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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担心他对我做什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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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振铃不过两声就接通了,对面传来虎子粗旷的声音。
"嗯,我让你找人,人呢?"寒露呼出一口气,声音还因为感冒带着几丝沙哑。
"爷还没找到。"虎子一听这事就头大,想起这个最近把他们兄弟折磨的日夜不休的男人,头顶差点冒青烟,但当着寒露的面上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在心底暗骂倒霉。
寒露眉头微挑,似乎对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并不诧异,那姓戚的又不真的是一个管家,难抓一点也正常。但是
"继续找,把京城翻遍了也要给我找出来,我就不信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在我的地盘里跑了!"对待这种欠管教的臭小子,当然不能手下留情!
"是。"虎子连忙应和,电话另一端却在腹诽,早知道今天,当初人家跳窗逃跑的时候也没看您怎么积极去找,现在想起来,人家戚管家怕是早都跑到国外了。
但这些,虎子想到了,寒露自然也会想到,只不过她知道他不会离开京城就是了。
'管家婆'是不会回来了,寒露却是适时的想起了一个人,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虎子,你知道霜降住哪吗?"
"霜,霜降!"虎子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倒是不知道他住哪,不过他走之前留了电话,应该不会丢吧。"
虎子试探性的说道,嘴边的小胡子打着颤。
"哦,那就行,也没什么大事,正好这边房子空了,你告诉他明天让他搬来,到我这儿住。"寒露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空着的客房,嘴角弯了弯,勾起一抹笑意。
“搬到万夏花都!”虎子一惊,差点没跳起来:“……爷,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这房子八百多平又不是八十多……你不会担心他对我做些什么吧。”寒露突然正色道。
听到这话,虎子有些汗颜,他哪是怕人家霜降会做什么,就以他家寒爷这性格,怕是把人生吞了都不在话下!
“没,怎么可能!爷你要是无聊,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保证你明天一回家就能看见他。”担心归担心,关键时刻虎子还是二话不说就把霜降洗白白的送到寒露跟前,反正他俩也不熟,嗯,不熟。
“那个,我其实不是……"
“爷你不用多说,我懂,我都懂嘛。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我先去安排,爷早点睡,睡个好觉哈。”说完虎子便飞快的挂断了电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听着电话'嘟嘟'两声挂断,寒露眨了几下眼睛,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
她是这个意思?她貌似什么都没说吧!
寒露看着眼前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长叹了一口气,有点头晕。
站起身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环顾四周,想到明天这里多少会热闹些,便弯了弯嘴角,不再想太多了,温了杯牛奶端上楼,又整理了一会文件才睡下。
而另一边,H国某疗养院内,还有人在不眠不休。
清明靠在阳台上,手里还夹着半截烟,眉头紧锁。
夏亦沉则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两人一时沉默无话。
过了好一会,夏亦沉才站起来,上前拍了拍清明的肩,跟他一起站在阳台边上,俯瞰整个H国的夜。
"这事不急于一时,人呢,我帮你查查,你也别太着急了。"
清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缓缓才轻声说道:"多谢不过他们既然敢对总部,对所有S级以上的人动手,就一定是有备而来,我这里目前查不到他,这可说明他的身份或者是他背后的人,不可小觑。"
夏亦沉听了这话,倒是笑笑,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过,这人还真是奇怪,他既然能黑进你们总部的设备,干扰信息流通,为什么非要把所有人的任务都改成一个人?可真是个疯子。"
"总部的事,自有清浊来负责,电脑被黑,他估计也要出手了。只不过,这个人很强,就算没有偷袭,他也会成功,他的枪法很准,而且每一枪都不伤及要害。。。"
清明越说眉头越紧,眼里闪过了一丝锋芒。
夏亦沉见状叹了口气,拿掉她手里的烟,拍了拍他的背:"行了,兄弟,他枪法再准有寒露准吗?别想了,这件事我会好好帮你查的。"
清明被他拍得厉害,但听他说起寒露,不由得面色缓了几分。
"谢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走了。"说罢,清明叹了口气,抬脚向外走去。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夏亦沉不禁笑了笑关上灯也回去了。
今夜的月格外的圆,夜也漆黑,已经深秋了,叶子一片一片的落,直至天光见到鱼肚白,才又挺起树干,落得少了些。
寒露的闹钟一早就响了,尖锐的声音立马就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某人
明明醒了,却不愿意睁眼,把枕头扣在耳朵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用,某人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伸手一抬,把闹钟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嘭-"的一声,碎了满地。
感受着世界难得的安静,寒露终于舒展了眉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眼睛微眯着还没有完全睁开,从衣柜里拿出了校服胡乱的套上,这才抬脚出了房间下楼,洗漱吃早餐。
要说早餐,其实寒露的早餐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一杯牛奶,但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 ,寒露不禁叹了口气。
她可以每天早上只喝一杯牛奶,但霜降不行。
看来得买点存货回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寒露关上了冰箱门,转身上楼去拿书包,刚推开门,她就看到前面不远处躺着一地的"渣渣"
寒露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干了什么,不由的砸了砸嘴,走到那堆"闹钟"跟前。
第五十七个。
寒露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茬,神色微低的轻喃。
倒也不是她想记得,只不过每碎一个闹钟清明都替她数着,自然想忘也忘不了。
单手扣在脸上,寒露也没管它,把书包拿上后,转身就下楼了。
她这个人有个毛病,生物钟极其不准,四舍五入她也起了三年早了,但每次都要闹钟叫醒。
偏偏这个人起床气还重,也就让闹钟躺枪了。
而此时的寒露早已下了楼,拦了辆车去学校,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主要她现在脑子里就只能装得下那一个人。
那个今夜要和她住在一栋房子里的人。
哼着小曲儿,寒露推开了车门,单肩背着书包朝校内走去。
早晨的高三九人很少,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来的很晚,偌大的屋子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少得可怜。
寒露从后门进去,就看见路飒垂着个脑袋趴在桌子上,丧气的很。
走过去在他桌子上敲了两下,寒露绕过他的椅子,扔下书包,在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昨天是因为秦荒,今天这又是怎么了,来这么早,嗯?路少爷。"
寒露笑着调侃他,从书桌里拿出一本书,翻开到上次看的那页。
路飒不耐烦的坐起来,丧着一张脸,显然没睡好。
"别提了,还不是我大哥,大清早非把我拉起来上学,说是……诶,总之这阵子我都得起早了。"
"你哥?……路枫?"寒露思考了一下,挑眉笑了笑。
"对啊,你怎么知道?"路飒回过头,眯着眼看她。
寒露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大姐,这京城谁不知道路家家主是你哥,白痴!"
路飒愣了一下,突然炸了毛:"你说谁大姐呢,还有,你才是白痴!"
寒露没有看他,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路飒见她没反应,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直起了腰,从桌肚里拿出了本书,随意的翻看。
"不过,你今天不也来的挺早的嘛。。。不会是因为秦荒吧。"
听到最后几个字,寒露眼神突然就不聚焦了,脑海里也莫名其妙的闪过了霜降那张"奶凶奶凶"的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路飒看她一直朝自己的方向看,也是一愣,阳光照在她脸上,泛起金色的绒毛,纯黑的长发被衬的发棕,漾出了一个个的奶茶色的光圈儿,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照的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垂下,琥珀色的眼眸深邃的向掬了一捧星河璀璨,红唇微微勾起,似在暗送秋波。
路飒看的有些入迷了,会神间,耳朵红的像能滴出血。
"喂,你,你盯着我看干吗。"
寒露被他这么一吼才回过神,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听她这么说,路飒才明白,她刚才只是在发呆,心里突然有些落寞:"哦,没什么。"
寒露挑眉,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书上:"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是为了秦荒。"
刚欲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路飒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秦荒……不是,那你来的这么早也碰不到他啊,他万一,万一迟到呢。"
听了这话,寒露倒是无所谓的砸了砸嘴:"我倒不是为了碰他,不过我要是1每天都来的这么早的话还能给他留下个好印象,而且。。。"寒露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弯:"而且,我要是来的比他早的话,那他从早到晚的每一分钟我都不会落下了吗。"
寒露笑的就像个花痴的高中生一样,把防火防盗防人偷霜降这件事说的理所应当。
路飒听了这话,倒是一愣,心里莫名有些堵,但也没表现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却将手里的书"嘭"的合上,埋下头睡了。
寒露被书合上的声音惊了一下,眼睛一瞥就看见了路飒书上的封面。
精美的封面上是英文的三个字,小王子。
仅仅一本书,仅仅书上的几个字,却让寒露心头漏跳了一拍。
这是那个人给她读的第一本书,也是最后一本,因为书还没读完他就走了,再回来,他也没时间给她读。
他说过等他回来就给她读完,结果就再也没回来过。
小的时候因为莫隐经常不在,清明又是男人,所以她睡不着的时候就让他给她讲故事。
这本《小王子》是他选的,每天只读一页,因为每次读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已经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但他又非要读完一页,所以第二天听的时候就会少听一半。
她总吵着让他读,但他也从来不会把那页读完,现在想来,她只觉得能再听上半页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本书现在被她放在了别墅里的暗格里,还留在他讲的那一页。
寒露没有继续看下去,因为她想等他回来,再给她读完。
虽然,他再也回不来了。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个晚上,他坐在床头,就着微弱的灯光,给她读书,那光甚至让人看不清字,但她却能看清他的脸,单薄的让人心疼。
可她却偏偏能在这个人身上感觉到温暖,仿佛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汲取到的最后的温暖。
寒露眼眸低微,神色诲谟难辨,眼前闪过了一个身影,却让她突然迅速抽离了出来,嘴角微弯。
"秦荒同学,早上好啊!"
侧过身子,寒露冲他笑笑,映入眼前一张白皙的脸。
霜降拉开椅子,也笑了笑,回了一句:"早上好。"
明明毫无营养的话题,两人却都不厌烦,一个只愿听她说,一个只愿对他讲,相处十分融洽。
而一旁的路飒就有点闹心了,他本来是想睡的。但寒露一直在跟霜降说话,吵得他睡不着,眼睛里红血丝一片。
其实倒不是两人说话声音多大,而是路飒不知怎的好像对寒露的声音特别敏感,她说的每一个字好像都格外清晰。
不过好在上课铃及时的救了他,寒露也回过头继续看书了。
只不过,脑海里里霜降的声音与那个人重叠,书上的内容就仿佛是染了花,再也看不进去了,只剩下床上灯边那个小小的身影和眼底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