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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003同人协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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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语,是安强用他自己已经平静下来,却仍旧显得粗砺的嗓音说的。
“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明天天一亮我就出发。”
“如果真的要留在这里,我只会给你一半的食物。”
“你也别想打什么鬼主意,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
然而,隔壁房间沉寂了下来,何芷却始终没法静下心了。
被一场争吵搅乱了思绪。
独自裹着被子,缩在沙发角落里,入目只能看见一片黑暗的何芷,忍不住思考起来自己的未来。
那个叫“安强”的男人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死困在这么个一隅角落里,总有一天人会被耗死。
与其坐以待毙,安于现状,倒不如出去探探,万一,万一外边能有生还的机会呢?
世界都沦陷了,哪还有地方是安全的?
倒不如搏一把,赌一把。
想清楚了这些,何芷便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卧室的飘窗边缘,探出脑袋朝隔壁的房间高呼。
这还是她跟沈云分手后,第一次进这间卧室。
即便他们并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只要何芷想到那个男人和其他女人睡过,就浑身刺得厉害。
“请问,安强大哥在吗?”
何芷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甚至趴在窗户边沿上时,她除了听到楼底下什么东西拖行的声音和呜咽的风声外,就是她自己呼喊的回音。
如果不是害怕对方突然改变主意,打算晚上就出发,何芷也不会这么急迫。
八月中旬,华国的夜晚本该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
但许是楼下飘上来的血腥味太浓重,何芷打开窗子后,没由来地感受到一阵阴冷。
公寓的玻璃窗不知怎么一下子隔音效果就变好了,何芷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对面传来声音。
“安强大哥,我是你们隔壁的邻居……还,还活着,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吗?”
犹豫半晌,最后选择拔高了些微音量。
何芷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她也知道,这或许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楼下的嘶吼声渐重,咀嚼肉类的声音明明很细微,但探出脑袋的何芷还是听到了。
不禁咬咬牙,又冲隔壁飘窗添了一句。
何芷这下子连自己的老底都交代了,但她已经明白,若不如此,安强根本不会理会她。
“我这边还存有一些食物和瓶装水,安强大哥,你在吗?”
“哗啦——”一声,隔壁的玻璃窗户终于被人推开了来。
黑暗当中,一个眼神炯亮,隐约看上去块头很大的男人从飘窗里边伸了头出来。
其动作看上去很是生猛,约摸着是大刀阔斧几下,就从床上到了飘窗的位置上。
连带着他手里的手电筒,跟着晃了晃。
“是你在叫我吗?”
真正和安强正面对上,何芷才知道对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给人有安全感。
至少他拿着手电筒往她脸上晃过一圈的这种行为,让她知道,安强或许并不会是个特别遵守规则的人。
在这片稍微靠近市中心的住宅区住了大半年,何芷却对周围的邻居知之甚少。
往日里,各住户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她自己又需要朝九晚五地工作。
所以,何芷其实很少跟街坊领居交谈。
也对他们的来历,一无所知。
但现在,她却能就着在玻璃反射的强光下,瞟到的安强那一点点的容貌猜测,对面房间的男人可能进过局子。
因为他的脸上,从上至下,横纵着一条极其凶恶的刀疤。
从哪边往哪边划下去的,何芷一下子分不清。
但她却能清晰地目量到,那刀疤足有十来厘米长。
“是。”何芷的眼睛因骤然见光,不得不眯成一条缝隙。
但她却没表现出半点的不虞或者是不耐烦,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点小小的屈辱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说你有食物和瓶装水?”
果然,安强从一开始,就听得到她的声音,只不过,由于她没有抛出有利的条件,所以对方懒得搭理她罢了。
“是,不过不是特别多了。”
“所以,我想跟你一起去外面找找生路。”
何芷在怀疑,安强是不是故意跟那个叫“许娇”的女人吵这么一架的。
就是为了吸引到更多能和他一起出去的同伴,并且,“分享”对方的食物。
“你有几个人?”安强见出来和自己谈条件的是个女人,就已经料定对方多半是独居。
不过表面客套的提问,他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免得,显得他特别不懂礼貌。
小公寓是何芷和沈云两个人一起买的,但争执那晚,那个男人“慷慨”地将这套公寓送给了她。
而他自己则继续揽着吴莹莹的腰,往酒店里走……
“只有我一个人。”
何芷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是特别占优势。
毕竟窗外一片混乱,单独生活的女性总是容易在某些自愿或不自愿的情况下,遭受欺辱。
但这个事实总是要暴露的,她只能尽可能地,用其他方式给自己增加砝码。
“但我家里有不少刀具,如果真要出去,那些应该有用。”
能对付丧尸的办法,目前没有人知道,但是基本的利器在手,总是能在危机时刻护住自己一条性命。
“不过,刀都是菜刀水果刀之类的,攻击力并不是特别强。”
何芷喜欢做饭,以前为了那个男人她学了好几年的厨艺,各种处理肉类的刀更是在厨房保存了好几把。
不过现在,那些厨具……再没什么大作用就是了。
“没关系,能用就可以了。”
“我打算明天早上九点的时候动身。”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从这个窗户爬过来的,你记得把所有的刀,还有食物和水都带过来就可以。”
安强手里的手电筒无所谓地晃动了两圈,强烈的白光又重新照到了何芷的眼睛上,把她刺得眼睛一疼。
不过,他自己没有自觉,交代完一堆话之后,就“刷”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来。
根本没管现在何芷是否还能得知正确的时间点。
对于安强的行为,何芷倒没想太多。
一晚上的时间,不仅需要把东西整理好,还需要养足精神,她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摸黑重新找到床后,何芷没立马躺下。
而是循着床头柜,摸到了自己一直没舍得用的香薰蜡烛,打算开始简单收拾好行李。
如今夜晚太黑,缺少光亮,像这种香薰蜡烛类一次性照明的东西,何芷本是想着日后急需的时候使用的。
不过如果要离开的话,就没那么多必要节省了。
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一趟能走得有多远,最终的结果如何。
现在巴巴省着,以后还不晓得有没有机会再用得到。
打包行李,何芷除了将所有的饼干零食和水压缩空间着挤到一起外,最多的,就是打包尽量轻薄保暖的羽绒衣。
而她自己,更是换上了足以遮住手脚皮肤的春季运动衣。
夏季炎热,何芷一穿上长袖就闷得冒出了些许汗来。
不过她没在意,自从几天前没洗澡以来,她身上早就黏糊糊得,难受得厉害了。
现在连生存条件都没法满足,何芷哪会去考虑物质需求。
只是,借着微亮烛光在忙碌的何芷并不知道,在底楼正对着她公寓的一片漆黑的道路上,站立着个浑身焦黑的人影。
他四肢僵硬,即便身形略带着几分少年的修长感,行动力却仿若周围所有的丧尸一般,动作木讷。
“芷,芷姐……”
那人影,似乎一直在盯着某栋公寓楼,努力张着嘴,想要发出声音。
但耗尽全身力气,他也只做出了个嘴型,没吐出半点声音。
人影不知在楼下站了多久,一直到何芷窗户里散出来的最微末的一点光都消散了,才艰难挪开脚步。
只不过,如果现场有人看到当时的状况,绝对会感到惊讶。
那些平时看见活人,就恨不得狠狠扑上去撕碎对方的肉的感染者,居然会畏惧这个人影。
但凡对方往前迈开一步,周围的丧尸就哄然后退三步,自动给他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甚至更多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直接躲避得远远的。
……
“你一早就等在这里?”
何芷收拾东西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小公寓内可供她装进背包里的并不多。
大大小小的物件收拾出来,她只花了半个多小时。
故也因此,她大概十点多钟就躺回了床上,早上七点多钟就清醒了过来。
闲来无事,便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登山包。
何芷加加减减,最后还往里面又塞进去了一个睡袋。
“是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何芷没把刀具装到自己的登山包里,而是用个帆布袋子全装到了一起,挂在腰间。
此刻她早已穿戴整齐,连鞋子都换成了运动方便且耐磨的防水高帮靴。
安强推开窗户时,嘴里还叼着根烟,健壮的身躯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是高大。
何芷坐在飘窗的一端,透过玻璃看过去,还能看到他胳膊上张弛有力的肌肉。
有了白昼的亮光,安强的长相也清晰展现到了何芷眼前。
一张平凡的国字脸让人看不出特色,除了横纵在他脸上的那道疤,他完全就是个让人不会留下太多印象的长相。
不过多亏了那道疤,他一下子就变得凶煞且不好惹起来。
“行,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食物,水,刀。”
男人手里握着一张木凳子,一边说话,一边将面向何芷这边的飘窗的,没办法推动的玻璃就直接狠狠砸碎来。
“哐嗒”几声,原本还蛮厚实的玻璃就被他凿得破了洞。
随即,一整面玻璃都碎裂开,溅出好多玻璃渣子直跌到楼下,跌进公寓楼的绿化带里。
“对了,你家有医疗用品吗,简单处理伤口的碘酒绷带都带上吧,如果装不下,可以放到我这里来。”
安强身后还架着个长板子,不仅看着结实,而且还足够长。
估计,待会人从上面爬过来的话,除了会摇晃得厉害,倒不至于会危险得让人掉下去。
这是安强拆了自己家里两个柜门钉在一起的。
这也是看在何芷是女人的份上,他才连夜做的。
“已经都装进背包里了,不过估计那些药品的作用不大。”
安强的想法,何芷很快就明白过来,也迅速跟着找到了个坚硬的东西,三两下,毫不犹豫地把飘窗玻璃狠狠砸碎来。
药品,何芷以前确实买过一些。
不过都只是些简单的退烧药,和处理外伤的绷带和碘酒。
即便极有可能,这些药物没有太多作用,但依旧何芷将这些,已经放到了背包里的最上层,以方便取用。
“呐,我把这块板子送过去。”
“你那边接一下,再弄个东西固定一下。”
何芷砸玻璃的速度不慢,即便她力气小,几十下猛砸后,玻璃也跟安强家的那块一样,碎裂成数块,掉到了楼底。
这般动静不小,如果放平常,楼下绝对会有人一阵谩骂。
不过,现在,整栋楼都只听得见安强吆喝的声音,以及留下骇人的嘶吼。
“你自己爬过来的时候注意些,如果怕木板承重力度不够,也可以先把包传过来。”
安强还算细心,在木板两侧顶端钉了根宽高五厘米的木棍。
既能方便固定住木板,不让它随意滑动,又能使何芷更好地抓住木板。
不至于使其掌握不住力度,导致木板滑坠,掉下去。
“我没办法把这么重的包推得太远。”
“不过用绳子牵着,应该能拖动着走。”
两家窗户足够远,何芷不敢保证自己能先把包推到对面。
如果背包横在板子中央,那无疑是给她增加了个障碍。
“哟,你们这就开始准备了,这还爬窗户,不会之前就爬过很多次了吧?”
何芷做好心理准备后,就踩着椅子爬上了长板。
但她刚把登山包搬上木板,就听到对面窗户里传来一阵略显尖利的嘲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