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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你想拿什么来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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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干什么!"寒露吓了一跳,抬手就要把外套还给霜降:"你还生着病呢,着凉了怎么办!"
霜降看着寒露,舌尖抵在后槽牙上,不禁有些失笑,攥住她肩头衣角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拜托,我是腿受伤,没什么大碍。。。以后还是多穿点,你生病不容易好的。"
"?"寒露皱了皱眉,脑子里翻来覆去也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生病不易好的事情,但她也没来得及想,末班车当正不正的停在两人面前。
"走吧。"
“......呃,好。"寒露迷迷糊糊的被他拉上了车,连票钱都是他代付的。
已经很晚了,天空中又漂泊着磅礴的大雨,街上行人都没几个,车上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霜降收了伞,带着寒露坐在了公交车的最末端。
公交车上依旧很冷,连一点暖气也没有,但是座位很紧密,两人并肩坐着,衣角也紧紧的挨着,寒露觉得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车启程了,寒露靠在椅背上,别过头却发现霜降一直在盯着她看:"干嘛?"
"看看你淋湿了没有。"霜降偷看被发现却也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寒露顿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放心啦,托你的福,一点都没淋到。"
霜降抿了抿嘴,看着眼前笑餍如花的女孩,嘴角也忍不止划过了一丝笑意。
"对了,你知道路飒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寒露突然不合时宜的问了他一句,打破了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暧昧气氛。
霜降听她说话,差点没绷不住咳了几声,定定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不知道该说她点什么好。
"......不知道。"霜降抿了抿嘴,偏头不去看她。
"哈?"寒露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不可能,别想骗我,我知道你知道。"寒露笑笑,对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相信。今天早上她跟他提起路飒的时候他就不对劲,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霜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果然在他面前好像什么都藏不住:"是,我是知道一点......”
"......知道什么。"霜降话说了一半听的寒露心里直痒,不由得问了一句。
霜降本来是想说的,但看她这副难得一见的样子,不由得把话在嘴里绕了个弯:"说可以,不过,你想拿什么来换?"
"啊?"寒露愣了一下,觉得这话有点熟悉,但也没多想,倒是想了半天该拿什么换。
霜降见她真的在想,不由得偏头勾起了唇:"先欠着,以后再说。"
"......嗯,好!"寒露听他这么说倒是嘿嘿一笑,连忙答应了下来,手指攥紧肩上的衣角,把身子往他那边挪了挪,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态度。
"他家出了点事。"
"啊?"寒露又愣,一捧火的热情都被浇灭了半分:"就,就这?"
"就这。"霜降淡淡的说道。
"你耍我啊。"寒露面上有些薄怒,黛眉微皱:"他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路枫,路岚还是路飒,你什么都没说清,还好意思说自己知道。"
"你那么关心他们家的事干什么。"霜降面色微沉,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寒露。
寒露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身偏过了头,倒不是她想关心,只不过她老觉得这事多多少少跟她有关系:"路飒是我同学,又是同桌,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到底说不说!"
"好好好!"霜降虽然并不想让寒露和路飒有什么接触,但是对于她提出来的要求又没办法拒绝,这才慢慢说道:"路氏内部人事出现了问题,新开发的药品质量被人陷害出现纰漏,内鬼到现在还没抓到,各大供药厂都不愿意再给路氏进货,路飒就是因为这事才被他大哥抓回家,现在的路氏,怕是不好过了。"
霜降一席话说得寒露愣住了半晌,却一下子反应过来那天路飒为什么问她寒露的消息,心里不由得觉得恍然大悟,仿佛猜透了什么一般,嘴角不免
勾起了一丝笑容。
但仅是一瞬,寒露突然反应过来,看着霜降眉头微皱:“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霜降心下一顿,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她:“你问我,我自然就说了。”
“......哦。”寒露微愣,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你想救他吗?"霜降突然开口,莫名其妙的对莫翎说道。
"啊?"寒露一愣,有些没搞清楚他到底是在和莫翎说话还是在和寒露说话。
但其实他的确是在和莫翎说,因为他知道不管他的四四离开他的世界多少年,她还是她,无论是在黑街还是京城,她的野心足够支持她得到她想要的。
"想。"寒露冲他笑笑,但又很快变成了无奈:"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只是一个小小小小的小人物,他们这些大家族,大企业的事情,我就算是想管管不了吧。"
霜降看着她不由得笑笑,却也没揭穿她,两个人心思各异,也没再说话了。
而寒露心里也确实在想路飒的事情才没说话,其实对于路氏的事情她关注不多,在京城,和她合作的企业有很多家,路氏却不在其中,这大概也是路飒为什么受路枫之托来一中的原因了。
不过,到底是谁放出她的消息,这件事等见到夏亦沉了一定要问清楚。
"你到了。"霜降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寒露反应过来,一抬头,这才发现已经到夜澪酒吧的对面了,连忙站起来,霜降给她让了道,寒露连忙走了出去,快到门口了又想起来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急忙又走回来把衣服拿下来还给霜降。
"谢谢你的衣服,明天见啊!"寒露笑嘻嘻的朝他摆了摆手,匆匆转过身拉着扶手跳下了车。
霜降还没反应过来衣服就已经在手里了,抬头看向窗外的寒露还在向他招手,心里竟有些留恋,看着窗外的女孩被车落下慢慢远去,仿佛看见了当年黑街巷口她离去的背影……
但也只是一瞬就抽离了出来,毕竟这里不是黑街是京城,她也不是四四而是莫翎,一切都还没结束,一切也都没开始。
看着公交车慢慢远去,寒露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招手打了辆车回万夏花都,在出租车里换上了随身携带的外衣和口罩,付了钱还没等车停稳就飞快的跑了下去,一路跑回了别墅,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滋味。
而寒露也的确是在落荒而逃,为了不让霜降看出破绽,她尽可能的比他早一步回家,哪怕是一分钟,一秒钟的时间也要争取!
事实上,霜降确实要比寒露回来的晚一点,出租车能停到万夏花都门前,公交车站却是在离万夏花都八杆子远的地方,走路也要一段时间,等寒露换好了衣服,别墅的门锁才被打开。
寒露欢天喜地的去迎接,走下楼梯就看见霜降满身是水的站在玄关处,进退不得的举着伞。
"不是有伞吗,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寒露皱了皱眉 ,伸手去接他的书包却被拦下了。
"寒爷别碰,脏。"霜降低了低眸:"能帮我拿一条毛巾吗。"
"啊,好。"寒露愣了一下,也没再问他怎么淋湿的,转身急急忙忙的去给他拿毛巾,一抬手盖在了他头上,轻轻的替他揉着头发。
霜降像是愣住了,整个人僵了一下,被毛巾盖住的嘴角抽了抽:"寒爷,我是要擦衣服。"
寒露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这才放下了毛巾,看了看他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
"不然水会滴在地板上,可别脏了寒爷的东西。"霜降自顾自的擦着衣服,等到它干的不滴水了才放开,换了鞋绕开寒露上楼走回了房间。
寒露转身看着他突然低落的样子莫名也有些闹心,更不知道他这短短几分钟经历了什么,刚才公车上好好的一个五好青年小霜子突然变成忧郁小王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啊啾-!"寒露突然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尖,觉得眼前有点发黑。但她也没在意,去厨房榨了一杯橙汁,抬脚上了二楼。
十分不经意的 ‘路过’霜降的房间,脚步顿了顿,寒露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洗澡,但就是忍不住想进去看看,看看......
使劲摇了摇头,寒露把这个连想都不敢想的想法给憋了回去,蹑手蹑脚的又回了自己的房间,顺便把橙汁放进了房间里的冰箱里。
裹着被子在床上呆了半天,寒露颤颤巍巍的觉得越呆越冷,抬头看了眼空调的温度的显示,不由得又调高了几度,觉得整个人都在打颤。
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了,寒露强忍着冷抛开了被子下了床,推开门想着霜降腿上的伤,敲开了隔壁的门。
门被打开,霜降拿着毛巾揉着头走了出来,未干的发丝还滴着水,小心翼翼的落在肩上,印出一个个水花。
"有事吗?"霜降手抵在门边儿上,眉心抽了抽,合着这帮大佬晚上都不睡觉,喜欢天天半夜来敲人房门?
"进去再说。"寒露见他半天都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只好自己提了出来,从他身边极没有形象的钻了过去。
霜降愣了一下,回身就看见寒露正正襟危坐的在椅子上等他。
"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尽管不情愿,霜降还是和颜悦色的对她说道。
"橙汁!"寒露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又站起身,拉着他走到床边:"坐下,我给你看看腿。"
霜降立时惊了一下,看着蹲下去的寒露,左腿下意识缩了缩:"不用了寒爷,我没事。"
但寒露怎么可能听他的,十分熟练的挽起他的裤子,露出左边还未结痂的膝盖,他实在是伤的有些猛了,虽然破开了骨的膝盖已经长好了些,但架不住霜降天天折腾不安分,又扯开了许多。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寒露低声喃喃道,转身就去找房间里的药箱给他处理。
霜降被她的动作搞得有些发懵,直到腿上传来的凉意随着痛感刺进骨头里才反应过来。
她在给他上药。
她在跪着给他上药。
是了,他坐在床上,以她的角度只能半跪着给他上药,这没什么不合理的。
只不过霜降却不觉得合理,甚至觉得有些心堵,看着眼前乌黑的发丝似想到了什么,低着头有些沉默。
似乎与记忆里那个雨雾中的女孩重叠,最后都变成了深渊里四四的模样。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最后却没有说什么,倒是把恍然大悟都藏在了心里。
"你怎么知道我的腿又受伤了。"霜降突然说道。
啊,这个嘛。"寒露手上动作一顿:"我这两天看你左腿走路就不方便,一猜就是你又把腿摔伤了,多明显的事情。"
听着寒露撒谎,霜降倒也没说什么,他受伤就算再痛也不会表现出来,至于寒露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也不会揭穿说出来。
两人一时间沉默无话,房间里只留下寒露处理伤口时更换药瓶的声音,以及霜降攥入掌心的指印。
"你对别人也这样吗?"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往偏了想竟还有种酸溜溜的醋意。
霜降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吓得寒露一个激灵,手上的药偏了半分。
“......什么?”寒露又愣了一下:“啊,你是说上药?当然不是啦,我亲自上药?全京城都没有几个能让我亲自上药的!......不过你是例外嘛,例外!”
“......例外?”霜降听她这么说反倒不知道怎么接了,她的话总是说的没头没尾。
"对啊,因为你是阿霜嘛,自然是例外。"寒露缠上最后一圈纱布,眉眼弯了弯笑嘻嘻的冲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