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久安》五六曲

8、友人

　　研色：小烟姐，怎么样，是不是好看
　　天青：人间姝丽，交给我了。画美人嘛，我拿手
　　研色：表情包（星星眼）
　　日子在一天又一天的苏姨牌鸡汤中度过，终于，变成了当归枸杞排骨汤。
　　这天早上，宣永接到了王一王组长的电话，王一告诉他，第四具尸体出现了。宣永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准备些东西，一会过去。”
　　到警局后，贺无咎带着宣永去了监听室。玻璃对面，王一问话第四名死者温欣的好友，名叫柳眉生。
　　柳眉生翘着腿坐着，面色淡淡。
　　前期调查显示，柳眉生家境一般，父母离异，她母亲一个人将她抚养长大。但是柳眉生争气的很，大二开始便没有再要过家里一分钱，甚至后来可以给母亲寄钱。如今是公司高管，能力出众，受上司器重。与父亲那边关系冷淡。据说是出生时柳眉生奶奶嫌弃柳眉生是个女孩，要把柳眉生扔了。柳眉生母亲不同意，出了月子便自己带着孩子走了。
　　温欣，中产阶级，父母名下都有公司和房产。因为家里都是男孩的关系，一众亲戚十分疼爱家里唯一的女孩。虽然是被宠大的，但调查显示，温欣性格很好，虽然有些娇气，但不让人讨厌，很讨人喜欢。两人是初中同学，大学再遇到时，逐渐成为闺蜜，后发现两人同一天出生，觉得是缘分，形同姐妹，无话不说。
　　温欣性格软，长相也是，看照片是个长相很甜的女孩儿，过肩的浅色头发，肤色白的不像是个黄种人。老人家大多会偏心这样的孩子。反之柳眉生就凌厉很多，性格古怪，时好时坏，让人难以捉摸。很多人评价她时，都提到她说话很厉害，一两句话不带脏字，能噎人半天。最不喜欢重男轻女的人。
　　其实柳眉生也很漂亮，大概是在职场的关系，柳眉生虽是长发，但是抹了发胶，梳了背头，挑眉，眉目凌厉，乌发红唇，白色的西装及长裤。张扬利落得不行。这种美太有攻击性，喜欢的人喜欢，不喜欢的厌恶。
　　王一：“你尽量多说一些，随便什么都可以。”
　　柳眉生蹙了眉，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一：“你可以先说说你对死者的大概映象。”
　　柳眉生想了想，温和了眉眼：“温欣啊，人如其名。其实我和她是初中同桌，只不过那时候家里烦人的事太多，我自己戾气也重，瞧不上她这样的，被家里宠着，不知疾苦的小孩儿。后来大学一个系一班，从军训开始自然就熟悉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我早就变了。”
　　“我大学时和她一起在外租房，其实她父母是打算给她在学校周围买套房的，不过是为了陪我。”柳眉生忽然一笑，“别人都觉得是我照顾她，我帮她出气打前男友，帮她参谋她想做的事，甚至她经营的店铺受众定位以及装修。其实不是，合租时，是她做饭，她督促我吃饭，告诉我降温等等。我活得挺低标准的，一天不吃饭赶稿子都是常事。但我不能饿着温欣啊。”
　　“她的追求者多么？”
　　柳眉生点点头“挺多的。不过温欣她喜欢高冷些的”柳眉生用手撑着头“温欣长得漂亮，基本只要她喜欢的，也是喜欢他的。她喜欢冷冷的，不粘人的那种。可惜的是，好多男生交往之后，就会粘她，她就不喜欢了。”说着自己也笑笑：“其实她自己还不是喜欢粘着人的。”
　　“那你会羡慕她吗？”
　　“哪个方面？男人？”
　　“各个方面，比如家庭。”
　　柳眉生嗤笑道：“羡慕，当然是羡慕的。初中时候尤甚。警官，试问谁不希望自己父母疼自己呢。”
　　宣永听着，心里一跳。是啊，谁不希望呢。
　　“可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东西，羡慕不来。我也不贪心，他们不想给，那我便不要了。他们嫌我是个女孩，想把我卖了。我妈辛苦把我养大，我也得到了她能给的所有。”柳眉生眨眼，“我不贪心。”
　　“至于男人。”她轻笑说：“温欣还是孩子一样，喜欢小狼狗。而我，喜欢老男人。”
　　王一摸了摸鼻子：“你能具体说说她喜欢的类型么？”
　　柳眉生点头：“高，帅。尤其喜欢混血。身高低于180不与考虑，185以上最好。”
　　贺无咎皱了皱眉：“我记得温欣身高不过160。”
　　小警员魏嘉宸：“现在不是流行最萌身高差吗？”
　　“那二十公分也差太多了吧。”
　　宣永“。。。。。。。”
　　那边儿柳眉生说：“我的温欣，本该就这样一辈子被人宠着的。还希望警官能够早日破案。”
　　宣永一愣，惊讶道：“我知道犯人的喜好了。”
　　魏嘉宸皱眉：“不就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女性吗？”
　　“不对，我之前看过卷宗，第二位死者，你说她年轻秀气可以，蒲柳之姿，够不上貌美二字。还有就是，四名受害者里，只有第一位和第四位家境十分优越，可见不是因为阶层。”
　　魏嘉宸一头雾水。贺无咎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犯人偏好像温欣这样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女性？”
　　“被人宠爱，且性格极好。”
　　“可是，犯人是怎么知道受害人是否是受人宠爱的？”贺无咎问道。
　　宣永抿了抿唇：“自然是，没人宠爱的人最能知道了。”
　　贺无咎一愣。
　　“我举个例子，你觉得贺无忧，霍达两个人比起其他你认识的小辈，感觉如何？”
　　贺无咎想了想，好像是挺不一样的。
　　“是不是感觉格外得蠢。”
　　贺无咎：“。。。。。。”
　　“这是原生家庭对人格的塑造。贺队，你可以做个实验，让柳眉生在外面坐会儿，再问问她，你的组员里谁是被宠着长大的。”
　　“小茹？”贺队答道。
　　小茹就是那个觉得自己命太好的小姐姐。“你看，你不是也看的出来。”
　　“可是这样也只能知道，犯人大约父母离异，家庭不幸而已。”
　　“还有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身高180左右。经济收入不错，工作体面。”宣永回答。
　　“也是，可是。。。我觉得他的犯案手法越来越娴熟，能检验的痕迹很少，还找不到案发现场。几次发现的尸体，都是在抛尸现场。”
　　“你们能确定温欣的具体死亡时间吗？”宣永问。
　　“你能给的误差时间是多少？”
　　“一个小时。”
　　贺无咎为难到“那我问问刘法医去”
　　“七天之内，给我答复。”
　　这边宣永轻飘飘说的要求，那边刘法医模拟温度湿度精益求精，头发一把一把地掉。终于在第五天，反复试验后，确定了具体时间。
　　贺无咎给宣永腾出一个房间，中间一张圆桌，五把椅子。
　　王一，贺无咎，魏嘉宸在一旁，还多了一个气呼呼的刘法医。周坤被宣永拒之门外。
　　宣永拿出烛台，点了一只黑蜡烛。
　　蜡烛慢慢烧着，众人闻到了淡淡的草木香味。
　　接着，研磨，在纸上写下温欣的姓名，生辰及忌日。
　　又拿一小炉，点香两支。
　　“有魂在上，我欲辅之。天地四方，多贼奸些。室家遂宗，食多方些。魂兮归来。”长叹一口气，“今截教五十三代弟子宣永，招此方鬼魂，名唤，温欣。”
　　言毕，两支香迅速燃尽。四人一震，刘法医心里骄傲，怎么可能出错，自己算的时间，不容置疑！
　　宣永闭眼，再睁眼时，眼中毫无焦距。
　　“她遇见了一个人，在绿叶咖啡馆。”宣永张口说道，但语气软糯，不似平日，神色也带着茫然。
　　魏嘉宸连忙记下。
　　“他，他很高，弯腰帮温欣捡了零钱。他”宣永皱着眉，有些难受的样子“我看见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里都是镜子。我很害怕！浑身赤裸，想要挣扎，但是我动不了，想喊，但是说不出话。他解开他的衬衫，我看到，他身上有个奇怪的十字架。像是，倒十字？他轻吻温欣，温柔对她，就好像，温欣是他的挚爱。他离开时，她从房顶的镜子里看到了她自己的样子。”
　　宣永很难受，手剧烈的抖动，他觉得冷，觉得无法呼吸，不知不觉，便流出了眼泪。
　　“那个男人，把温欣扔进水里，又把她救了出来。然后再扔进去，再救出来。好几次。。。”
　　“后来，他给温欣穿上连衣裙。他说，他一直很喜欢划船，也很喜欢白桦树。”
　　“他好像梳了温欣的头发，给她化了妆，带上他买的耳环。”
　　宣永叫道：“我不行了。”捂着脸停下。
　　贺无咎皱眉问道：“你能看到，他的车吗？”
　　组员分析，他要方便的抛尸，一定就会有交通工具。
　　宣永缓了一会儿，伸手给自己抹了眼泪，清冷说道：“有三，然后是什么什么零什么。”
　　“鬼魂的记忆是断代的，我没法看到更多。”
　　贺无咎点点头。宣永直接用手掐灭了黑蜡烛，刘法医好奇道：“这里面有什么？”
　　“你要是好奇就拿去吧。”
　　于是刘法医高高兴兴地拿了蜡烛做化学实验分析去了。接着，宣永又点了一小个白蜡烛。默念了安魂曲。
　　“我把那个文身图案画给你吧。”
　　贺无咎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宣永摇摇头。他只是，很容易共情而已。特别是小时候。
　　魏嘉宸将记的东西给宣永看，宣永自己又补充了些细节，还给了魏嘉宸。
　　“你的命盘，真奇怪。”宣永仔细将魏嘉宸看了一遍，“有父母双亡，早夭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