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战记》貓鳥

16、GOGOGO!

　　陈顺毫不退让地瞪着男人，线条刚直的唇形抿得严肃。
　　他不打算回答这些人的话。

　　他们只是NPC而已，如果这个梦的主人没有觉醒，NPC就代表了他的潜意识。如果觉醒了，那更是傀儡一般的存在。

　　男人们的手已经摸向了麻将桌下，金属的反光被窗□□入的光线反射出来，许川涟神经一跳，反射性大喊：“队长小心!他们有刀!”

　　与此同时，四名男人手一摸，抽出了颇长的砍刀，吼叫着砍向陈顺。

　　“动手!”
　　队长暴喝一声，抽出配置武器的可伸缩金属长棍伸手一挡，架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刀。

　　还未等另三个人扑来，许川涟就心惊胆颤地看到他们动作僵住了，反着白眼倒下去。

　　背后露出的人影是小乐和季楠雅。

　　“小意思啦~”
　　小乐开朗地笑着。

　　方才看见的可不是错觉，在队长喊动手时，他早不知何时潜伏在三人背后的阴影里，在黑暗中扑向对方的脸上带着的可不是这么阳光的笑容。

　　季楠雅出手很快，许川涟只看见冷光闪过，其中一个男人的胸口就多出了血洞，看伤口应该是小型利器造成的，呈现着奇怪的圆锥形，不知道是什么武器。

　　一向蓄着温和笑容的季楠雅冷漠又无谓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还隐约有着厌恶的情绪。

　　这还是许川涟第一次看见他的与平时不同的一面。

　　他想起了另一个和季楠雅一样，彷佛永远带着温柔优雅笑容的人…绶草，不知道在杀人后，他是不是也会露出不同的面貌呢?

　　“别想太多。”
　　一时忘了姓序的就站在后面，直到被一只温暖修长的掌掩住了眼睛许川涟才反应过来。

　　队长他们在讨论下一步去哪里查看，可以知道的是这座水处理厂一定有猫腻，就是不知道怎么逼出来是了。

　　序洐维持着这个动作，把他带到门边的墙角，正在队长的背面。

　　他俯下身，轻轻在许川涟的耳边吐气说道：“你不要被他们的外皮蒙骗了，比起称为什么所谓的特动组、能力者…坊间的称呼倒比较直率，说到底也就是一群梦魇，被饲养起来的恶鬼而已。”

　　“…这我知道…你放开我!”
　　序洐的呼吸在耳边骚动弄得很痒。抓住他的手，许川涟却不敢用力掰开，他就怕这人又会想出什么点子整他。

　　“你听我说。”序洐轻笑过后，声音中渗入了几分认真。

　　许川涟放弃了挣扎，压制着一片黑暗的不安，仔细听着他的声音。
　　序洐的声音很小，在耳边幽幽传来：“记住，这些人里，你要小心三个人。这三个人的来历就连温远扬都判断不出真实性。”

　　“……谁?”
　　“绶草、宁和竹子鱼。”

　　他说完，在许川涟耳尖轻啄一下，笑着在他暴走前放开他。

　　似乎也有人发现了窗外那个人影，队长他们准备去看一下。
　　众人走出房间，发现阴云密布的天开始下起雨来，雨丝成片、屋檐滴答答地滴着水。

　　他们的衣服全部是防水质料，几人解开暗扣，揪出衣领连着的帽子往头上一套，制服就成了斗篷。

　　许川涟和序洐跟在最后，他看着宁，想着一路上她的动作。
　　宁是精神系的，纯精神系发展的人大多都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因为会感染到别人的情感和思想，对他们面言是件很难受的事…这许川涟是知道的。

　　但是像宁这般冷漠的人还真罕见，她唯一出现过柔和的眼神，是在看见那个湖时。

　　可是，许川涟直觉认为她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才是的。

　　这样的人，也在序洐的怀疑名单里么?

　　一转头，隔着如雾般的雨丝，序洐站在离队几米远的地方。
　　他的外套给了许川涟，这时候只穿了件衬衣和长裤，一头白发被雨淋得湿透，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也许是透过雨水看的关系，总觉得他像是个幻影一样站在那里。
　　眼神却有种麻木的哀伤。

　　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当他一看见许川涟，立即露出了许川涟所熟悉的邪恶笑容。

　　他朝他挥挥手，却没有走近来。

　　许川涟发现了，一路上他总是站得远远的，在外人面前也不会太靠近他。
　　为什么呢?

　　看似遥远的距离，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洪水上方的桥梁，接近那个人影的所在。
　　道路两旁的平房没有亮灯，也再没人出来察看，他们简直就是闯入了死地的幽灵，发出的一点声音全被雨水吞没了。

　　那是一个丁字路口，人影所在的地方就是直路的尽头，正在一面灰色的斑斓的剥落了些碎片的墙前。

　　队长突然停下了脚步，众人便也跟着停下。
　　许川涟看着他雨水的侧脸，猜不出他的心情。

　　“宛意如，查看一下尸体。”
　　“是。”

　　宛意如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两个医用手套戴上，上前翻动。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大家看清那个人影…不，是尸体的样子了。

　　一具中年男性的尸体，和之前那些人穿着一样的工作服，有着草根阶级为生活劳碌的泛黄脸色。他被一根生锈的铁锥穿过头部钉死在墙上，脚离地有大约二十厘米高，血顺着墙身流下，溶入雨水中，冲刷得很干净。

　　旁边的墙上有一个指着右方小路的箭头和两个血写成的字：Salty Dog。

　　“盐狗?”
　　许川涟不解地问。

　　小乐用眼角扫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夸张的意味：“salty dog是南区流行的一种调酒名称，这种酒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在杯口抹上盐…小川，你真的是南区来的吗?”

　　许川涟心脏猛跳，不动声色地说：“我酒品不好，醉一次后就再也没进过酒吧了。”

　　幸好小乐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不再理他。

　　队长顿了顿，转过头说：“小乐杀人后脾气会比较不好，你不要介意。”

　　虽然仍然是任务开始后就变得很严肃的语气，但许川涟可以从中听出他想要安慰他的意味来。
　　感激地朝队长笑了笑，许川涟决定以后被命令敬礼时会少腹谤他一次。

　　“四十至四十五左右的男性，死亡时间半小时，无外伤，致命伤是颅骨破裂、脑部穿透性破坏。凶手应该是男性，但你知道这些推测对梦里的东西没什么作用，所以女性或小孩都有可能的。”

　　宛意如脱下沾了血污的手套，随意一扔，耸耸肩：“所以队长你看着办吧。”

　　“辛苦你了。”陈顺点点头，通信器再次哔一声响起，午夜的声音传出：“绶草进入水处理厂，推测三分四十秒后就会找到你们。顺便告诉你们一声，姓崔的那玩意跟竹子都说「场」变的很不稳定，你们最好快点办回事回来，本大爷不熬夜的!听见了吗?!”

　　“我也觉的小孩子不应该熬夜，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说罢他动作非常快地关了通信器，午夜暴怒大骂的台词刚出口就被掐断在空气中。

　　……队长你不怕被陷害去死，我们怕啊!

　　这大概，就是行动组全体人员的心声了。

　　“速战速决，我们跟着箭头走!”心情变的很爽朗的队长大声说道，第一个带头走上了不知通往哪方的小路。

　　乌云密布，有种天将要塌下的气势。就是这样的天空下梦魇们却以更强劲的气势，在他们脑子单纯的队长带领下直闯凶手的巢穴。

---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將考試，不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