺激的高空战斗。
但是这和她在过山车上被吓得差点原地去世有什么关系吗？
班纳蹲下来轻拍着女孩的背安抚她，史蒂夫则去买了一瓶水给她缓解想呕的感觉，旁边同样有点不适的托尼则被无视了。
托尼：？还有没有队友爱了？
稍微缓过来一点后，他们又尝试了很多刺激的项目，虽然每次左竹绫下来脸色都难看得不行，但她就是坚持要去坐，几轮下来，就连托尼都有点不忍心地看着女孩，“你不舒服就不要坐了，这里还有很多设施，我们可以尝试其他的。”
“……”女孩紧了紧手上的水瓶，垂下眼睫，“可是，只有这一天…我想多和你们玩一下。你还特地买了这个游乐园…”
三人都是一愣，眼神柔软下来，史蒂夫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道：“你想的话，以后我们也可以陪你来。”
“买下来就是为了给你玩的，你想玩多少次玩多少天都可以，没必要今天都玩完。”托尼也出声劝道，拼命用眼神暗示班纳也说些什么，后者接受到信号，附和般点点头，“对，而且最近应该都比较闲了，我们还可以陪你出来的。”
女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不再要求去刺激的项目，拽着他们去坐了旋转木马等休闲项目。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她站在鬼屋门口，深沉地想。掌心已经开始冒汗，班纳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怕的话就别进去了吧？”
“不，我可以…！”她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迈出了步伐。
然后她就被吓哭了。
三人慌慌张张地蹲下来安慰不停流泪的女孩，她哭得十分惨烈，以至于都打起了小小的哭嗝。一边哭，她还一边发着抖，眼中盈满了恐惧。
托尼把无措的扮鬼工作人员赶跑了，又转身对女孩说：“别怕，别怕，那是假的，这世界上没有鬼，那只是人扮演的，你要是不高兴，我可以把刚才那个人辞了，再哭的话就不好看了。”
“不是，”左竹绫抽抽噎噎地说，“灵魂是存在的，这世界上有鬼！”
“好好好，有鬼——但是至少刚才那个是假的。还哭的话明早起来眼睛会睁不开的，我们先出去吧，别待在这里了。”
尽管在场的三人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面对一个被吓坏的小女孩，他们都提不起辩论的心思，只一个劲儿哄着她往外走。
十分钟后，左竹绫终于累了，渐渐停止了哭泣。
她愧疚地看着松了口气的三人，哑声道歉：“对不起，我对自己太自信了，浪费了好多时间…啊，不管那个工作人员的事，是我的问题，不用开除她。”
托尼点点头，还是略显担忧地看她红肿的眼眶，“你真的没事了吗，甜心，如果不想玩了我们可以先回去，改天再来。”
“没关系，”小姑娘摇了摇头，主动签上了他的手，“我们去玩最后一个项目吧。”
他们在摩天轮上度过了短暂但快乐的时间，左竹绫拿着班纳给她买的几乎和她脸一样的波板糖，又恢复了快乐。
今天一派岁月静好，没有人打扰他们游玩，四人都十分享受这段时光。
诺亚：深藏功与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