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战记》貓鳥

10、始动

　　也许是机舱里太安静，嗡嗡的杂音配合着宁静的环境，又或是冰冷的空气和规律的机身震动作祟，总之，许川涟竟然睡了过去。

　　过了不久，他是被坐在前排的季楠雅唤醒的。

　　“小许?醒醒，目的地到了。”

　　温柔的声音加上轻推肩膀的动作很快让许川涟清醒过来，他睁大眼，看见的季楠雅和蔼地看着他，还有其它人正在下飞机的身影。

　　突然想起序洐就在旁边，不能让人看见他们太亲密的样子，反射性一甩手，才发现旁边已经空空如也。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揉了揉眼睛，他跟着季楠雅下了飞机，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之外因为飞机螺旋桨扯的风压，刮得白发如雪纷飞的序洐。

　　序洐坐在内侧，前后座位间的空隙又小，他要走出来势必会挤到许川涟或跨过他的腿，可是以许川涟一个经过训练的人，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

　　…他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真是个神出鬼没的人。

　　四下看了看，黑夜如故，表上显示的时间才过了十五分钟罢了，以运输机的速度…应该已经到了离总部很远的地方了吧。

　　众人懒散地站着，队长正和前面一幢建筑物里走出来的警官说话，几名身穿制服的人正帮着竹子鱼把后舱的机器往下搬，许川涟才发现竹子鱼的力气真不小，需要两个大男人抬着的东西到她那，一只手就可以搬完了。

　　“你们过来一下。”队长倒很镇定，没有又吼叫什么「守规矩啊!」的废话，表情认真地盯着聚集到他面前来的众人：“老样子，行动组的人跟我走，后勤组的随王局长去准备，有事联系。”

　　“OK~”

　　随着竹子鱼带头发出豪爽的回答，两个犹如军装娃娃般可爱的少女跟着她过去，崔离试图伸手揉许川涟的头，却被毫不客气的躲开，便也没说什么，笑着跟在之前坐在绶草身边的男人之后离开。

　　带头的王局长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看他边走边抖猛擦汗的样子，大约就能明白梦魇们在他心里的形象如何了。

　　“好了。现在的问题是，谁来穿这件校服?”

　　………
　　一片安默，七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捏在队长手中随风飘扬，好像一松手就会飞走的连身校裙不发一语。

　　左右看了看，许川涟硬着头皮说：“不是女性穿吗?”

　　他这话一说完，队里唯二两位女王气质的女人就冷冰冰地瞪向他了。

　　“不行不行，无论宁还是宛意如，都不是适合校服的年纪了。”

　　两个女人的表情就像快要冲上去暴打队长一番似的，终究因为强大的自制力没有动手。

　　“后勤组不是有两个女孩子吗?不能…”
　　“咳…不行。头一个进入「场」的人要在成功打通通道前冒着极大的危险直接接触能力者，这是我们行动组的责任，怎么能交给别人?”
　　“那到底谁穿啊!”

　　……
　　队长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按身高排列去除不就行了!”

　　于是悲剧发生了，序洐(其实也没人敢算上他)、季楠雅和绶草先行离开，两位女性很自动地走出队伍，剩下的也只有小乐和许川涟了。

　　“啊?”
　　迎着序洐沉默的目光，许川涟觉的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刮着的风一样冷。

　　“不要啦!人家不要又装女生了啦!!”小乐跳着举手抗议，可惜无人理会。

　　…难道以前一直是你装的吗?!!而且现在你的语气就足够女生了!!!

　　最终结果，两名身穿梦魇制服的男生开始他们在同伴的围观下，第一次的猜拳活动。

　　猜拳是一种很考验眼力的东西，只要看清楚对方的手在落下的瞬间有没有伸展，反应够快作出相对手势就能轻易获胜。
　　很不幸地，两人的眼力和反应神经都足以应付这项工作。

　　于是，他们被蒙眼了。

　　“1!2!3!!”

　　一拳定输羸，许川涟狠着心一手挥落，随后就听见众人的感叹声。似乎还有某个白发男人幽幽的低音传来。

　　…你叹个什么气啊?!

　　“小许。加油。”
　　“我看好你的，小许。”
　　“………”拍肩膀。
　　“Yeah!不是我耶!拜托你了!小川!”

　　许川涟发誓，他看到了序洐在偷笑。

　　又过了半小时，双腿笔长的女子走在街头，披肩的黑色直发在脸庞两旁垂下阴影。远离闹市的居民区大多是十几二十的高楼，过了午夜时分，由于安全问题也没人敢在街上乱逛，偶然看见的人影也都是流浪汉或夜班归来的路人。

　　平跟皮鞋敲在石路上的声音很清脆，在寂静的街头传出很远。
　　平稳的脚步也好像因为太过诡寂的气氛急躁起来。

　　然后她停住了脚步。

　　顿了顿，再次往前走去，没几步她却消失在虚空之中……

　　“队长，「场」的探测定位完毕，固定结束，竹子鱼正在尝试连接。”

　　崔离的声音从通信器中传来，没一会就被切换成清脆的中性声音：“恒正在联合警方疏散附近居民，请务必把牵连范围固定在五百米内…”

　　陈顺苦笑一声：“午夜你太看的起我了，虽然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意识层里的战斗不是那么被控制的。”

　　对方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我管你。”

　　陈顺瞪了一眼通信器。
　　…这孩子的脾气还是这么不可爱。

　　可是若说到计谋，却没人比他更出色了。

　　有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这一行人原本是跟在装扮成女生的许川涟身后远在勉强看见的地方监视着他，现在许川涟顺利被隐藏在黑暗中的能力者「相中」，他们反而在通道打开前无所事事了，一个个随意地找了个地方或站或靠，远远地看着刚到场的警员上楼敲门，把大楼上下吵的一片鸡飞狗跳。

　　他们的工作刺激时很刺激，但无聊时也的确很无聊。
　　很多时候，时间都会在重复探测和确定中消逝，遇到大案等到天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今天这单能这么快确定地点，看来确实只是像打劫那样的小案罢了。

　　至于那位和绶草交情似乎很不错，名叫恒的男子负责的工作，就是按照午夜的计算，确定「场」与能力者的本体可能在位置，然后预估战场可能波及的现世范围进行清场。

　　从个人角度来看，他虽然看起来是不善言辞的人，工作上却很是出色。

　　最起码警察们见到他不会跟着民众一起逃就是了。

　　关于确定战场范围，也算得上是件很复杂的事。

　　当能力者的意识进入自己开辟出来的「场」时，「场」的位置和睡梦中的本体所处位置并不一定是同一个地方。
　　但不可否认的是，能力越大的人，两者间的距离就可以越远。

　　由主观意识移动「场」…这需要极大的控制力，不是可以轻易做到的事。

　　崔离再次接通陈顺的通信器，这次报告的却是他的探测结果。
　　“本体离「场」的位置大约在十米范围内，建议普通人不要接近他的位置以免波及。另外通道将在十秒后开始，准备倒数计时。”

　　趁他正在倒数，陈顺飞快地接上恒的频道。

　　“恒，让警察离那远点。”
　　冷静的男音回道：“明白。”

　　陈顺又想了想，唤道：“绶草，你直接到「场」附近排除普通人，尽快找到本体。找到的话，等我吩咐再行动。”

　　“是。”绶草笑着朝他点下头，拐了个弯，消失在巷子深处。

　　十秒倒数就在种种安排下完毕，淡蓝色的光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出发了，我的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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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來邪惡的打算是讓序君穿女裝的。
……我怕他殺了我，所以…
小許，麻煩你了!好孩子![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