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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白雪观?(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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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搀扶着星尘坐在床上,薛洋关心道:“我听说你被你师父罚了?原因呢?”
星尘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是不是阿熠和你说了什么?阿熠他还小有些事情他……”
未等星尘说完,薛洋的脸色暗沉了下来,语气也稍微带了些许的寒意:“是不是因为我?”
星尘顿了顿,道:“怎么会呢?只是因为我的失职导致那么多师弟们葬送乱葬岗,所以师父才罚我的。”
其实星尘只说了一个缘由,他真正挨罚的原因只有两个。其一的确是因为乱葬岗一事,其二就是因为宋墨说要见薛洋,星尘出于担心所以顶撞了宋墨,这才由之前罚抄书改为了仗刑。
“真的是这样吗?”薛洋半信半疑版的信了,道:“那你把衣服脱了吧。”
星尘听了这话,神情猛然一阵。
“脱衣服?”
薛洋道:“是啊,脱衣服啊。”
星尘在白雪观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更别说如此当着他人的面当众把衣物退去。别说脱了,就连想都不敢想。而现在星尘脸色微红,仿佛像是得了风寒一样的烧灼着他的脸。
薛洋见他没有动作,不解道:“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上药?难不成你要让你的伤口发炎吗?”
听了这话星尘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要给自己上药。可是他身上的伤多得数不胜数,又岂敢被他人看到。于是他连连拒绝道:“成美,算了吧,这点伤过不了几日便会愈合的。”
薛洋皱眉道:“什么算了吧?你现在走路的步伐都是瘸的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脱不脱?不脱我可就自己下手了,我可是把话放在前面,我薛成美下手那可是狠的,所以你要不要试试?”
薛洋的语气伴随着威胁与戏谑,尤其是他在说后面的那番话时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打冷颤。
“那个……”星尘嘴角抽了抽,道:“成美,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一会儿回房时,让阿熠帮我上药……”
薛洋道:“那可不行,你都说了他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
这次星尘心里开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就等伤好了以后再来了,现在这个情况确实让他觉着不太好。
“得罪了,仙友。”薛洋见星尘再次走神,直接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衣带。衣带离开了他的腰部,瞬间星尘感觉他身着的衣物宽松了许多,等他完全反应过来时,他的衣物早已被薛洋褪去一半。
星尘道:“成美……”
薛洋笑了笑,道:“仙友,这衣服都被我脱了一半了,剩下的你是自己脱呢,还是继续让我帮你呢?”
星尘身后微微发凉,他这哪是捡了个人回来,我看是魔鬼吧?
想到这他更是欲哭无泪了,薛洋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都说了我下手那可是狠的,所以剩下的是你来还是我来?”
星尘从刚才起就在不断的打冷颤,现在更是如此,他用颤抖的语气说:“我…我自己来……”
薛洋笑意加重了几分:“早这样不就好了?”
星尘褪去上半身衣物后趴在床上,薛洋看到他背上的伤疤时皱了皱眉,深沉道:“你背上的疤……?”
那不是一条两条的伤疤,而是几十条密密麻麻仿佛所有疤痕都聚在一起长疤,狰狞的疤痕让人看了就觉着恐惧。这到底犯了多少的错才让一位如此翩翩公子挨了这么多罚?而且还是如此重的刑法。
薛洋不敢多想,盯着他身上的伤疤,手指忍不住地在他身上的疤痕一一触摸着。
星尘顿了顿,道:“没什么,陈年的旧伤罢了。”
说是旧疤不如说是多年以来宋墨在他身上留下的罚痕,每每星尘犯了错宋墨都会用戒尺罚他。新伤加上旧伤,再加上伤处没有及时处理,久而久之这些伤成了他永远去不掉的疤痕。
“是你师父吗?”薛洋猛然,道:“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如此狠心,能把自己的弟子罚的如此重。”
星尘道:“其实这些伤真的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薛洋道:“习惯?什么狗屁习惯啊,我看你就是忍习惯了。说句好听的就是你这脾气好,说句难听的就是你不懂得反抗。”
薛洋起身边说着边翻找之前星尘在自己受伤时给自己留的外敷药膏。他拿着药瓶重新坐在床边,轻轻地在星尘的新伤处擦拭。
动作极轻,指尖每触碰星尘的伤处星尘的后背都会莫名地出现一股细微的电流。
暖暖的,却又带着酥麻。
不知过了多久星尘开口道:“成美,这次麻烦你了,我……”
薛洋打断道:“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像你们这些修正道的正人君子无非就是什么道谢啊,对不起什么的,这些话我可是从小听到大的,所以仙友你还是换句其他的话吧。”
其实星尘想说的是“我,给你带了糖……”
几天后星尘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自己下床行走了。
这天星尘前往白雪观和宋墨商议之前乱葬岗一事,待他出了白雪观后看到薛洋正坐在观外的台阶上,等候着他。
薛洋左手托腮,右手不知在哪里捡到的一截小树枝在地上画来画去,而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星尘看着那个背影不知觉露出一个微笑,道:“成美,你在这干什么?”
薛洋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星尘从白雪观里出来。只见他激动的站了起来,道:“没干什么,这不是在这里呆的有些无聊嘛。我在这里又只认识你你一个人,我听那个小屁孩说你被你师父叫去了,我就在这里碰碰运气喽。”
星尘恍然大悟道:“是我唐突了些,竟忘记还没有好好带你熟悉熟悉这里。不如我现在带你转转?”
薛洋调侃道:“好说,好说。既然仙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答应了,毕竟这免费的咨客不用白不用嘛,你说是不是啊,仙友?”
星尘干笑两声:“哈哈……”
这时一位身穿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的道服,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人走了过来。
这人向星尘行礼,道:“大师兄好。”
薛洋眉头微微皱起,不明所以的看向星尘。
此人名为穆青,是白雪观的一名内室弟子。别看他长得一副利落的面容,实际上连说话都会比其他人慢半拍。
星尘解释道:“这位是白雪观的穆青师弟。”然后同样介绍着薛洋:“这位就是在乱葬岗上救了我们的那个人。”
穆青点头道:“薛公子好,你的事我听说了,多谢薛公子救了我们大师兄。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如果没好的话薛公子来我这里,穆青给你研究几款新药。”
薛洋没有什么耐心,听穆青把话说完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而他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时辰似的。嘴角抽了抽,道:“多,多谢……”
穆青微笑道:“薛公子不必客气,您救了我们大师兄,穆青理应如此的。”
穆青虽然说话语气比平常人慢了半拍,但他的性子却和星尘差不了多少。
薛洋摆了摆手,道:“小事,小事。这点伤算什么?我小时候没少受过伤,如果这都受不了的话那我小时候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星尘听了这话,讶道:“你说你小时候经常受伤?”
薛洋漫不经心道:“本就没什么,陈年旧事了。”
穆青道:“如果薛公子不介意的话,以后受伤可以找我。穆青虽然称不上什么神医,但我自小便学习医术,对草药的认识颇多。”
薛洋知道穆青是好意,但他多少有些不适应穆青的说话方式,答应了:“好。”
就在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一声较为深沉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那声音夹杂着好奇和戒备。
“星尘、穆青,你们两个在这里作甚?还有这位是?”
星尘心头一颤,宋墨很早就想见薛洋了。虽然他之前都以他身体未痊愈为由推脱了,但也不能瞒着一世,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星尘和穆青转身行礼:“师父。”
薛洋倒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狠心对如此一位心性善良的人实刑。薛洋顺着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再次大吃一惊。
薛洋放大瞳孔,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宋岚吗!!!
只是他原本的黑发为何变成了白发?为什么晓星尘会变成了他的徒弟?还有,宋岚为什么会那样对晓星尘?他们不是朋友吗,可晓星尘背上的戒尺痕的的确确是宋岚留下的。以及宋岚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宋墨。
难道他是怕世人知道他是宋岚吗?即便是这样,那这二十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宋岚的样貌完全没变,却变了一头白发。
薛洋看着宋墨的样貌久久未说话。
宋墨走到薛洋身边,打量着薛洋:“星尘,这位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吗?”
星尘点头道:“师父,他……”不是和那人是同伙。
星尘话还未说完,宋墨打断了他的话,道:“星尘,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但这个人我必须先带回去审问一番。”
星尘为难道:“可是,师父……”
宋墨严厉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别忘了为师让你在书室抄的书还没抄完,莫要在这跟为师较真。”
星尘知道这次他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而他担心薛洋被宋岚一番审问中用刑。想到这星尘下跪恳求道:“师父……”
宋墨道:“星尘,你莫不是真的没有事情做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纠葛,引来了不少弟子围观。
穆青上前劝住星尘,对他摇了两下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大师兄。”
薛洋这时也站了出来,他道:“既然仙友的这位师父这么想和我聊聊那便是给足了我面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墨看都没看薛洋一眼,道:“穆青,监视你大师兄去书室抄书,没有为师的命令你大师兄不可出书室半步!”
说完宋墨便挥袖离去,薛洋走到星尘扶起跪在地上的他。对他笑了笑,道:“仙友,没事的。我是谁啊?乱葬岗我都活得回来了,不就是跟你那个师父见个面,说说话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星尘为难道:“可是……”
宋墨什么性格星尘还不知道吗?他拜入宋墨门下已有十年之久,宋墨的秉性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道理,所以他真的很担心宋墨会在审问薛洋时用刑。
“可是什么?我还没有吃到仙友的糖,当然要等仙友和我约定的那颗糖了。” 薛洋道:“大不了等我回来就去书室找你呗。”
薛洋说的毫不在乎,但他心里很清楚,清楚他这一去必定是凶多吉少。义城一事过去那么久,他也很想会会宋岚了,即便这次可能有去无回,那也无所谓。
因为他现在护定晓星尘了,即便前方有什么危险,都护定了。上一世他错了很多,这次……他必须牢牢抓住他,无论有多少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