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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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汐坐在床上，半垂着眼帘望着自己的手。
“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她蹙了蹙眉，不再关注，而是抬眼扫视了整个房间。
古色古风的房间，很普通，但在灵汐的现代观念中又很不普通……
灵汐的视线从房间的每一处一一扫过，最终，停在了房门处。
门开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侧的门缓缓推开。
灵汐下意识地绷直了背。
虽然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到丝毫恶意，但这人也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就像那个黑影一样……
所有的不确定，都会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防备。
灵汐的眼神扫过那只推门的手后，便双眼警惕地看向了来人。
门外男子亦是一副古装打扮，身着暗蓝色打底的长袍，领口与袖口处皆有隐约可见的淡色月白蓝花纹，身形高挺，肤色白皙，五官更是如玉石精雕细琢，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眸，再配上银灰色的眼瞳以及右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微微勾唇一笑，那便是摄人心魄的姿容。
在看清来人后，灵汐眉头轻挑，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
那人开口，声音温润悦耳：
“我是冥王，黯萧。”
灵汐懂了：“你是阎王爷？”
黯萧额角一抽，笑的无奈，他道：“这么理解是没错，但是……这个称呼显得有点太l……”
“老”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灵汐打断了：“那个……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请问，您多少岁？”
黯萧微蹙着眉，思考道：“大抵……有二十万岁了，具体多少记不太清了。问这个作甚？”
言罢，他望向了灵汐，眼中尽是疑惑。
灵汐答道：“好的，没事，我今年二十，您继续。”
不知怎地，在看清来人后，虽然不至于完全放下警惕心，但灵汐就是莫名地不怵他，甚至还想怼他。
真的，她平时真不这样。
一本正经 jpg.
“……”黯萧挂在脸上的标准微笑都快要崩了。
怎么她一来就气我？
这是已经讨厌我到了灵魂深处吗？
见到我，就算不记得，她也习惯性地怼一下对吧？
……算了算了，现在还不适合惹她生气。
“人人心”冥王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灵汐道：“问了啊，你二十万岁，我二十岁嘛！”
得!这天儿是彻底聊不下去了!
“喂，丫头!”黯萧干脆也不装了，他垂眼望着灵汐道：“等会带你去‘投胎’，走后门的那种。”
“？？？”投胎还要走后门？!
灵汐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黯萧，心道：难不成他想潜了我？!
黯萧看到灵汐这副模样望着自己，心里便猜出了大概，便冲她敷衍一笑，有些咬牙切齿道：“你想多了……”
“这样吧，我长话短说。”
黯萧与灵汐对视着，他道：“你不是人。”
灵汐闻言不悦地蹙起眉头：“你骂我不是人？”
灵汐摩拳擦掌，在亲手“教育”阎王爷这件事上跃跃欲试。
然后她估算了一下双方实力差距后……
算了，不打了。
绝对不是打不过，就是看在他手好看人也好看的份上放他一马而已。
嗯，没错，就是这样。
灵汐在尽职尽责地进行着自我催眠。
“……”黯萧沉默了一下，然后颇有些无奈道，“你是妖。”
“妖？”灵汐回过神来，然后莫名想到了那个杀死他的黑影。
她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黯萧答道：“我知道，但那个黑影有意隐瞒身份，我暂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灵汐道：“那你说我是妖，我活了二十年怎么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当然，如果特别美也算的话，那么对不起打扰了，请当我什么也没问。”
“……”黯萧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灵汐，心道：灵汐还是那个灵汐，原滋原味的灵汐。
他轻咳一声又道：“那是本体，而现在你的灵魂残缺，所以感觉不到。”
“哦——”灵汐拉着长音，想了想又问道，“那我灵魂怎么残缺了？”
“你以前无意乱了一个凡人的命数吧，最后为了补偿人家，你硬是追到冥界，用法术将你二人各抽出一魂一魄来，魂魄相接，这样你便可以去凡间护人三生了呗。”黯萧撇了撇嘴。
“我这不是灵魂残缺，我这是脑残吧？!”一世换三生，灵汐对自己竟然干出这种亏本买卖而惊愕。
“那他人呢？”灵汐又问道。
“最后往生镜不知怎的出了意外，你们时空错开了，但因为魂魄相接的原因你有一魂一魄便随他而去了。我赶到时已晚，又忙着修理往生镜便耽误到了今日才来寻你。”黯萧道。
“那……我应该怎么找到他？”灵汐继续问道。
灵汐并不觉得黯萧在骗她，虽然因为没有相关的记忆，所以心里有些不情愿去替失忆之前的那个“脑残”自己收拾这些烂摊子，但比起这个，她更不能接受自己已经给出了承诺，最后却不去兑现的行为。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她就绝对不会故意去逃避。
“按上耽误的时日，应该已是过了两世，这便是最后一世。因为你非凡人，所以那个世界的你勉强活着，但经过了两世轮回，她也有渐渐消散的趋势。我将你送到那边，你与她魂魄融合，再活过这一世便好。”
灵汐听后，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她道：“黯萧，我本体是什么？”
“九尾白狐，怎么了？”黯萧道。
“我们很熟吗？”灵汐又问。
“额……熟吧？”黯萧似乎有些心虚地答道。
“好。”灵汐在答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追问了。
黯萧松了口气，没有追问便是好的，她们以前倒是认识，但若是灵汐追问起来，有些事情他不能多说，也不想多说，毕竟……那个人可是巴不得他家姐姐什么也不记得呢，若是自己说的多了，他发起狠来，难免会很难办。
而且他自己也并不想她恢复记忆，这样事情也会好办得多。
“那走吧。毕竟答应了人家。”灵汐向房门走去。
她没有太过于纠结，而是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啊，好。”
倒是黯萧没想到她会那么简单就答应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去往生镜的路上，黯萧为灵汐简单介绍了那个世界，与洛辰的身份，并告诉灵汐灵魂融合后会接管林汐的记忆，也会在以后时间慢慢恢复本体记忆。
半路上，一个鬼差过来，附在黯萧耳边说了几句话。
灵汐听力过人，见是耳语，她便自觉退开，不去听他二人的对话。
黯萧让那小鬼退下，便微蹙着眉头走了过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灵汐见状，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凡间的那个你出了点儿意外。”黯萧道。
“死了？”灵汐倒没多大反应。
“多半吧。”黯萧答道，“我让他们假装成昏迷的样子，这样你也好过去。”
灵汐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黯萧思索道：“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就像是有人在顺水推舟一样……”
灵汐接过了他的话：“你刚想找我，结果我就死了，现在我刚准备去找那一魂一魄，结果她就正好躺尸等我过去。
灵汐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要是过去了……她没死，你也会想办法让她出个意外吧。刚刚那个就是你派去的吧，只是有人替你做了，就像我的死一样？”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黯萧听出了她的肯定。
“是。”黯萧答得很干脆，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恨我？”
灵汐却笑了：“恨你干嘛，你是好意。否则的话，不仅那一魂一魄我无法融合，可能到最后，就连我自己也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走吧。”
灵汐好似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一般，打了声招呼便自顾自的走了。
望着灵汐远去的背影，微蹙着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能开口……
——回忆结束——
“魂飞魄散，分/身……”林汐低语，想努力从它们间找出联系，捋清思路。
“会不会……”林汐慢慢说出她的想法，“是一种警告？”
“警告？警告我什么？”安萧心中一动，反问道。
“离我远一点？”林汐道。
“……还有吗？”安萧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或许是两个人干的呢？”林汐又道，“在我的那个世界，那个黑影杀我的时候是通过法……术伪装过的，而且他又说他自己非人非鬼，那就有很大一部分可能那是他的真身……”
“但在这个世界……先不说你，只说林汐，她是被本世界的人所杀，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是被控制了，但也不排除他本来就是一枚棋子的可能。”
“而你也是死于战场，是符合人们认知的“正常”死亡……”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一个人无法短时间内杀掉我们三个，”安萧看向林汐，继续道，“所以才选择控制别人。”
林汐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他们给我的是两种感觉。”
林汐抬起头，与安萧对视：“你还记得那个叛变的将军吗？”
“你的意思是——”安萧眉头紧蹙，“这次被控制的是他？”
“嗯，”林汐轻轻捏了捏怀中小狐狸的耳朵，继续道，“但目标不是你，是洛辰。”
“你是说他原来想杀的是洛辰，但因为‘安萧’舍命相救，导致他计划落空，一气之下才杀了‘安萧’？”安萧似乎悟了。
“不完全对，”林汐道，“不是一气之下，只是顺便警告，但不想真的惹怒你，要不然你在‘安萧’身上多安置的那属于你的一魂一魄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收回了……”
安萧闻言，扫了一眼林汐怀中的小狐狸，挑了挑眉，不在意地随口问道:“他告诉你的？”
“嗯，我刚刚问的。”林汐没什么表情地答道。
安萧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林汐又继续道:“当我听你说那个老将军叛变，是他杀的时候，我就联想到了记忆里推‘林汐’下水的那个小厮。”
“同样都是毫无预兆地做出不符合他们本性的事情，同样都是被人灭口，同样都是无迹可寻……”
“像我们这类人是不可以随便直接去干预凡人的命数吧？”林汐突然问道。
“嗯。”安萧回答道。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林汐摸着怀中小狐狸的耳朵，然后继续道:“在这个世界，不管是‘林汐’、‘安萧’、还是‘洛辰’，都可以算得上是凡人。”
“那个人做事很周全，也很谨慎，谨慎到甚至不和我们这些“凡人”直接接触……”
“但那个黑影不同，他甚至都没有摸清楚手/枪的用法，就毫不顾忌地现身来杀我……”
“有些自大，以及……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而那个人在洛辰脱困后，却没有现身去追杀他，也没有重新控制一个人去‘叛变’，去杀掉回营途中自顾不暇的洛辰。”
“我觉得，要么‘洛辰’的生死暂时对他影响不大，要么——”
林汐眯了眯眼睛，继续道：“就是他暂时无法现身或者是被困在某个地方无法脱身，所能使用的法力，十分有限，甚至不足以用来去补全他被打乱的计划……”
“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一直被林汐捏耳朵的小狐狸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突然间动了动耳朵。
林汐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松开了一直放在狐狸耳朵上的手。
她抬起头，漆黑的双眸看向安萧，像是解数学证明题一样，慢慢作了个结尾:“所以……我觉得是两个人。”
听到这儿，安萧愣了一瞬，看向林汐的眼神多出了一抹复杂，不过随后他便调整好了情绪，依旧是那副纨绔风流的模样，笑眯眯的道:“不亏是萧哥哥的汐儿，真是冰雪聪明。”
林汐被他那不要脸的性子给气笑了，随口怼了一句:“油嘴滑舌。”
安萧也习惯性地口嗨了一句：“只对你。”
林汐眯了眯眼，神色复杂的看着安萧，直看得安萧心里发毛，她才开口道：“不能排除那真的是在警告你的可能，你自己要小心，不要把我的话当做是玩笑。”
“我的错，不排除。”安萧笑了笑。
因为线索实在太少，敌暗我明，他们便决定先提高警惕，看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再做打算。
“那我回去了。”安萧道。
“嗯。”林汐答。
林汐看着正欲翻墙的安萧突然来了一句：“诶对了，你为什么要翻墙？你不会飞？不会缩地千里？”
“暂时还不能频繁使用法术。这是掌控这具身体的后遗症。”安萧答道。
“安侯爷和安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灵汐道。
“我是散养，他们听说我没有生命危险，一天见他们一面都难。而且我临走前让一名鬼差变成了我的模样，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安萧无奈道。
灵汐轻笑一声，道：“好了，快走吧。”
看到安萧走后，灵汐对怀中的小狐狸道：“小殇儿，你知道黯萧有什么亲近之人吗？爱人，亲人都算。”
无殇传音道：「爱人没有，但他有个妹妹，叫玖。」
“妹妹……”灵汐思索了一会儿又道，“有画像吗？”
无殇：「姐姐等一下。」
不一会儿，灵汐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女孩的样子，大概有孩童七八岁的模样，一身淡粉色的罗裙，衬得她整个人白嫩白嫩的，很是可爱。
林汐道：“是一个小可爱……”
无殇道：「姐姐，她早在神魔大战后死了……」
“嗯……猜出来了，看安萧的眼神就猜出来了个大概。“
小殇儿，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林汐又问道。
无殇没怎么思考，就答道：「姐姐你比别人多了一魂一魄。」
林汐注意到了他的用词，便又问道：“不是生来就有？”
「不是。」
得到了无殇的回答，林汐反而没有在去询问什么了。
只是一个人思索了片刻后，便抱着狐狸离开了后花园。
看见林汐出来，休染便快步迎了上去。
看着正向着自己走来的休染，林汐突然问道：“阿染，黯……萧哥哥是不是以前经常翻墙过来？我不太记得了……”
休染思索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道：“嗯，的确。”
林汐点了点头，心想：“嘶……感觉好刺激的亚子!要不我明天也去翻墙看他？”
侯府。
安萧照样在床上“躺尸”。他一般不需要睡觉，就算是必要情况下也只是假寐一会儿，而现在，可能是因为这副身体的副作用，他渐渐感到有些困倦。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还少有的做了个梦。
梦中，他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那时他还不是冥王。
他当时正蹲在一旁，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望着忘川河对岸来来往往的魂魄。
望着他们过奈何，饮忘川，生死轮回，一成不变。
红色的衣摆铺散在同样鲜艳的彼岸花上，远远看去，那花与人似乎融为一体。
“真是无趣……”他手中把玩着一株彼岸花低语着。
那株血红色的花儿只在他手中逗留了一会儿便消散了……
“哥哥!哥哥！……”
那声音由远及近，软软糯糯的，十分可爱……
黯萧在听到这声音后，一扫之前的颓靡之态，转过身，望着来人，笑得温柔，眼睛好像都闪着光。
他半蹲下来，张开双臂，将来人抱了个满怀。
“丫头，怎么到这里来了？”黯萧问道。
“想哥哥了……”因为被黯萧抱在怀里，所以女孩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黯萧笑得更开心了，狭长的眸子微微弯着，他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女孩蹭了蹭他的手，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脑袋，微蹙着眉头，鼓着脸，有些气呼呼地道：“哥哥，再摸脑袋玖会长不高的，这是最后一次!”
黯萧站起来，弯着腰，望着眼前气鼓鼓的小人儿，笑道：“好好好，最后一次……”
言罢，他抬起手，打算再趁机呼噜几下玖的脑袋，之后便逃之夭夭，却突然抓了个空。
……
他望着自己的手，有一瞬间的茫然。
“哥哥？”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嗯？”他仍旧弯着腰，抬眼便看见了长大后的玖。
他们现在似乎是在军帐中，他身着银甲，而玖依旧身着淡粉色罗裙，眼睛蒙着一块儿白纱。
“哥哥……我没事的，神魔大战是我自愿来的，我也是该出一份力的。”玖的声音依旧是软软的，还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那你的眼睛呢？!虽然现在是暂时的，但照你这样下去，眼睛非瞎了不可!”黯萧愠怒道。
“哥哥……你知道的，这是预知的代价，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代价会越来越严重的，我没办法……但若是能扭转战局，那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这时的玖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正甜甜地笑着，白嫩脸颊两边还有两个小酒窝，仿佛现在失明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黯萧起身，就这样闷闷的望着玖不说话。
他不忍心对玖生气，他气的是他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好玖……
“哥哥……你别气了，我保证，神魔大战结束就再也不使用预知能力了好不好嘛……”玖撤着黯萧的衣角撒娇道，她知道他一定会同意的，撒娇这招从小到大她百试百灵。
果然，黯萧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好……”
说着就打算去摸摸玖的脑袋。
这一次，他依旧抓了个空……
他又一次迷茫的看向自己的空空如也的手掌，却突然间感觉自己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他伸出手从眼下拂过……
是眼泪……
他不知什么时候竟哭得满脸都是泪……
这一次，他似乎在一片森林中，密集的树叶遮挡着月光，周围近乎黑暗，只有几缕微不足道的月光被揉碎，稀稀散散的洒落在四周……
而在他面前，玖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散去……
他哭喊，不甘，拼了命却也只是留下来一缕魂魄……
他的玖，回不来了……
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周围渐渐被黑暗吞噬，最后连那微不足道月光也消失不见……
“哥哥……”
他猛地抬头，眼前的人周身发出微弱的白光，他连忙起身，模样狼狈，却满心欢喜。
他慢慢朝她走去，声音都在颤抖：“丫，丫头？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说完，他想抬起手再摸摸玖的脑袋，他再一次摸空了……
“丫头？”他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却不肯相信。
“哥哥……”玖开口了，她依旧是笑着的，脸上的两个小酒窝衬得她十分可爱，“我死了……早在七万年前就死了。你都知道的……”
黯萧低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他知道……
可他不相信……
“哥哥……”玖又道，“我希望你快乐，不要让自己后悔……”
言罢，她虚抱住了黯萧，轻声道：
“哥哥……丫头爱你……”
她的尾音随着身影一同消散与虚无……
安和侯府。
“丫头——”
黯萧猛地睁开了眼，从眼角处滑落的一滴泪水没入耳鬓。
他起身靠在床头，窗外已是黑夜，床边烛火微动，将他的半边脸笼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良久，他喃喃道：“你若能回来，我便会快乐，做什么也不会后悔……”
同时，丞相府。
林汐坐在床头，对离殇道：“小殇儿，你要走了？”
无殇站在床边的高凳上对林汐点了点头。
“好趴……”林汐耷拉着脑袋，十分委屈道：“狐狸夜晚比较活泼，我以为你这么黑是因为喜欢在白天活动，结果被太阳晒黑了呢……”
无殇转身的动作一顿，真的，他活了十几万年，头一次感觉到这晚秋的夜晚竟有些许寒冷。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对着林汐传音道：「姐姐，玉佩。」
“啊？好的。”林汐将原主自出生起便贴身携带的半块玉佩递给了无殇。
玉佩慢慢从林汐手中脱离，漂浮在空中，周身流转这柔和的金光，片刻又重归寂静，晶莹纯粹，却又暗淡如初。
无殇道：「姐姐，这个可以保护你。」
林汐接过玉佩，听到这句话时突然一怔，抬头望着面前的小狐狸，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男孩，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黑色衣服，上面勾勒着暗红色的花纹。
那男孩笑得十分开心，可越是这样，林汐便越觉得他泛白的唇色很是刺眼。
“姐姐，这个可以保护你!”
男孩这样说着。
林汐的鼻尖似乎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记忆中的声音与现实中的声音重合，带着丝丝颤抖：“小殇儿……你受伤了？”
“嗯？”林汐言罢，似乎回过神来了。
可无殇却僵住了：「姐姐，你……记起来了？」
林汐似乎是还没有从刚刚那种情绪中挣脱出来，愣了一会儿才答道:
“……没有，就是记起来了个片段。这个玉佩是小殇儿给我的吧？”林汐问道。
「嗯……」无殇答道。
“那还有一半我要尽快拿回来，这可是你送给我的!”林汐冲着无殇粲然一笑。
接着林汐有些心疼地抱了抱无殇，轻声道道：“谢谢……”
无殇用脑袋蹭了蹭林汐的脸，道：「姐姐，早点些休息……」
“好的!”林汐道。
看着林汐躺下又对他挥了挥手后，他微微颔首，便跳下了窗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