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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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来到了先前和卓戈一起被困的虚无空间。
袁羽一爪子狠狠挠在了克尔手上，化出小龙孩的模样挣开克尔的胳膊。脚下踉踉跄跄，扑向边上的木精。
克尔下颌一绷：“你要回去跟他死一块儿？”
袁羽一猛地停下，背对克尔，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微微颤抖。
木精噤声，只一双眼睛不安地看看袁羽一又看看克尔。
“想死也别连累我们。”克尔哼了一声，没再理会袁羽一。他一屁股坐下，眉间聚丘，凝聚起浓重的阴郁。
那鸟人来势汹汹，上来不由分说就是杀招。没有宣言，没有解释，毫无铺垫。
目的很明确，杀了卓戈。仅此而已。
艾尔的话没说全，但他将自己和卓戈视为相同的存在。
要杀卓戈的阿尔纳也会杀了自己。卓戈大概也是清楚这点，才毫不犹豫地让他立即逃跑，丝毫别挣扎。
想到这，他脸色一狞，低声咒骂。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再特殊也绝对没有办法继承神格，对自己的神子退役生活期待了整整五十多年。
但现在面前明显是一个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巨大谜团和无尽危险。哪里还有自己潇洒的可能？
袁羽一不知道克尔的恼怒。他心底的凉意漫到四肢尖端，让他动弹不得。
他想去救卓戈……真的想。但他却又无比清楚克尔说的是事实。
现在他出去，顶多和卓戈一起死。
木精在凝滞的气氛里无所适从，虚弱道：“也不一定会……”死吧？
话到半途祂迎上袁羽一骤然抬起的双眼，哑了。
“克拉，你有办法看到外面的情形吗？”克尔两手从下往上使劲儿搓了一把脸，看向木精。
袁羽一愣了下，眼底迅速浮出一丝光。他紧走几步，从珠内取出那本书：“书在我这里。请你帮我！若不够，你尽可提要求，如果我能做到，一定满足。”
木精啊了一声，立刻想拿走书。
袁羽一手一翻，灵活错开祂的胳膊，眼神沉沉：“帮我。”
“克拉——”克尔皱眉。
木精气苦，却还是闭眼，手于胸前横拉出一方水镜样的屏，向前一推，瞬间扩大，映着外面的场景。
精灵们簇拥着他们的王正和阿尔纳对峙。精灵王脸色铁青，嘴大张大合，似乎在呵斥什么。
阿尔纳神情寡淡。
在他们旁观者眼中，能看到阿尔纳明显没有在意面前的人在说什么，眼神极为游离，仿佛在盯着精灵王脖子上的金饰。
“卓戈在哪儿？”袁羽一扫视所有边角，什么都没发现。
克尔起身走近，皱眉看着上面的画面。
克拉伸手拨动画面的视角，到处都没有。
袁羽一一颗心迅速往下沉。想起了阿尔纳先前将阿诺金弄死的场景。瑞诺说那样子，是连灵魂都没有了。
也就是魂飞魄散——卓戈也……
克尔眯眼：“克拉——这里。”他伸手指住阿尔纳的腰间。
克拉手横展，使劲一拖。
袁羽一定定神，看过去。
阿尔纳的腰间挂着一个琉璃瓶，里面只有些银白色的亮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克尔低声：“卓戈……”
袁羽一看向他。
“这个就是卓戈。”克尔抿了下嘴。
虽然这直觉来的毫无头绪，他却莫名松了口气——起码，卓戈并不是死透了……某种程度上吧。
袁羽一迟疑：“什么意思？这个是卓戈的灵魂？”
克尔张嘴，又闭上。不，不是灵魂。他沉默，将话放在了心里。
“所以他死了！？”袁羽一颤声。
“不知道。”克尔烦躁道。
袁羽一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心思电转。
这方世界里，瑞诺就是掌管生死轮回的阎罗王。若他能拿回卓戈的灵魂，未必不能扭转局面。
只一条，让阿尔纳带走卓戈的魂灵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有了计划，袁羽一坚定起来：“我要把他偷回来。”
“怎么偷？”克尔皱眉。
袁羽一看他：“你为什么想要我？”
克尔被问愣了，随后抿住嘴。
袁羽一抬了下眉毛：“是因为我是金色的是不是？”
克尔不言语。
“你和卓戈，都对金的东西情有独钟。”袁羽一看向水镜，“而这个鸟人，也有这个癖好。
若让他发现我，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会抓住你，不让任何人染指。克尔移开视线，“退一万步，就算你成功近身，你要怎么拿到瓶子顺利离开？”
袁羽一看向克拉。
克拉下意识手环胸。
“我被告诉过，神明对于自己的辖域都有着掌控规则的权力。”袁羽一看向克拉，“我想，你也不会例外。”
克拉瞪大眼睛。
这时候的阿尔纳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一场生命中最大的劫难。
他选择性听着精灵王喋喋不休的话，并在心中思量杀了这老木头干子，拿走他所有金子的代价是什么。
唇角拧了一下，他放空，开口捧读他用过无数次的理由：“我奉光明神之命前来清理异端，并无意打扰。”
他手拨拉一下腰间的瓶子，“如今事情已经处理完，我自然就走了。”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精灵王一口心血堵在胸口，颤抖着手指着阿尔纳：“你……你——”
阿尔纳扯了下嘴角，笑容宛如自带嘲讽加成，不过一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扶着精灵王的索娜一惊：“空间系！”怪不得能出入精灵之森如无物。
精灵王短促喘了几下，平静下来：“去，查看有无族人伤亡。”他眼中暗芒闪过。
精灵之神已不再空悬，有些帐，势必要好好清算了。
精灵族高傲，自尊，不回避错误，也绝不软弱可欺！
阿尔纳心情不错，准备在附近搜刮些精灵族的特产，换点儿金币。
这是合理生意，无可厚非。
蓦地，他脚步一顿，环顾四周。随即迅速伸手，长|枪蛇信般吐出，枪尖停在一只睁的大大的眼瞳前几丝间隔外。
阿尔纳眸光一闪：“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精灵族还真是如外界传的般，遍地珍奇。
那金黄色的小玩意儿通体玉石一样。蛇样，却长了四只脚，头上两包包，眼睛还跟兔子似的。一看他就喜欢了。
它盘绕在树枝上，刚刚在够着吃果子。
小东西被他一惊，动作很不利索地往树冠深处爬。吭哧吭哧那样，无故透露着稚拙和憨态。
阿尔纳心痒，想也没想，就逮住了那小东西，捏住拎到自己跟前。
还预备如果一次‘诱惑’不成，自己就再来几次欲拒还戏码的袁羽一……
这对金色东西的迷恋真的已经是刻进骨子里了。
阿尔纳动作并不温柔，也不像卓戈，一碰自己就满身鸡皮疙瘩。他把袁羽一翻来覆去，从头上的包包摸到尾须，还拎起尾巴找判断性别的证据。
本打算怀柔为上的袁羽一眼睛一瞪，一口咬穿了他的手指。
娘的！小爷的菊花是你能看得？！！
阿尔纳哟了一声，撒开一只手，抬起被咬的那只。
他看着啃在自己手上，线一样垂挂的袁羽一：“牙口不错。”随后轻叹，“可惜了。”
袁羽一叼着他的肉，进退两难。这到底是撒还是不撒？
但他没能纠结多久，就感觉到了不对。
阿尔纳拽下他，放在掌心：“你运气倒也不错。算了，就等你死了再剥鳞吧。”
袁羽一呼吸一窒。这人当真铁石心肠，原先居然是打算剥了自己的一身鳞，而不是养起来吗？？
很快，他就思索不能了。周身滚烫，他眼神渐渐模糊。
不行，他得……袁羽一费劲儿撑着眼皮，看着因模糊仿佛近在咫尺的瓶子，下意识伸手去够。
扬起的手腕被一把抓住。
紧张监控着一切的克尔、克拉和外面的阿尔纳一齐愣住了。
皙白的柔韧身子，额上两个包包，眼睛水红泛雾，吐息因不适而灼热。
尾椎向下伸出一条淡金色的龙尾，将臀|缝半掩，晃动间引出异样的风情。
阿尔纳保持着高高拽住袁羽一一只手腕的姿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把眼神迷离的人一下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贴的更近了。
眉眼如画的少年不过17、8岁，正是雌雄莫辨，最为青嫩的时节。
却偏偏不着寸缕，眼含水雾，纯洁却靡艳。
阿尔纳湛蓝的眼睛瞬间凝成深沉的雾蓝，晦涩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来不及辨清就只剩下绝不能错认的杀机。
克拉慌了：“现在怎么办！？？”
克尔盯着水镜，眉毛拧的能绞死虫子了。
爱神司掌新生。克拉的辖域，规则是‘爱恨’。辖域内，祂对所有存在爱，恨之情的灵智生命的控制是绝对的。
只要阿尔纳不是七情六欲完全没有的怪物，哪怕只有一丁点，祂都可以将其无限放大，循着情感制造出真实的幻境。
他们商量好——
袁羽一缠上阿尔纳，入夜后，找机会拿到罐子。
罐子一到手，自己就迅速展开辖域，为袁羽一和接应的克尔制造逃跑的时机。
袁羽一的方案是让自己为阿尔纳制造一座巨大的金山——
要铺天盖地，能在里面打上一千个滚的那种。
祂私心觉得这个方案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祂花了五百年，饱读奥司留下的所有书。
就比如被他们偷走的那本。主角走在路上，突遇一座荒废的神殿，在神殿中发现了龙神雕像——
雕像活了，与主角……
那才是真的让人欲罢不能才对！金山能起什么作用？
但看阿尔纳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会有喜欢的人，所以祂还是同意了金山的计划。
不需要迷惑太久，只要足够袁羽一和克尔逃到安全距离就可。
但是一开始，就乱了套了！
克尔看着阿尔纳掐住袁羽一脖子的手，咬牙：“现在就放幻境！快——
拿不到罐子就算了，要先把人救回来！”
克拉咬牙，释放神域，想要直接侵占清醒的阿尔纳。
祂造了一片金海。阿尔纳站在金海边，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睛，扫视周围。
那目光如钢刷一样让克拉浑身疼。
不，不行啊——虽然阿尔纳爱金子，却不够让他混乱啊！
即使自己故意弱化袁羽一的存在，暗示他只有撒手手里的人，才能拥有金海。
结果他还死拽着不放呢——人都快被掐死了！
克拉语带哭腔：“不……不行啊——”
克尔恨铁不成钢：“你好歹是个神！”
克拉委屈了——我是爱神！！能激发的是爱恨之情，又不是贪婪！
某丝灵光一现，祂感受着以阿尔纳为中心，自己完全掌控的辖域，捕捉到一丝异样。
抿唇，祂迅速构建起另外一副幻境。
克尔不知道祂干了什么，他只能看到水镜里，阿尔纳脸上闪过剧烈的挣扎。他手握袁羽一的脖子，将他越搂越紧，头越来越低。
他怔住，直到阿尔纳彻底咬上袁羽一的嘴，脸色黑了下去。
“我去带回他。”他压低声音。当即挥舞匕首将自己的脸划了个稀巴烂，血肉模糊，绝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了。
克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迎上他阴鸷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再清晰不过的感情。
祂张了下嘴，又闭上。怎么……回事？
“将我送过去。”克尔哑声。
克拉依言动作。
幻境中，阿尔纳怀里意识模糊的人醒了过来，正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通透，又透露着迷恋。他主动起来，阿尔纳不自觉松开手，选择被动的姿态。
而现实中，克尔斑驳的脸让他的动作愈加鬼魅。他将被松开的，意识模糊的袁羽一捞进怀里，用自己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转身欲走，袁羽一挣扎着揪住他：“卓戈——”
克尔看向搂着空气的阿尔纳，冒险欺近拽下他腰间的罐子。
阿尔纳有一刻惊醒。克拉出了一身冷汗，迅速让幻境中的袁羽一扯他的腰带，才瞒混过去。
袁羽一抱住瓶子在克尔怀里蜷成一团，彻底放下心弦，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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