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适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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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绪，宫老爷子家第二个孙子，宫氏集团的第五任掌陀者。
从宫绪太爷爷那辈起，宫家就算得上是在从商这条路上，走在前沿的人，一直到宫绪这辈，公司也一直在欣欣向荣。
只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
宫绪从接手公司起，不少人打着长辈的称号，开始对他嘘寒问暖，甚至妄图掌控他后半辈子的人生。
一直到今年，事态越发严重。
“宫总，那位又来了。”
秘书电话打了过来，一如平常说着，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拒了。”
“是。”
宫绪挂断电话，瞥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半，差不多到了晚餐时间，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收拾好新钢笔，出了书房。
才刚合上门，宫绪就听见叮叮哐哐的声响，紧接着不远处的门槛处，慢慢跳出来一个臀部。
宫绪眉头微皱，朝那边走过去，同时入耳的是用鼓点密集和绚烂伴乐的中文鬼畜背景音乐。
“哟老板！”余妄秦手里还拿着螺丝刀，举起手臂朝宫绪挥了挥，“有事儿吗？”
鬼畜背景音乐里，余妄秦的声音有些小，不过也足够听清，宫绪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弓着腰蹲在地上拧螺丝。
宫绪朝屋子里细细看了下，原本能做客卧的房间，被零零碎碎的东西充斥得差不多了。
角落里堆着快递箱，摞成一排，另一头放着一个电竞椅，还有几个被拆了一半的快递箱，放着主机显示屏和音箱。
“你忙了多久了？”
好不容易等歌到了尾声，宫绪才开口问他。
“也没多久啊，二十来分钟吧。”余妄秦拧嚎最后一颗螺丝，站起身，“老板，搭把手。”
余妄秦俯身，两手抓住倒摆着的桌子，朝宫绪这边看过来，语气和姿态十分娴熟，仿佛两个人是相处十多年的朋友，一点都不见外。
“快点的呗，搬完就解放了。”
余妄秦见宫绪没动，扶着桌子催促了几声，挽起的袖子露出手臂，上头贴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极好。
宽松的卫衣因着姿势露出腰际，腹部的肌肉也相当完美，看面向完全看不出还是个经常健身的人。
宫绪收回眼神，站过去帮余妄秦一起抬桌子，听着他的指挥将重重的木桌放到合适的位置，才松开站起身。
紧接着又看见余妄秦伸手刷的一下拉上了窗帘，屋内瞬息间阴暗下来，宫绪的眼睛和余妄秦对上，冷冽和兴奋相撞。
站在窗边的人勾着唇，因为忙碌而顺着颊侧滑下来的汗滴落，夕阳从未关紧的窗帘里透出来，将那头蓬松柔软的发丝照成栗色，头顶不安分的翘着几根。
剑眉下的瞳孔里闪亮亮的，泛开而来的兴奋直接转给屋内的另一个人，脑海里的想法围绕成圈，无限循环。
屋子挺大，拉上窗帘光线也刚刚好。
赚了赚了，舒坦！
“你天生就这样？”
视线和情绪交汇的那瞬间，兴奋和欢愉直接从那双眼睛里传过来，宫绪在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嗯？”余妄秦愣了愣，沉溺在赚到了的兴奋中被拉出，“哪样儿啊？”
宫绪看着余妄秦，叉着腰的人面色稍稍沉了下来，宫绪的神色也更加漠然，刚刚那句问话实属多余，余妄秦能适应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思来想去只摇了摇头：“没什么。”
“啧。”
话音才落，对面那人就给足了宫绪反应，相比较下来，宫绪可不能说冷淡，简直是冷漠。
一如现在宫绪的表情，和前天在包厢里一模一样。
站在阴影里的男人一身西装，虽然解开了外套，但里头的衬衫还是整整齐齐，洁白干净的被掖进了西装裤里。
向后分开的头发露出额头，五官骨骼较深，眉目间都带着冷冽和淡漠，瞳孔里从来不带些许情绪，甚至连同说自己个人隐私时，都不大有波澜。
平时话也不多，极少提出的问题都无法紧要，也从来不深究余妄秦的隐私，尽管他私底下有查过。
俨然一副签了合同再不续约的一次性绝缘体。
余妄秦叉着腰的手放了下来，顺势搭在了椅子上，扁平的指腹一下下点着桌面，影子随着动作拉长又缩短。
隔着一张电脑桌的距离，余妄秦和宫绪之前沉默着，气氛逐渐僵硬，却并无针锋相对的触碰，只是沉默。
他的情绪逐渐收敛起来，一点点的掩盖在瞳孔下面，而后消散开来，最后只剩下对面和他一同站在阴翳里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余妄秦率先开口。
“老板，秉着对合作伙伴的信任以及后半辈子生活，还是坦诚点比较好。”
他顿了顿，直视着宫绪的眼睛，眉目平淡，瞳孔里的尖锐刺骨，面上的兴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
“也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适应。”
——
晚上六点时，余妄秦的直播间准时开播。
半个小时前，短暂的交流以后，宫绪离开，余妄秦拒绝了和他一起，吃饭的邀请，独自将这间屋子整理好。
快递箱摞得整齐，地上的垃圾又被清理干净，电竞椅和桌子以及电脑安装完毕，离开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余妄秦先进了语音频道。
“就我俩？”
余妄秦看了一眼人数，就他和老颓俩人在麦上，老赶和蒿子都不在。
“这不是需要噱头，没有噱头你也不会来啊。”老颓奸诈的嘿嘿两声。
“……骚还是你骚。”余妄秦瞥了一眼时间，点进了直播平台，“你今天不要gay我啊。”
老颓，作为游戏区的娱乐主播，一朝出圈的不仅是他的颜，还有他的说话技术，明明像是平常的话，但那个情景模式，怎么看怎么gay。
后来余妄秦跟着老颓一起直播了一晚上，老颓的gay气人生惨遭滑铁卢。
“gay你做什么，你多没趣啧。”
“难道不是你太gay了吗？”
“不是，绝对不是。”
两人嬉笑扯皮几句，直播就开始了。
余妄秦在直播网站的ID是忘妄武力包，前期有不少人说余妄秦再给某知名品牌打广告，余妄秦第一时间澄清和那家公司没有关系，但极力反驳反倒是像欲盖弥彰，后来余妄秦就随缘了。
爱咋咋地，也不会给他打钱。
余妄秦打开直播，弹幕刷刷的跑过，一路都在刷——
［今天忘崽鬼畜了吗？］
余妄秦看着每日一次的例行问好，从最开始一脸懵逼，到极力反驳，最后只能躺平认命。
“没有。”余妄秦回答了一声，并不在口头上认命，语气坚定又诚恳，“我忘崽绝不鬼畜。”
［哈哈哈哈哈哈忘崽每日倔强（1/1）］
［倔强get！］
［忘崽别挣扎了！认命吧！］
［忘崽今天玩什么？？？］
［从老颓那边过来了，一起玩？］
“嗯，今天一起玩。”余妄秦瞥了一眼弹幕，应了下来，眼睑一眨，突然提议，“诶朋友们，我们鬼畜题材可以多添点东西了。”
［什么什么？？？］
［？？？忘崽！还说自己不鬼畜！］
［呵男人，口嫌体正直］
［呵，男人］
［呵，男人］
眼见着弹幕里一片嘲讽，余妄秦操纵着鼠标，点开了PUBG，看到老颓邀请了自己，眼睑一瞥点了拒绝。
［？？？？？］
［忘崽？？？？］
［老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颓在隔壁都愣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表情包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忘崽绝了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商讨国家大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国家大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次这样搞事情，蒿子直接上热搜了］
［哈哈哈哈哈绝了真的，蒿子开直播一脸懵逼］
［快快快趁着老颓没来，赶紧说！］
［忘崽快！老颓已经在谋划来监听了！］
“那个待会有个老颓来了，房管记得给他踢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擦］
［哈哈哈哈哈哈哈］
［游戏区主播老颓被踢，到底是因为他gay还是因为他gay］
［他gay］
［他gay］
“好了好了。”眼看着话题飘远，余妄秦把话题拉了回来，压下声音悄咪咪的开口，“嘘——”
［安静安静！陛下发话了！］
［嘘——！］
［嘘——！］
［嘘——！］
［别嘘了要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嘘了，真尿了待会。”
余妄秦跟着弹幕嬉笑了两声，声调低了下来，凑近屏幕，屏幕上的光反照到余妄秦的脸上，原本就白皙的脸照得更加惨白，紧盯着邀请框里的那个名字，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突起。
“等一下如果老颓开gay，就让他见识一下世界的险恶。”
——
下播时间晚上十二点半，余妄秦关掉电脑，挺直的脊背缩下来，完完全全瘫在了椅子上，垂下的手搭在了扶手上，往下坠着，晃晃荡荡。
余妄秦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瞳孔里只有灯照出来的光，双腿伸直在地面上，姿势松松垮垮，淡色的嘴唇张张合合。
“饿啊……”
从六点到十二点半，余妄秦一共直播了六个半小时，张嘴叭叭叭一直没吃饭，直播的时候老颓在饭点的时候吧唧吧唧嘴吃晚饭，气得他闭了麦。
余妄秦脚尖点在地面，划开椅子站起身打开了房门，紧闭的门露出一条小缝，从里面找出来的光将地面拉出一条线，从中遮住的眼睛眨巴眨巴着。
就着那条小缝的余妄秦迈着小碎步，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搭着们吧，左边几步看到右边走廊尽头，右边几步看到左边的楼梯口，恍然一个准备干坏事的小屁孩。
屋外一点光都没有，看样子宫绪应该已经睡了，弄出太大动静并不好。
咕咕一阵咆哮的肚子催促着余妄秦，刚想抬脚迈出去，半路又缩了回来，脱下鞋子，迈出脚步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才刚踩上地板，脚掌贴合着地面，还没一秒余妄秦就开始哆嗦，同时就是一个呲牙咧嘴。
擦擦擦！好冷！
就在余妄秦哆嗦的时候，身后的书房门打开了，宫绪看着不远处没开灯的人，两条腿弯曲着，踮起脚只留着脚尖触碰地面，脚尖落下的瞬间又跳起来，头顶的头发也跟着扬起落下。
那人弓着背，手上还领着两只拖鞋，缩成一团，跳起的高度还挺高，双腿在空中快速的扒拉了两下。
活脱脱像个被电击的倒霉鸡。
还伴随着吸气声。
“你在干嘛？”
“啪嗒——！！”
伴随着询问声的是手上掉下来的拖鞋，余妄秦脚这下吓得踏踏实实的落在地面上，转过头的那瞬间又蹦了起来。
跳了好几下才穿上鞋，揪着的五官才缓和下来，微微喘着气，靠在墙边。
“哟老板。”
余妄秦扶着墙壁，看向宫绪，最后打了个哆嗦，笑得乖张。
“吃炸鸡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