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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牡丹 ...
洛阳四月,牡丹花海!
烟雨巷里,祭月轩内,尸体横陈。
一色的红衣,匍匐于乌木的琴架上,一黑一红,一片死的颜色。
屋内一个女子惊惶的呜咽,仿佛诉说着某种无助。
这里是祭月轩最大的大厅,平常有什么活动,都会在这里举行,譬如最近的赏花会,便在洛阳城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仅仅因为这里有最名贵的黄牡丹,更因为这里有洛阳最美的美人,一笑千金。
然而,今夜,月亮很圆,人很美,诗词很华丽的日子,却也见证了血的最红最腥。
大厅里显得有些狼籍,显然不久前还在举行着一场盛会,如同前几日,赏花,品茶,吟诗,作对。
就在大家的兴头,洛阳城内最美的女子,为大家弹琴助兴,使得这场盛会更是进入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众多王孙公子喝彩不绝,座上女子更是笑靥如花,以琴韵动人心,让喝彩化为寂静,寂静得令人汗毛直竖。就在最寂静的时刻,这位女子以流星般的速度陨落了。
她叫珞璎,是洛阳城最大的青楼祭月轩的头牌,美若秋月,我见犹怜!
当珞璎的眉心开出一朵鲜艳欲滴的牡丹时,座下客人先是惊叹,后是惊讶,最后看到牡丹下流出的嫣红的血线,便惊恐得大叫着迅速退出了厅外。散场速度之快,让人看不到半点平日的儒雅风度,而这些人,皆是风流才俊,来自四面八方。传说洛阳牡丹,天下一绝,尤其四月中旬,各色牡丹盛放,将整个洛阳城装点得花气袭人,让人不胜流连。于是文人墨客,如风般从各地吹来,只为一睹花王的风采,牡丹,便开的更为傲然,在枝头含春风,露笑脸。更有诗名处处,喝彩声声,整个洛阳,充斥着喧嚣的人声,繁华得让人以为这便是天上的街市。
到洛阳,便一定要到天下第一楼“祭月轩”。祭月轩不大,在洛阳城东的一个小巷口,这个巷子人们叫它烟雨巷,在巷子的最深处,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谢炎府。祭月轩既然敢开在谢炎府的前头,在江湖上便不得不叫人另眼相看。是以祭月轩虽然只是青楼,却是在各界都出了名的。更因烟雨巷一条巷的牡丹,都高贵绝伦,传遍天下,这四月的烟雨巷,就拥挤不堪了。
来到洛阳的人,不仅有诗才出众的风流公子们,也有江湖上各形各色的剑侠杀手之类,所以四月的洛阳虽美,却也无处不埋藏着危险!
“已经是第七个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祭月轩的厅内响起。
“谢公子,珞璎姐姐说,她早料到有这么一天的,她只求将她葬在北郊的清庵旁就好。”开始还在呜咽的女子这会却已经如找到依靠般恢复了平静。
珞璎静静的躺在芙蓉帐里,眉心是一个十字形的伤口,鲜红夺目,凝结于伤口边上暗红的血迹,映衬得这个已然死去的女子凄然无比。周遭的一切灯红酒绿再与她无关,只有那些让她乱了一生的恩怨,在死前仍然纠结成了一个笑容,让开在眉心的那朵牡丹也鲜艳了起来,即使脸上有着血迹,仍然没有鲜血的狰狞,有的只是唇边的微笑,和那一抹有些迟来的笑容。
珞璎的样子陡然让谢炎心疼了起来,手里拿着那朵鲜艳得如同真的一样的牡丹,有些出神,一朵只有桃花大小的金属小花,做得非常精致,花萼处菱形,四面都是薄薄的刃口,谢炎在眉心处一比画,正好是个十字形状,只是那刃口极长,正中眉心的话,足以深及颅脑。仔细端详一阵,隐隐可以看到这朵小牡丹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涯”字,似乎便是这朵牡丹的主人。
从袖中再掏出另外六朵一模一样的小牡丹,仔细端详,每朵小花的花萼处都刻着一个小小的“涯”字。旁边的青衣女子一脸凝重,看着这七朵牡丹,默不作声。
“涯,珞璎要葬在清庵旁,难道她……是了,那里可以看到崖山。”谢炎喃喃自语,“可是,崖山,唉,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崖山,似乎与她并无关系……”
……
“青烛,她可说过为什么要葬在清庵?”
青衣女子微微转身,看了看窗外仍然开得鲜艳的牡丹,轻轻说:“即使我知道,现在也不是我该说的时候,谢公子,珞璎走了,我想我也该回我的清庵了吧,那里十年不曾回去过了,我想该是荒草满目了。这十年,终于还是过来了。”
有些怅然的收起手里的牡丹,看着一身青衣的青烛,谢炎最终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静静躺在那一团粉红里的络璎,顿时有一阵花团锦簇的眩晕,仿佛络璎躺在牡丹丛里一般。谁说多事之秋,这四月,不也充斥着血腥么,络璎,已是这座牡丹之城的第七个牺牲者了,让本来已经有些暖意的洛阳,再次陷入寒冷。这天下,难道又要乱了么?
青烛仍旧看着窗外的牡丹说,“这天下,已经乱了,不然繁华如洛阳,怎会有人在众目睽睽下被杀了,而且都只是一朵小小的牡丹!”
谢炎若有所悟的一震,是啊,众目睽睽之下,当时就没有人看到这么大的一个暗器怎么射入眉心的么。当时座下之人,不仅仅都是书生吧,其中也有些武林好手的,这暗器,来得太诡异莫名了。
很久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谢炎只好走了出去,留下青烛一个人在房里。
待谢炎走了出去,青烛才转过身,眼里有种望不穿的神色,不知是空还是幽深,看看带着微笑的珞璎,喃喃道:“她到底还是来找你了,而且,这么不留余地。”
一行泪缓缓从眼角滑落,不敢再抬眼看床上逝去的容颜,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门去,却正巧撞见平时与珞璎不甚交好的菱烟踟躇的站在门口。
“我可以进去看看珞璎姐姐么?”菱烟愣了半晌才问出一句。
青烛点头,侧身一让,关上门,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祭月轩的后院,不似前门那般热闹繁华,倒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九曲十八环的走廊,嶙峋的假山,若隐若现的亭台水榭,让人以为这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园林,忘了这里只是一座青楼。
走过曲折的回廊,才到了望月楼前,此时的东方,已经微微亮了,青烛便在楼中的桌旁坐等天明。
当菱烟在青烛旁边坐下时,青烛正看着远方的天空发着呆。
“青烛?”
回过神来的青烛眼里仍然是一片空茫,看到是菱烟,眼里闪过一丝吃惊,但瞬间平复下来,淡淡的回了一声,复又看向远处的天空。
“所有死去的人,都是女子,是么?”
“……”
“而且都是面容佼好,身在青楼,是么?”
“我不知道。”青烛迅速的回了一句话。
“你什么都知道,这十年里,你看到的,听到的,比什么人都清楚,但是你从来不肯说,现在你仍然不愿意说吗?”仿佛对青烛冷漠的态度不满,菱烟有些愤然的说道:“现在是第七个,难道就不会有第八个第九个甚至更多了吗,都是女人,你没有唇亡齿寒的感觉吗?”
“唇亡齿寒?不会再有人死了,即使死人,也绝对不会是我们这些青楼女子了。”
菱烟有些吃惊的看着青烛,但是望向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时,却什么也看不出,只是幽幽的叹道:“不会死人了么?可是我看着洛阳的天空,仍然是血红血红的呢。”
青烛为这句话所感,看向天空,果然见朝阳的红色染遍了半边天。
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都只看着天空那轮尚未升起的红日发呆,许久许久,青烛才说了一句:“天亮了!”
菱烟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眉心,对着青烛笑了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朵花会钉在我的眉心呢,不过那样的死法,却很美丽的,珞璎都在笑呢。”说完转身离去,留下青烛仍然在原地发着呆。
远远的看着逐渐明朗的天空,看着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如同堕入轮回,复杂而令人期待,毕竟,这又是新的一天了。
清晨的露珠,总是有着骄人的美丽的,更何况,是凝结在牡丹上的露珠,如同锦上添花,互相摇曳生姿,所以虽然是早上,却也已经是游人如织,人们仿佛忘了昨夜的那场血腥,重新在新生的早晨,忘情于牡丹花海里。
仿佛,洛阳总是离江湖很远,即使是谢炎府所在的巷子里,仍然是一派景气的样子,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开在眉心妖艳的牡丹,仿佛与所有人无关,人们仍然在花间吟诗作对,畅谈着他们的人生,仕途,还有各色的女子。
洛阳,家家有牡丹,谢炎府亦不例外,不同于祭月轩,谢炎府的后院,没有来赏花的人,也没有那些持着折扇,出口成章的才子们,倒是有各色的武林人物出现。
洛阳屡次出现的眉心花开命案,让谢炎府也热闹了起来 ,洛阳不是没有武林大派,却远不及谢炎府的影响深,于是江湖中人寄希望于谢炎府,有谢炎府为荫,能借的势便显得更大。毕竟,这江湖,已经很久没热闹过了,无论这次的杀人者出于何意,都给平静的江湖带来了风浪,让谢炎府出头,就更师出有名了些。练了一世的武功,终于有了发挥地地方,如果能在乱世扬名,那么死更多的人吧,就算所有人的眉心都开出那样的牡丹,又有什么关系呢?
抱着各种想法的带着刀剑的侠士们,便这样每天出入谢炎府,却总也说不动那个传说中主事的谢炎,久了就开始有谢炎才是那个幕后凶手的说法。江湖总是很微妙的,当很多人都以为能借势造势的时候,却发现如意算盘少算了一笔,大家都开始怀疑谢炎,等着谢炎出面解释的时候,江湖上却又带来了一个惊动的消息,在江南,也有了与洛阳类似的事发生,同样眉心开着一朵牡丹,这一回,大家知道了牡丹上刻着一个涯字,而且,凶手是一个女人!
对谢炎的怀疑就此打消!
没有人见过那个用牡丹杀人的女人,只知道她手里的牡丹一旦脱手飞出,必然有一人丧命,这一回,丧命的不再只是青楼的女子,也有武林高手,一时间,这位凶手被传得神鬼莫测,高深无比。武林中人不再在谢炎家流连,开始自发的行动,这一回,不再是热闹,人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仿佛生怕一夜之间,眉心便被钉上一朵牡丹命丧黄泉。
“果然如你所说,死的人,不是青楼女子,青烛,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说话的,是菱烟,从未像现在这样对青烛好奇过,珞璎葬在北郊的清庵旁,青烛在整理好一切之后却准备离去,她说她要去清庵。
“我要走了,就在明天。”没有回答菱烟的话,青烛仍然是那种淡淡的表情。眼睛里望不穿的幽深。
“为什么要去清庵?那里的荒草足以把人淹没。”
“从前我就住在那里,而且现在,有珞璎住在那里。”
一时无言,对青烛,菱烟的了解很少,只知道十年前,青烛只身一人来了祭月轩,却从来不去前台唱歌跳舞,更不会有接客那样的事,有时候感觉青烛就是一尼姑,但是尼姑是不来青楼的,因为清修的人以为,青楼必然龌龊。所以祭月轩的人一开始对青烛都好奇,又总是探不出究竟来,只知道她常常陪着珞璎。而珞璎是祭月轩的摇钱树,既然珞璎愿意让青烛陪着,那么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一陪,就是十年,这十年,祭月轩的人对青烛不再好奇,只是惯常于她的漠然和永远如止水的表情。这一回,珞璎死了,青烛在珞璎死去几天便要离开祭月轩,这里面必然有原因,菱烟明白,除非青烛自己愿意说,否则是问不出任何结果的。她自然也没有说,那天她看着青烛从珞璎房里跑出来时,看到了青烛眼角没干的泪水。这个女子,太神奇,太神秘,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她真的是尼姑,居然十年前就住在清庵,听到青烛的那句从前我就住在那里时,菱烟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但是仍然明白,今天青烛说的话,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多了。
“你保重,或许以后我会来看你。”菱烟脸上又浮出了一贯的笑容,既然不想说,我便不问就是。说着菱烟便要离去。
“菱烟?”青烛叫住正往外走的菱烟。
有些吃惊的回头,菱烟看着青烛,等她说话。
“很多人必以为你是个刻薄的人吧。”
没想到青烛会说这样的话,菱烟淡淡的笑了,刻薄,也许吧,这祭月轩,很多人都是这么想自己的吧,只是青烛,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菱烟默然,仍是看着青烛不说话。
“也有很多人以为你嫉妒珞璎吧?”
“呵,许是吧,女人的世界,不就是嫉和恨吗,你说是吗?”
青烛若有所思,女人的世界,是啊嫉和恨,占了太多太多,甚至生命,也献给了那两个字了。
“可是你却不那么想,是吗,青烛?”
“我是事外人,看得真切,只是菱烟,那样你岂不是很苦。”
猛然抬头看着青烛的眼睛,菱烟仍然只是笑了笑,“苦与不苦,我自己明白的,只是身不由己,谁叫这是祭月轩呢。”是啊,谁叫这是祭月轩呢。
“幸亏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然,也会染得全身都是鲜血了。菱烟,以后不要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事来清庵找我。”
菱烟喃喃的点头,不再说话,看着青烛望向窗外的背影,谁说青烛只是冷漠,分明对所有都看得真切。
待得青烛走时,消失已久的谢炎出现,只对青烛笑了笑,便挥手送别,青烛望向祭月轩的后院,大片大片的牡丹,仍然开得无比美丽,只是那颜色,多了些许成熟的妖娆。
青烛快要上车时,菱烟一叠声叫住她:“青烛,要带两株牡丹去清庵吗?”
青烛微微抬头,看着远方,清庵旁,那满山满山的荒草啊,如果在旁边种两株牡丹,来年四月,也会开满枝头么?
“好啊,让牡丹陪陪我,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呢,菱烟,谢谢你。”青烛眼神闪过一点光,但转瞬即逝。
马车远去,菱烟驻足凝望,轻轻摇了摇手,便一闪没入屋内,祭月轩的辉煌,因了珞璎的死去,而成了一个顶点,无人逾越,纵然如大家口中善妒的菱烟也不能,珞璎常弹的那首曲子,祭月轩亦无人再弹。
只是青烛的马车扬起一团尘烟时,谁也没有发现,远处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黑衣如墨,女的白衣胜雪。
若有喜欢这篇文的,或是不喜欢的,鲜花鸡蛋都来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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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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