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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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殊紧张的盯着孟美人。
孟子清一改他平静的面容，紧锁着眉头，额头薄汗渗出，脆弱的喃语：“死、死、消失——不可以的……”
看着惊慌恐惧的美人，楚向殊还是狠下心再次问出口：“如果他们了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他必须知道答案。
子清眼角渗出泪水，从脸颊滑落隐没于衣裳，张着嘴无声的说着。
楚向殊面容沉了下来，他已经读出了那尚未出口的话。
——我会去陪他们。
最坏的结果……
没有那些子清的认为重要的牵挂，他就不再愿意留在这个世间，而这个于他从未展现过友好的世界，在他眼中并不是值得留恋的安身之所，他的停留只为那些他还愿意守护的人。
问出这样的结果，楚向殊不敢再继续拖延，“孟子清，你外公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182********”
楚向殊得了答案立刻准备唤醒孟子清，并担忧的看着他，内心则是下定的决心。
“孟子清，醒来吧。”
半分钟过后。
孟子清才渐渐的苏醒过来，氤氲着眼睛看着四周不太熟悉的环境——
不熟悉的环境！！
子清浑身一颤，瞬间清醒，发现站在他一侧的咨询师，有些慌张的躲着身子问道：“请问，我之前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你之前神经绷得太紧，坐下后一放松就睡过去了。”楚向殊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眼神中透露着“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什么也没干”。
索性楚向殊一身正气（？）表象哄人，又深得哄骗孟小朋友这一类单纯小可爱的精髓，自然很容易就蒙混过关。
孟子清只觉得可能是昨晚太过疲倦又没有睡好就没太在意，并十分抱歉他在咨询师诚心帮助下多次的失礼。
楚向殊看着小可爱头都快低的只能看见他那毛茸茸的脑袋了，赶紧解释道：“没关系的，你睡着反而让我可以仔细地摸清骨相，你也不用那么紧张。”
孟子清抬起头，认真地看向楚向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楚向殊面不改色，“我已经通过刚才的观测，确定了我计划的可行……”
楚向殊为了掩饰他的谎言，接下来为孟小可爱讲述了他临时编造出的完全没有根据的整容方案，所有内容全靠专业术语撑着，让孟子清这不懂行的听的一愣一愣的。
孟子清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但不妨碍那些专业的话给他带来的信任感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谢谢您！”
楚向殊一脸“都是小意思”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道：“没事，是我分内的时，不知孟小姐满意与否？”
“嗯嗯。”子清矜持的点了点头，嘴角却扬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浅浅的微笑。
孟子清真的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笑过，已经忘记这种快乐的滋味。
楚向殊被眼前的美景晃了神，内心暗暗惊喜，原来美人笑起来是这样的呀~~
怪不得古来有那些烽火戏诸侯，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诗词，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形容……
啊！
要不是没有什么江山要继承，楚向殊都想来一个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佳话。
得美人如此，向殊何求耶。
当然楚老狗心里逼逼赖赖，面上还是沉着镇定：“孟小姐既然同意，那我会尽快联系医院方做之后具体实施的手术，您之后就需要空出完成手术已经修复疗养的时间。”
“好的，谢谢您！”子清没有犹豫，点头应答。
*
计划谈妥，楚向殊没有挽留子清，让他离开了。
他静静的坐在咨询室，面容严肃，没有笑容的表情压迫感十足。
四周悄无生息，自是没有人察觉他的低落。
手机开着，是通话界面，通讯录的位置外公的手机号早已陈列在那里。
楚向殊在调整情绪，因为他需要和孟子清唯一在意的亲人通话，说服对方让他对孟子清的记忆进行干涉……甚至对方也得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楚向殊在上午和章叶涵通过话，得知了一些很确切的消息。
入梦式的记忆与心理辅助会使入梦者深陷在梦境中是概率极低的事件，他们现今所有的试验阶段也没有遇见此情况。
但既然是科学的研究，就必须遵循科学的原则，没发生不代表不会发生，只是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个隐患是绝对无法忽视。
要想减少降低发生的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愿意同入梦者一同入梦，如此医生就可以根据入梦者的心理状态来判断是否需要终止状态，起到指引的作用。
不过既然是进入对方的梦境，就会存在被反噬的可能，基本没有医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入对方的梦境。
楚向殊却在知道这些信息的时候欣喜不已，因为他有能力有勇气，也愿意。
同时由他来降低风险而不是将孟美人的生命交予他人手中，他反是更安心。
所有现在他需要孟子清的亲人的同意，同意他开始这场救赎。
想清楚所有，楚向殊没有再犹豫，拨打了电话。
清雅的手机铃声从耳边传来，让楚向殊也一直紧绷的弦渐渐放松。
“你好，这里是孟书竹，请问有什么事吗？”声音略微低哑，但依旧柔而礼貌的老人的询问从手机话筒中传来。
楚向殊愣了一下，姓孟？
不过很快就了调整情绪，沉着回答：“您好，我是楚向殊，A市整容咨询事务所的顾问。”
孟书竹疑惑：“嗯……请问您打来是有什么事吗？”
孟书竹一大把年纪，还真是头回接到接到整容顾问打来的电话，难道要他整容再来一个晚年新春？？
其实一般人要是突然接到个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打来的电话直觉上会以为对方是推销，就直接挂断电话。
而孟爷爷现下就是这种状况，但要不是他修养好，他早在楚向殊说出“整容”两字就该挂断电话了而不是客客气气的问出对方有什么事。
楚向殊：“您好，孟爷爷，我今天是想向你询问一些关于子清的事情。”怕对方误会，他又补充道：“子清昨日来过事务所希望整容这件事您知道吗？”
“他来整容事务所咨询？？”孟书竹震惊道。
楚向殊赶紧表明立场，“是的，但您放心，我没有真的要帮他整容的意思，您应该也知道他并不需要整容。”
孟书竹此时很惊疑，除了外孙要整容的这件事，他还奇怪对方称呼子清时的熟悉与亲热。
孟书竹直言：“谢谢楚顾问告知，但你今天的通话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吧！”
“是的，我想通过您了解一些子清，我想您也知道子清心理状况的问题吧。”楚向殊感觉子清的这个爷爷也是一个通透之人，也就没有再绕弯子。
“对了忘记和您提，我在兼职整容顾问前曾是心理学的医生……”
孟书竹没开口，静静的聆听着。
子清的状况他是了解的，之前也想为他请心理学专家调解，奈何子清很抵触，之后也就不了了之。子清的病就像是他心中的伤疤，他不敢碰，也没有人和他提起，就渐渐深埋在心中。
今天突然一通电话打来，就像是有人拂去了掩盖伤痕的灰尘，让那从未愈合的伤疤重见天日，此时心中万般滋味也只有孟书竹自己可以理解。
孟书竹突然问道：“你想治疗子清？你和子清是什么关系？”
对了这种问题，楚向殊早有设想，故毫不犹豫道：“是的，我今天的目的也是如此，至于我和子清是什么关系……大概是我单方面暗恋着他吧。”
孟书竹没有惊讶，只是问道：“子清愿意接受你的治疗？”
是的。
孟爷爷的关注点一点也没放在“暗恋”上。
楚向殊不好意思道：“我没明说……是借着，借着整容的名义进行的。”
“见家长”第一会就告诉子清爷爷——他在骗小孩，着实有些不好开口。但孟书竹没怪罪，对方在治疗他的外孙，只是方法不同，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谢谢你。”孟书竹真挚的感谢，哽咽道：“我曾经还以为子清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没想都还能有人能帮助他，真的谢谢您。”
楚向殊能感觉出爷爷对于子清深深的爱，但他不能骗他，“爷爷，我今天和您通话，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需要实施的辅导可能存在深陷过去无法醒来的风险……”
孟书竹焦急道：“就是有可能变成植物人的意思是吗？”
“是的，但这是最好的根治子清心理疾病的犯法……”
楚向殊向孟爷爷讲述着入梦式治疗的利害，以及他的决定。
“……”
孟爷爷听完沉思很久，才颤声问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虽然几率极低，但一旦发生，你的家人又怎么半？”
楚向殊不假思索：“是的，这是最可能根治的方法，其他的心理辅助可能会复发导致更严重的后果，而且我没有家人，所以我愿意同子清一起承担风险。”
“我和您说的暗恋是认真的。其实之前我也动摇过，我也不想子清冒这风险，但今天我对他催眠后得到的答案，让我不得不下定决定做这件事，所以我才会想取得您的同意。”
孟书竹:“你，问了什么？”
楚向殊悲恸道：“如果他最在意的您离去，他会……陪着您……”
手机另一边彻底没有声音，只是仔细还能依稀辨别出那掩藏在死寂中的落泪声以及隐隐的抽泣。
良久，电话另一端才再次响起。
“你去做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