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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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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林少容自问自答,许翎无言离去,迄今半月有余,未曾踏足四方小院。
哑儿隐约知道他二人不欢而散,心中有忧,整日里还见着林少容无事人般观书下棋,清闲得很,昨儿还带了兜帽上街逛了一圈,手上拎着蜜饯糕点,嘴里嚼着糖葫芦,半分不知愁的模样。
这日夜里林少容洗漱已毕,歪靠在床头看话本子,忽然听到哑儿着急忙慌来敲门,忙开口让她进来,询问是出了何事。
哑儿额上一层细汗,飞快朝林少容打手语:外面来了一个人,说宫里那位病了,想见您。
“病了?!”林少容也是心里一慌,衣服也顾不上披便推门出去了,只见大门口垂首站着一个男子,见她出来,便要行礼,林少容不耐这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张口就问:
“许翎病了?”
“回姑娘的话,主子近来劳累,又受了凉气,昨日晨起精神就不大好,只是撑着,今天早上一头起不来,昏睡了大半天人也迷糊了,太医说是劳累过度,方才清醒了些,口里念叨着,要奴才来请姑娘一见。”
林少容心中大急,到底警惕,如今她身份特殊,省不得这些。
“空口白牙的,我如何跟你走?”
那人并不为难,抬头把脸亮在了灯下,只垂着眼继续道:“主子知道姑娘谨慎,才特意派了奴才来,只叫哑儿姑娘认一认便是,当日这院子和哑儿姑娘俱是奴才安置的。”
林少容扭头看哑儿,哑儿点了点头,她便放下心来,再问那人:
“你要我随你进宫,如何进?”
“姑娘不必担心,主子已有安排,走东角门。”
“好,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贱名魏三。”
林少容不再多言,转身进屋由哑儿服侍着穿衣梳洗匆匆出门上了等在巷口的马车。
车声辘辘,林少容心里焦急,即使路上未遇盘查,一时半刻也难捱。
好容易等到魏三轻声请她下车,忙戴好兜帽随他牵引到了一处宫室。
推门而入,却见四下无人,许翎正执一卷书,靠在枕上,虽面有病容,瞧着却是无甚大碍的。
“既然病了,不好好躺着又看什么书?”
许翎抬头面带喜色,朝她笑笑:“不过是风寒,哪里娇贵到书也不能看。”
林少容疾行到他床前定定站住,未曾开口眼圈已经红了,泪光朦胧声音哽咽。
“你还笑,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容儿,我······”许翎见她落泪一下慌了神,“容儿,我不是诚心骗你,我只是······我只是叫魏三说得严重些,我怕你不愿见我。”
许翎柔声细语去拉林少容的手,摸了满掌寒气忙牵她近前,呼气搓弄与她暖手,不忘道歉:“容儿,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叫你冒着夜里寒气前来,回头冻坏了可怎么好呢?”
林少容瞧他眉目含情又小心翼翼给她暖手的样子,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了,只板着脸:“怎么好,合该我也得了风寒叫你看见才好。”
“容儿······”许翎皱眉,“风寒虽小,凉气入体你也是好受的?”
“你只管我不好受,怎么不管你自己不好受?”
你既然知道风寒不好受,怎么不知道你伤了身子是我难受呢?
这句话林少容说不出来,只憋着气咬牙看他,不防一下被许翎拥入怀中。
“容儿,我知你担心我,我知你心里有我,我只是怕······”
许翎将她紧紧拥着,林少容心中酸楚骤起。
“你怕我心里没你,哪里知道我也怕你心里没了我呢。”
到底叹息,许翎只是将林少容拥得再紧了些。
诚如二人所感,少年爱侣一朝分离,时隔九年,物是人非,岂不是心头各有担心畏惧,各自揣测对方心意呢?
如今互诉衷肠,仿佛豁然开朗,浓情蜜意,恍如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