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成为恶役公主》涅像完

10、第 10 章

　　梵妮莎并不是个很喜欢拖延的人，不如说因为霍利侯爵形象的落差和修斯特殊的态度，反而激起了她的激情。
　　于是隔天就打着感谢侯爵的名义，去邀请对方来穆兰宫做客。
　　对此玛丽有点不情愿，在她看来名声不佳的侯爵并不能给公主带来好的导向，但梵妮莎一个劲儿地撒娇坚持，她也无奈地同意发出邀请函。
　　在这件事情上，梵妮莎很敏锐地察觉到玛丽似乎不太高兴，因此隐瞒了她偷听到的内容。一方面是怕被训，一方面则是抱着一种知道秘密的兴奋感。

　　侯爵很快就传来受邀的讯息，表示不日就会前来，还很认真地用家族印鉴写了一封回信，让梵妮莎很开心。
　　茶会时间在下午，上午上课时见到梵妮莎期待的样子，皇室教师鲁斯坎贝爵士问了一句，在知道梵妮莎邀请霍利侯爵的时候，他并没有露出很排斥的表情。

　　鲁斯坎贝爵士推了推眼镜，说：“对公主而言，霍利侯爵的确是一位值得结交的人，也可以说因为她的推进，才让梵妮莎公主有了诺林城的全部继承权。”

　　“继承权？”梵妮莎不太懂这个词。

　　鲁斯坎贝爵士解释道：“按照莱茵帝国的法律，贵族女性只具备一半的继承权，就算是婚生的唯一女儿，在继承爵位之后结婚的话，爵位就会过渡到丈夫的家族。其中还有很多繁琐的法律，简单解释一下的话，就是……”
　　“虽然王妃殿下失去了祖国，但作为阿尔法尼斯家族唯一的纯血，她会继承阿尔法尼斯家族的封邑，成为名义上的诺林城领主，而她和皇帝陛下的婚姻让海德勒家族成为新的诺林之主，这份继承权就落到了公主殿下的身上，诺林城也就成了您的封邑。而诺林城的主人之位，又会随着您的婚姻而改变，当然王室之间又有其他法律条例，这里不一一举例了，您大概明白就好。”

　　他笑了笑，“不过在今年，这条法律已经改变了，即使是女性也会拥有完整的继承权，不会因为结婚而使爵位和封邑易主。”

　　“听起来，只是让本来很奇怪的事变得正常了。”梵妮莎说。

　　鲁斯坎贝爵士：“在殿下眼里是这样吗？”

　　“霍利侯爵可是花了六年时间，才推动这一项法律的改变啊。”他看了看表，“我该去里希特王子那里了，嗯，不如这项课题就作为梵妮莎公主的研究项目吧，请通过思考和询问来得出答案，时间的话……”

　　看着梵妮莎祈求的眼神，这位素来温和的皇室教师沉吟片刻，道：“无限期吧，虽然只有一条法规，但涉及的范围和时间却很广，也许您需要很多年才能交上答卷。祝您下午的茶会愉快。”

　　虽然平时鲁斯坎贝爵士也很随和，但在课业上还是非常严格的，不然也不会被皇帝选为三位王子和梵妮莎的皇室教师，他是所有王室教师里唯一一位连续教育所有王子公主的的教师，足见皇帝对他的能力和品格的信任。
　　所以这次的作业之特殊，简直让梵妮莎有种接到天降馅饼的快感。

　　连在茶会上，一开始的拘谨气氛过去之后，在凯瑟琳的亲和力之下，梵妮莎都忍不住把这事讲给了霍她听。

　　“是那位鲁斯坎贝爵士吗？那可真是不得了。”凯瑟琳很捧场地惊叹。

　　“是啊，我觉得老师非常厉害，不过能被老师夸奖的您肯定也很厉害！”梵妮莎没忘记鲁斯坎贝爵士对侯爵的高评价。

　　凯瑟琳啜饮了一口红茶，笑道：“我并没有那么厉害，在这件事上也得到了许多人帮助。”

　　“那也很好啊。”梵妮莎说，“老师总说在一起努力的时候，能够发起讨论的人，就算不是最厉害的，也是第二厉害的。”

　　“哎呀，这就很让我脸红了。看来我确实还不错。”凯瑟琳很给面子地点头。

　　小孩子的话题转变得很快，接着聊天就从学习转到了喜欢的东西上。

　　梵妮莎吃了片曲奇，问道：“凯瑟琳大人应该是喜欢很帅气的东西吧？”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因为今天您也穿着男装，而是也没有什么首饰，所以我觉得您也许是喜欢这样。”梵妮莎理所当然地说。

　　凯瑟琳看了看梵妮莎，说：“只是因为常年在红龙军团里，这样穿比较方便罢了。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我很喜欢公主殿下的裙子呢。”

　　梵妮莎顿时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是真的。比如您今天的发饰和胸针都是蔷薇的样式，发带的蕾丝刺绣上也是缠绕的叶片和蔷薇，而裙子的颜色以绿色为底色，装饰的缎带都是桃红色，是蔷薇花的颜色，仔细看的话，裙摆上的珍珠是粉紫色，连裙子上织的纹样也是盛开的鲜花呢。”凯瑟琳托腮回忆了下，“前几天宴会的裙子是郁金香的主题吧，橙红色非常明亮迷人，裙摆设计也很独特，让人很难忘记呢。”

　　这完全是里希特和修斯都发现不了的东西。
　　与其说观察认真，倒不如说她真的喜欢才能发现这些互相呼应的细节。

　　梵妮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安丽娜女士说您喜欢宴会，我还以为的假的呢，没想到您会这么了解这些事情。那为什么……？”

　　注意到梵妮莎的目光落到自己颈侧的疤痕处，凯瑟琳偏了偏视线，让梵妮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就在她想要道个歉的时候，就听见凯瑟琳说：“虽然魔法可以消除伤疤，但是造成它的法术攻击里蕴含着诅咒，光是愈合就花了很大功夫，是无法用神术祛除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梵妮莎很有眼力见地道歉。

　　“又不是您的错，不必自责。”凯瑟琳很豁达地笑了笑，“只是我不喜欢将它遮掩起来罢了，不然也可以避免这个话题吓到您。”

　　看见梵妮莎欲言又止的疑惑神色，她说：“虽然很丑陋，但我不觉得这是耻辱，这是一场胜利的战役留下的勋章。我不觉得它需要被遮盖，也习惯于不遮掩，但是今天是受了公主的邀请，忽略了您的感受，该道歉的人是我。”

　　凯瑟琳的坦荡，反而让习惯于推脱责任的梵妮莎感到不应当。
　　作为一个很爱美的小女孩，她觉得如果有人这么提起自己的疤痕，那她一定会很生气。
　　但同时，她又不因为凯瑟琳的平静而觉得不解。在和凯瑟琳的交流中，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感觉到被轻视被说服，而是被尊重被赞美，所以她很自然地开始尊重凯瑟琳的意愿。
　　梵妮莎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安丽娜女士和鲁斯坎贝爵士会为凯瑟琳说好话了。
　　没有一个人，不会喜欢和这样的人交往。

　　“如果您实在不想接受我的歉意的话……”凯瑟琳拿起一块巧克力曲奇，将之一分为二，“那各自吃掉一半，把彼此的失误都咽下去吧。”

　　梵妮莎小口地吃掉那一半曲奇，和凯瑟琳相视一笑，彼此都品尝到曲奇的美味。

　　等到她们的茶话会结束后，修斯才知道这件事。
　　等他来到穆兰宫的时候，凯瑟琳以及走了。当梵妮莎说起她们一起聊天时，他就移开视线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等梵妮莎问他为什么来的时候，又支支吾吾找不到理由。
　　连里希特有时候都会睁眼说瞎话，没想到修斯这个整天心口不一的却忽然找不到合适的谎言，梵妮莎很是恨铁不成钢，却也没有进一步打击他。

　　就在她们嬉笑的时候，从王宫往外走的凯瑟琳遇到了脸颊瘦削的皇室教师。

　　“日安，鲁斯坎贝爵士。”

　　“日安，霍利侯爵。”

　　就在打完招呼的鲁斯坎贝爵士准备离开的时候，凯瑟琳说：“有您这样的教师教导帝国的星星，我感到很荣幸。”

　　“过誉了，我只是个偶尔冒出些奇思妙想的普通人。”鲁斯坎贝爵士停下脚步，“谁让我有一位贤淑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呢。”

　　“比起我，身处舆论的风口浪尖的您才是帝国之幸。”他说。

　　凯瑟琳：“我是扫清帝国阻碍的利剑，而您是引导帝国未来的教师，光是能不认为我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爵位而蛊惑皇帝谋取支持，就已经很难得了，请收下我的敬意。”

　　“只是作为罗伦城的凯瑟琳吗？”

　　“仅此而已。”

　　鲁斯坎贝爵士点点头，开启另一个话题：“梵妮莎公主天真又活泼，是个令人喜爱的女孩子，但是作为莱茵帝国的公主和诺林城的未来主人，却并非一件幸事。”

　　“所以您才提点公主和我交好。”凯瑟琳看向天空中的飞鸟，“不必多虑，我会帮助那个孩子的，只要她开口。毕竟我最初的目的就是希望所有和我一样的人，都能拥有选择的权利。”

　　鲁斯坎贝爵士没答话，只低声说了一句。

　　“愿你武运昌隆。”

　　“我一向如此。”凯瑟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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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鲁斯坎贝爵士是皇帝派系的人，皇帝选他做领头的老师不是因为他学识最厉害教书最好，而是因为他背景单纯，没什么政治才干，也没野心，性格又比较内敛和重感情，简单来说就是好拿捏。
这里他在立场上，其实不应该让凯瑟琳照顾梵妮莎的，但他是个很清醒也很爱家人的人，他知道凯瑟琳做的是对的，也不希望梵妮莎长大之后被现实改变，所以还是做了。
不过他也很怂的，不会在明面上支持凯瑟琳，所以枪林弹雨还是往台前的凯瑟琳身上打。
当然这种政治方面的东西和梵妮莎没啥关系啦~
主要是我这脑容量也写不出精彩的政治戏码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