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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悲惨的重生 ...

  •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堂渐渐醒转,只觉得脑袋有些发胀,坐起来摸摸自己身上,身体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天色似是傍晚,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废的院落中,地面上野草丛生,高大些的已经没腰,白玉堂看着周围的境况,就想起四个字:荒凉破败。
      他站起身来,拨开荒草,心想这附近不知可有城镇,总要先找到些人问问到底这是何处何时,可惜身上尽然分文皆无,即使有,大清的铜子在此处也未必能买物品,反正活过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多时,夕阳渐没,天色暗了下来,传来几声狼嚎,白玉堂不禁有些害怕,荒郊野外,渺无人迹,弄不好自己好不容易活了再为了狼去,想到此,脚步快了起来。突然间脚下一绊,身子向前倾倒,连滚带爬跌了出去,白玉堂心里暗暗咒骂,不知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跤,凑近了一看,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接着朦胧的夜色,只见眼前是一具干瘪的尸体,似是男子,整个身子像被吸干一样,只剩下褶皱的一层皮肤包着骨头,脸上表情还保持着死时的惊恐神色,看服饰,也不是大清的着装,白玉堂看得几乎呕吐,他本来说书时曾看过不少怪力乱神的抄本,此时见到这幅模样的死者,不禁联想起什么“子不语”之类,心惊肉跳,恨不得一时离开此地。
      顾不得跌得膝盖疼痛,爬起来继续拼命奔逃,只是刚跑了十几步,脚下又是一绊,这次他不用细看,只扫了一眼,便知仍是一具干尸,也不知这荒草中到底还有多少尸体,他心想,难怪草长得这么茂盛,不知是多少死人做了肥料,心里虽乱,脚下却未敢停。
      不知跑了多远,白玉堂只觉得气喘吁吁,正要喘口气歇一下,身后一阵阴风袭来,一团黑色的浓雾转眼间就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他吓得大声惊叫救命,然而黑雾越裹越紧,直到他就要窒息的危机关头,忽然半空中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天地无极,玄心正法!”随之一道金色的亮光直击向黑雾,白玉堂忽然觉得身体滑了下来,黑雾中不知何物痛苦的嘶叫一声,黑雾便随之消散。
      随后仍是那个略带清冷的声音说道:“这里早已不准凡人进入,难道你不知么?本座要追击妖魔,你若惧怕,就在此处等候,待回程时可一同离去。”说完,不再理会白玉堂,手指掐诀,顿时漫天荒草与尸体俱化为飞灰,白玉堂观望四下,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就在废墟附近奔走,走了几个时辰,竟然还在附近。
      白玉堂只看见救命之人的背影,此人身着法袍,负手而立,自有一种雍容沉稳的气度,这样的人是白玉堂生平所未见的,他不禁又在脑海里将三国水浒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和眼前之人做了个对比。只是,若是让他独自留在此处,他还真怕又有些什么妖啊魔啊将自己抓了当点心,想起那些干尸,呃,还是跟着这位“本座”比较安全。
      “那个...在下还是跟着您吧,在下保证一定不妨碍您这个,哦,对了,斩妖除魔!”也不管别人是否同意,白玉堂就在后面跟着,亦步亦趋,不敢远离。
      来人也未多言,任由他跟随,很快二人就来到了废墟前,此时白玉堂才看见在废墟边上倒着一块石碑,上面似乎有字,就听见那人说道:“兰若寺,没想到又是这里。”说完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宗主和客客的小分——————————————
      范阳城外,月光照在一户破落的农家小院里,面有菜色的农妇翠环正在补衣服,丈夫秋生去上山打猎未归,她心中担心不已,身逢乱世,夫妻两个虽种几亩薄田,但是日子还是紧巴巴的,自从有个孩子宝儿,一家三口日子更加艰难。安史之乱此时虽已平定,可是流寇甚多,世道仍不太平。看看熟睡的孩子,她不禁叹了口气。
      正沉思间,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她不敢轻易开门,听得门外时丈夫声音才敢打开门来,却见到丈夫身上还背负着一人,一身白衣上尽是泥土,头发遮住了脸,但是见得背上一处渗出斑斑血迹。
      “这人是我在山上的一处墓地遇到的,我见他还有气息,所以不忍心让他在那里等死,所以将他带回来了……”秋生有些内疚地看着妻子,毕竟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何况这个人还有重伤,恐怕家里连请郎中的钱都没有,只是见死不救自己良心不安。
      “这说的什么话,救人命是积德啊,为了宝儿,我也不能怪你啊,快,家里还有些伤药,先看看能不能救活,等明天一早才能去山下请郎中啊。”翠环说完出去烧水,先要将伤口擦洗干净才能上药救治。夫妻俩忙活了一夜,直至天明,才见这个人气息绵长些,看来命是保住了,都松了一口气。
      车维仁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这一副躯壳比以前的实在是好不到哪里,他想动动手指都极为困难,右肩和后背处疼痛难忍,似火烧烤着一般。眼前的景物一直摇晃着,渐渐看清了,见是一个小孩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想要问话,张开嘴,哪知道血腥气上涌,呛得他不住咳嗽,吓得那个小孩哭叫着找人去了。
      再次清醒时,就见到一男一女正关切的看着自己,这种关切让车维仁有些感动,似乎好久没有人关心过自己了,包括自己“前世”的母亲,他虽不能说话,但是眼神中的感激却是显见的。那对夫妇见他清醒了,喜出望外,将郎中的嘱咐说了,让他好好静养。
      过了几日,车维仁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得多了,他早就得知了自己被救治的经过,与秋生一家也算是熟识了,宝儿还时常在床边看着他乖乖的笑,不过经常被秋生赶出去玩。
      “你是怎么受伤的啊,后背和肩膀都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你能活过来真是天神保佑啊!”秋生想起他肩上和背后的伤口还是难免不寒而栗。
      车维仁静静躺着,轻轻地笑着说:“可惜我不记得了,也许是遇到土匪了吧,还好大哥救了我,不然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谁对我好,我一定会对他们更好,这一年我要好好活着,希望这一世我不会再失望悔痛的去死…….他心里默默说着。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车维仁的伤好了大半,只是肩背之伤实在是太重,右肩仍不能举起,只要抬肩,就会出血,秋生一直劝他不要急于一时,他也只好忍着不敢再试。
      在这半个月里,他已经看清了自己这一世的样貌,竟然和原来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而且衣服都是与自己喜好相近,被救回时也是着白衣,看来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一日,车维仁见天气不错,于是按着右肩,轻轻踱步走到院中,想活动一下,却听见垒着灶台的窝棚里传来宝儿的哭声,随即又像被人捂住了嘴,他不禁心头一惊,悄悄地走近前去,想看个究竟,只听见翠环在里面小声的数落着宝儿,原来是宝儿见父母给车维仁准备的饭菜比平时自己吃的好,想偷尝一下,结果被母亲撞见。
      车维仁不禁脸上发烧,自己总不见秋生一家与自己一起吃饭,原来他们自己将最好的给自己吃,连孩子都只吃些粗糙的野菜馍馍,原来,这世间真是有人待别人极好的。想到此,他悄悄的退回到屋里,沉思片刻,慢慢穿好了翠环早就洗好的白衣,找了个柴枝,在屋里的地面上写道:“维仁伤已痊愈,寻亲而去,勿念,救命大恩,来日必报。兄嫂多保重。”右手用力,伤处又是有些痛楚,顾不得这些,蹑手蹑脚出了小院,见翠环和宝儿没有发觉,终于狠了狠心,朝山下走去,离开了令他眷恋的温暖,走向一个未知的世间。
      ——————————————客客和宁王的小分—————————————————
      梁秉文此时正站在一幅告示前面,思索着要不要去应聘。半月前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地躺在官道旁,幸好他有一双灵巧的手,而此时已是大明,冯梦龙的《警世恒言》他早就通读过,知道此时江南的染坊和纱场还是数量较多且初具规模的,他仗着自己精湛的染色技艺,很快便找到了一些零散的工作,并找了家客栈住下,目前温饱已经不成问题。
      今日上工时间未到,他便信步在街上闲逛,为了不招惹是非,他刻意裹了头巾,只因一醒来时有人指证他是鞑靼的奸细,要将他捉去见官,好不容易才逃脱。遛着遛着,就发现了大街上的招工告示,原来是当今万岁爷的小皇叔朱宸濠要在此处开办纱场,正要招聘有技艺的工人。
      梁秉文自幼也是好学之人,除了染印纺织等专业的技艺精通之外,经史子集乃至西方流行的天文地理等等都是了解过一些的。关于这位正德帝的皇叔宁王朱宸濠,据记载此人后来谋反被挫骨扬灰,应该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没想到此人竟然还热衷于发展生产,梁秉文不禁倒想见见这位史料中的乱臣贼子。想到自己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就被以自造龙袍之罪斩杀,心想我这个冒牌的造反者要是能见着真正的反贼,也算不枉此行。想到自己的身世,头脑一热,揭下了告示,直奔宁王朱宸濠的驿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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