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小丫头》莫竹子

8、长大（一）

　　小芽缝中长，月女苦中行。转眼月明清已经长到三岁，旁人三岁自是可以当一个不懂事的娃娃，但月明清却没有这个资格，这两年来月明沨虽说没有告诉她月家的仇人是南宫云笙，一来是为了‘好戏’做打算，她毕竟还小，万一说漏了嘴，被南宫家觉察出什么，接下来就不好再筹谋了；二来是觉得她不配给月家的人报仇。月明沨天天告诉月明清，她是一个罪人，她母亲因她父亲而死，她父亲又因她而死，一个带着罪孽出生的人怎么可以快乐，怎么可以笑？她只能痛苦的活着，所以在这两年里，月明沨传授课业，只要看到月明清嬉笑，玩耍，就重罚立置，什么罚跪，掌嘴，青竹小板打手板，打屁股的都是家常便饭，以至她两岁的时候便几乎能认识大部分的字，背诵千首古诗，并知其意，三岁时已经开始背诵各种剑谱，月明浅有心回护一二，竟也是不能，只能暗里对月明清说大哥也是为了她好，小小的人，也感觉到月明沨不喜欢她，绕着道走，尽量不去他，只是月明浅亲近些。
　　这日，月明沨来检查月明清的课业：背诵月氏剑谱第一簿，背的是吭哧瘪肚，还有好几处错处，月明沨最近本就因着南宫家处处为难北月居，连带着北杀教也受了影响，古月训斥了月明沨，说他行事作风过于莽撞，还让武林正道发现了北杀的一处产业，虽说没有大的损失，但毕竟面子是丢了，古月让圣手给月明沨下了噬心的毒，好好疼了一番，才叫解了毒，如今正在气头上呢，看到月明清，气就不打一处来。月明清背着背着就看到月明沨的眼神似是要杀了她一般，乖乖的跪下。月明沨说道：“哼，你倒乖觉，我看这些天打的还是轻，竟敢如此惫懒。”
　　月明清：“大哥，我没有偷懒，我真是认真的背了，只是这剑谱生涩难懂，我，我才背错的。”
　　月明沨：“畜生，还敢顶嘴？我让你几天背完的？”
　　月明清：“两天。”
　　月明沨：“如今，几天了？”月明清可怜巴巴的看着月明沨，没有说话，只是对上月明沨的眼睛，马上就低下了头。
　　月明沨：“说话，看来人长大了，连着胆子也大了。来人，把我的鞭子拿来。”
　　古七犹豫的说道：“主子，小姐还小，还是换成清竹小板吧。”
　　月明沨：“放肆”
　　古七：“古七不敢。”
　　月明沨：“不敢就赶紧去取鞭子，还有，自领二十鞭，好好长长记性。”
　　古七：“是。”不一会儿，古七就取了月明沨的马鞭，但却不是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那个绞了金丝的无心鞭（古月给的），月明沨心想：还算有点脑子，若真是拿了那个鞭子，看着这跪着的小人儿，怕是真没命了，那可不成，当初还在襁褓中死了也就死了，如今自己废了这么大心力谋求算计，可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月明沨想着这许多的时候，古七也在想：你又没说哪个鞭子，反正都是你的。哼，早知道拿那个鞭子好了，难道还真能抽死她啊，不不不，主子还真有可能，想完，还出了一脑子汗，真悬啊，小娃娃不用感谢你七哥了。古七将鞭子给了月明沨，赌气似的没说话就领罚去了，月明沨也不愿与他计较，拿着鞭子就走到月明清后面，照着后心儿，“啪”的抽了一鞭子，“嗯....啊”月明清就被打趴在地上，月明沨又走到月明清的身前，蹲下身子，用鞭柄勾起她的下巴，说道：“下次再不说话，我就让你永远也说不了话，可记下了？”
　　月明清憋着不敢哭，颤着音说道：“记下了。”
　　月明沨：“记下了，就跪起来，在这装死吗？”说实话，月明沨也是第一次用鞭子打她，没怎么用劲儿，也怕失手打坏了，只是用腕子甩着打的，但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也是承不住打的， 眼泪好像马上就要留了下来，好半天才勉强跪起来。
　　月明沨：“听着，今天就给我在这跪着背，背不完就跪到明天，明天背不完就跪到后天，我们有的是时间。还有，是不是还是不疼，赶紧把你那该死的眼泪憋回去，我不介意再给你重新立立规矩。”月明清一想到那越哭就越疼的规矩，瞳孔都收缩了，赶紧把眼泪憋了回去说道：“是。”
　　月明沨丢下鞭子就走了，留下月明清一个人在那跪着。月明清其实已经背的差不多了，只是有几处晦涩难懂的没背牢。月明浅听到古七简单的描述，赶着就来了，才知道月明沨让月明清背的居然是月家剑谱，月家剑谱主修的是内力，月明清还没有修习内力，自然背不明白，当下就给月明清解释了那几句最晦涩难懂的地方，月明清知道其意，再背也就容易了。子时，月明沨来到月明清这里，考了月明清剑谱后便说道：“看来还是这个法子好，真是个贱皮子，下次，再敢超时不完成课业，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哼。滚回你的清雪堂，三日后考你月家剑法第二簿，可仔细你的皮。”
　　月明清憋着眼泪说道：“是。”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怕憋不住哭，被大哥看到，不免又是一顿好打。
　　话说这北月居也分的是风花雪月四所，分别为月明沨的明风堂，月明浅的浅花堂，古七的七雪堂和月明浅的清月堂。月明清勉强站直，一瘸一拐的回到住处。十五岁的婢女思鸢找来了月明浅，一刻钟月明浅便来到了清月堂，查看了月明清的膝盖和后背的伤，毕竟还是孩子，皮肤太嫩，饶是月明沨没有用劲儿，此时月明清后背的鞭痕也快破了皮，中间吃劲儿的地方都出了血点，和衣服黏在一起，整个后背都肿了，好不骇人，月明浅无奈只能用黄酒一点点揭开衣服，温柔的说道：“清儿莫怕，想哭便哭吧，二哥给你治伤会疼些，清儿忍不住，就喊出来，嗯？”
　　月明清：“二哥，清儿疼。”嘴上说着，眼泪掉着，身上也疼出一身薄汗。月明浅知道多说无益，还是快点结束这场附加的刑罚，便毫不犹豫的除了衣服，快速上了药，这药也是个极好的，涂到伤口上不会感到疼，只是有些清凉之意。上好药，月明浅让月明清趴着睡，说道：“清儿乖，快些睡吧，明日还有课业呢。”月明清真的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月明浅告诉思鸢照顾好清儿，便走了。
　　是夜，月明浅和月明沨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清儿，但她才三岁，你就算再不喜欢，也要想着复仇计划，不能下此狠手。”
　　月明沨：“我没下狠手，我若是真下了，她还能和你哭，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在你面前是如何的装可怜，哼。”
　　月明浅：“大哥，她才三岁，你告诉我她怎么装？你平时连哭都不叫她哭一声，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如今在我这哭两下，你莫不是连我也要怪罪？”
　　月明沨：“对，我就是看你宠着她来气，你别忘了，她不是月家人，不是你妹妹，她是南宫家的人，是个狼崽子。”
　　月明浅：“我没有忘记，我也没有宠着她，你要做什么我何时拦过，我不过是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
　　月明沨：“说的真是冠冕堂皇啊，这三年你几乎对她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就说今日，若不是你去给她讲通那剑谱，她能背的这么快？只怕是你都相信她真的姓月了吧。”
　　月明浅：“大哥，你让她背，又不教其意，究竟是为何啊？”
　　月明沨：“我为何要教她，她个狼崽子怎配学月家剑法，我不过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她越是痛苦，我就越是开心。行了，古七，请你家浅公子回去吧，我乏了。”
　　古七：“公子，请回吧。”月明浅知道大哥的脾气，看了看古七，没说什么，抬脚便走了。
　　月明沨：“古七，你看看他，居然为了别人和自己的大哥顶嘴。”
　　古七：“主子，古七长教训了，不会再说错话了。”
　　月明沨：“好好，你也滚，本宗不想再看到你。”
　　古七：“主子，您多保重，古七明日还会让您看到的。”月明沨听到古七这般说竟是气笑了，说道：“更衣，本宗睡了，你再滚。”月明沨说完古七便上前伺候月明沨就寝。古七走的时候月明沨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若不假寐，古七这个死心眼儿，定是不会走的，今日月明沨听到月明清的伤势，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为顶多就出个檩子，没想到竟是破了皮，心道：等再大大，再用鞭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