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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两人间的尴尬气氛 ...

  •   疏烟阁一楼大堂,叶相卿头戴苇笠。对面的丫头询问:“先生可看上什么物件儿了?”
      即便这样,还是难以启齿。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自腰间揪出。丫头展开看了眼那足有半米长的清单,含笑道了句:“您稍等。”匆匆忙忙走开。这可真是一笔大生意啊。
      这么一稍等,叶相卿就等了足有小半盏茶的时间。苏螺热闹没凑够便拉了燕岱岱进来继续凑。孟潜也想知道他师兄当下究竟如何,便一齐跟了进来。
      “君臣公子。”苏螺只顾着张罗新鲜玩意儿,孟少潭只顾着寻他师兄的影子,倒是燕岱岱先将叶相卿瞧见。
      “哪里?”听到燕岱岱的声音,苏螺条件反射转头。怀疑:“还真的来了。”
      指着站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身影,好像自带屏障似的,周遭的人至少离他有半步远。仿若遗世独立,又好像瞻前顾后,但却一点都不矛盾,反而别有气质。
      跟着燕岱岱指的方向看见了,但苏螺也不能确信。“燕姐姐,你怎知这便是君臣公子。”
      自小便擅长观察,但燕岱岱也道不出个缘由,说是感觉,但并不足以令人信服。
      见燕岱岱眼眸半阖,似乎有一丝失落。苏螺笑声道:“我有办法。”
      “君——臣——公——子——”踮起脚尖,以便声音传得更远。
      身体片刻的僵硬,这声音高的令人无法忽视。叶相卿知道,自己被人认出了,不知所措。人群这下离得他有一步远了,各个疑惑看向他的方向。
      “有杀气。”孟少潭离得叶相卿比较近,抱着肩膀道。
      隔着人海,苏螺指指孟少潭后方,示意他转头去看。
      “君臣公子。”认出了叶相卿腰间的玉佩,毕竟曾经他也与叶君臣待过不短的时间,相比其他人等,已经算很是“亲近”了。
      又有一个人喊他,叶相卿忐忑了起来。况且这个人离他也就不足两步远。叶君臣侧着身,十指逐渐并拢。
      “白公子正要找你呢。”
      冷气骤收,心仿佛沉了一下。“他在哪儿?”
      君臣公子说话了,太稀奇了。以前也不是没说过,但就是很意外。还未自惊奇的心理中走出来,苏螺已经抢了他的先。
      “阁外桃树上。”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两眼弯弯。
      “先生,仓库说货都齐全。您是备了马匹,还是派人送去您府上?”丫头赶了过来,瞧见叶相卿正要离去的背影,心中无数。她已经挺快的了,今日是第一次上工就迎上此般大场面,该不会是嫌她慢,货不要了吧?
      叶相卿不听她讲,马不停蹄。
      手足无措。要,要拦下吗?这下饭碗可能要丢了。
      丫头欲哭无泪,突然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送到天陵屿,就说是君臣公子的货。”
      转过头去看。仙,仙子啊。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丫头哪还顾得上伤心,眼神逐渐痴迷。
      “天陵屿知道在哪儿吗?”
      听见仙子跟她说话,点首:“知道,碧壶岛。”
      “又不是她去送,苏道长操心了。”孟少潭很奇怪苏螺是怎么想的,还有她怎么知道人家君臣公子就一定还要呢。
      扭过头看向孟潜,思索了片刻:“对哦。”
      三年不见。叶相卿心中的少年一直是光鲜亮丽,他本以为少年永远不会变,如今却憔悴了许多。即便隔着苇笠,叶相卿还是看出了白衣的弱不禁风,似乎是大病初愈。
      叶相卿没错。白衣确实暂时无法动用全力,初醒还需要调息一段时日。虽然没有变得瘦削,但肌肉却萎缩严重,全靠内力支撑。即便是与白衣一同长大的苏螺都没有发现白衣的变化,但叶相卿却一眼看穿。
      红衣飘扬,心却刺痛了一下。疏烟阁门前,叶君臣将苇笠摘下。
      瞧见疏烟阁出来了人,本以为是寻常客人,直到露出全貌——瞳孔放大,愧疚又染上心头。
      “是君臣啊。”羌叔绝淡淡。
      飞身而下,两人离得只有三尺远。自乾坤袋中拿出风灵山捡来的石头,递到叶相卿跟前:“我来迟了,叶仙长。”
      只是一块普通石头,叶相卿阅石无数,却并未言明。
      “放到水中,日头下很漂亮。”白衣解释。
      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一句对不起。而这句对不起要说吗?对不起叶相卿什么呢,没有来得及告诉他确实抱歉,而叶相卿月月去等是自己的错吗?究竟要为什么说对不起,仿佛白衣感受到了点什么,但白衣无法形容。
      叶仙长对他是不同的,而叶君臣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起座谈、战斗过的寻常道友,虽然他确实也曾想与叶相卿“化敌为友”。但在白四寒真实的心中,目前他与叶相卿可能算不上朋友。
      可能在叶仙长心中他们已经算朋友吧,但又不太像朋友的作为,似乎在叶仙长心中更密切一些,或许是——兄弟吗?
      白衣顿住。也不像。
      但他确实亏欠,欠钱、欠命都可以,唯独不能欠人情。
      白衣终于知道他要为什么致歉了,他对不起的是叶相卿的情谊。
      “对不起。”真挚。勾人的眸子变得温和。
      叶相卿愣了下,垂下眸子。他为何要道歉。
      “三年未见,就是这样打招呼的?”羌叔绝看热闹不嫌事大:“抱一下。”
      听到羌叔绝的建议,白衣觉得还挺有道理。大大方方搂住叶相卿的肩背。
      两人突然的相拥,叶相卿嘴唇微张。眸光闪烁被睫毛遮住,两手垂在身侧,手指轻微颤抖。
      苏螺藏在燕岱岱身后,悄摸摸露出两只眼睛。
      “似乎是有些不妥吧。”燕岱岱道。
      “有何不妥?”
      站向正对着门口,燕岱岱与白衣相视。“应该被发现了。”低下头瞥向苏螺的头顶。
      与叶相卿分开,白衣朝燕岱岱、苏螺方向招招手。“过来吧。”
      衣裳一个没抓稳,苏螺跪地。还真的被发现了。
      自一楼寻到了二楼,孟少潭一间一间瞧去。在林玉娘、天虞所处的房间驻足,凑身去望。单眸透过门缝正瞧见林玉娘的嘴要贴到他师兄脸上,连忙离身。
      这么一激动,双手就贴在了门上。门“吱呀”一声推开,林玉娘一手撑着座子一手端着果盘扭头去望。
      孟潜尴尬。
      天虞介绍:“我师弟。”
      林玉娘直身坐正,托着果盘问:“吃水果吗?”
      “不必,多谢。”孟潜笑容僵硬,恨不得自己有隐身术。这肯定知道他刚才是在偷看了啊。
      说他不是故意的屋内的二人会相信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谁料到师兄和林玉娘还真在这里。
      “师兄。”望向天虞,欲言又止。
      天莫欺起身,朝林玉娘道:“我出去一下。”
      随孟潜至走廊尽头。
      “何事?”
      “师兄,你真的要与林夫人在一起?”孟潜也不避讳,当下要务是解决问题啊。
      天虞没说话,点首。
      “那步师姐呢,这可是掌门定下的。”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步师姐已经被退了一次亲,再退一次必定会心有不甘。怕是要闹得个人仰马翻,天翻地覆。”整个金城派都不得安宁。
      “我会与师尊讲。”即便负荆请罪,予卿之心,死生不渝。
      孟潜也不是非得要管,只要大师兄自己想清楚了就好。表情坚定:“如有需要,师兄唤我便是。”适当时候抵挡一下步师姐的火力,他想他应该还可以办到。
      白衣囊中羞涩,苏螺便做了东道主。羌叔绝果真很给面子,净挑着贵的点。燕岱岱是个懂得人赚钱不容易的,选了个最便宜的花生米。君老师也不好意思,说在座的各位吃不下这么多,便摆手推拒。
      “孟小兄弟一会儿便过来,等他来了再点吧。”羌叔绝点的差不多了,话中表现得格外善解人意。
      说得巧,来的也巧。孟潜恰好赶了过来。
      “哟,孟小兄弟来了。”羌叔绝指向菜单:“点菜。”
      瞧了眼店小二本上那满满一页,心里道了句“浪费。”礼貌朝小二道:“够了。”在羌叔绝身旁坐下,一看便知道是谁点的。他也算是见识过很多次了。
      “孟道长见到天道长了?”苏螺询问。
      孟潜颔首,但并不想细细说道。
      苏螺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问一下,也并不想深入。道理她也是懂的,毕竟那是人家自己派中的事。
      只与孟潜熟络些,白衣也是刚刚认识。君老师坐在一堆人中不禁感觉有些别扭。瞧向左,瞅向右,都没有闲聊的意思,只盼望着菜快些端上。
      师兄就坐在对面,苏螺自然安静了些。但是并排坐着的二人真的是沉默非常。这次本就是为了替师兄宴请君臣公子,非但师兄与君臣公子都未点菜,两人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这二人究竟是怎么了。
      肉眼可见的尴尬,连苏螺都瞧出,更何况是旁人了。虽说择日不如撞日,但今日确实不适合以酒肉会友。师兄与君臣公子的莫名低气压,孟少潭的糟心,都令人无所适从。
      比拼的便是谁最有耐力。
      苏螺真是万万没想到,最先打破沉静的竟然是燕岱岱。
      “白道长,我,我——”燕岱岱低着头微抬起眼皮,两颊红晕。
      众人都向她瞧去,若有所思。
      该不会是喜欢白贤弟吧。羌少主心里道。介于燕岱岱与白衣都能欣赏他的扇子,他竟觉得还挺般配。
      苏螺疑惑:“燕姐姐可有何事?”
      “燕姑娘不妨直说。”觉得燕岱岱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白四寒宽慰道。
      听到白衣说话,叶相卿也往对面瞧去。眸子一沉,燕岱岱的窘态却是令他移不开眼。余光瞄到白衣,似乎是神态自若,望向燕岱岱的视线便又稍稍克制了些。
      深吸一口气,燕岱岱暗下决心。“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双拳攥紧,觉得说出来也不难。见众人都在望向她,又继续道:“与其说是羡慕,不如说是妒忌。白道长能够无所顾虑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态度,真的特别吸引人的视线。”
      微笑:“我一直都想成为这样的人,便一直在偷偷观察着白道长,可总是无法做到。”
      “所以燕道长看白贤弟脸红,不是因为芳心暗许。”羌叔绝颔首,恍然大悟。
      “我也因自己莫名的嫉妒感到不耻。”燕岱岱脸更红了。没想到羌少主竟然以为自己喜欢白道长,那么旁人也可能这么觉得吧。
      白衣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弯眸:“燕姑娘已经做到了。”他还以为燕岱岱是有什么病症不好意思向他请教呢。还好,还好,没病就好。
      叶相卿也暗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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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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