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西游》野野的紫

2、2

　　2.

　　“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啦！”

　　孙悟空从石头上跳下来说:“我说你个猪头，除了这一句你还会什么东西？真是没用”

　　孙悟空揪着八戒的耳朵向前走去:“那老孙就拿你这猪耳给那和尚祭天，怎么样？”

　　“啊！不要啊大师兄，大师兄别揪了，疼！”

　　“你还知道个疼？要你有何用，哼！”

　　猪八戒揉揉耳朵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刚刚我给师父打水去了，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女子跟师父说话，好像是说的什么，想借一借师父的佛珠，因为家里闹了妖怪，听说佛珠有驱邪辟妖的作用，她说她家就在对面的山头后面，师父看她像个好人，就让我去打水了，回来师父就不见了人影。”

　　“师父不识妖精，你也不识？这种偏僻的地方哪有人家，你脑子让猪拱了？”

　　“你还说我？你刚刚跑哪去了，我不在师父这里你怎么也不在？师父丢了，你也有责任！”

　　“我看你是猪皮痒了！找打！”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啊不是…杀猪了！”

　　山林之间，一处古寺坐落其中，屋外水车翻滚，马棚充实，地上鸡鸭啄食，水井落起，屋内金碧玉砖，堂皇明亮。

　　“圣僧请坐”
　　绿衣女子把茶递给唐僧

　　“谢谢施主，请问，这是你家吗”
　　唐僧接过茶

　　“不错，这是小女之家，小女自幼家中父母双亡，靠卖艺维生…”

　　哈？又来一个卖惨的，这故事我早就听过了，也没个新鲜的版本，一看你就是个小妖精，想吃我的肉？搞笑，我徒弟一会就来接我了，你马上没了。

　　唐僧吹吹手中的茶，静静听着绿衣女子讲话。

　　“圣僧，其实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唐僧低头吹吹手里的茶:“请说。”

　　“听说吃了唐僧肉，可以延年益寿…”

　　“啊？女施主你别乱来啊，我徒弟，我徒弟马上就到了！”唐僧放下杯子站起来说

　　“啊哈哈，没有没有，圣僧你误会了，小女就是想借一下您的佛珠为我家祖姥姥超度。”女子捂着嘴笑道“请您跟随我来”

　　女子把唐僧带进一屋内，刚进屋一股浓重地沉香味飘过，屋内灯光昏暗，摆设陈旧，和大厅装潢截然相反，床上躺着一模糊人影，但被床边层层纱帘遮住看不清样貌。

　　女子道“这是我祖姥姥，她十年前被一只水怪咬伤，那只水怪法力无边，从不失手，只要被他碰到的人无一幸免，但最近听说从东边来了一位圣僧，据说能降妖除魔，净化妖气，我想应该是您了，能不能请您帮我救救祖姥姥，她待我恩重如山我实在不想她死。”

　　“那施主想要贫僧怎么做呢？”

　　“请圣僧帮我施法除祛祖姥姥身上的妖气，让她重回人间！”

　　“这个，恕贫僧无能为力。”

　　“为什么？”

　　还问？我吃饭靠讨喝水靠要，我怎么治你姥姥的病啊，你看我像是有法力的人吗？我要有我早飞走了，还在你这地方停留这么久干嘛，这什么味儿啊，我袈裟都熏黄了。

　　“施主，不瞒你说，贫僧只是区区一介小僧，实在对您祖姥姥的病情无能为力，请施主另寻他人，阿弥陀佛。”唐僧道

　　“你是说真的吗？那我看你长的到细皮嫩肉的，不能施法那就用你的肉来治我祖姥姥的病吧！”

　　绿衣女子骤然扭动身体，身上出现一块块青色鳞片，双眼刹红，发出阵阵玆声，吐出一条长黑色信子甩在唐僧脸上。

　　“呀，我真的要吐了，我早看出来这是妖怪了，救命啊，救救我！” 唐僧踉跄着跑出屋外，身后跟出一条巨蟒。

　　唐僧边跑边喊“我那两个该死的徒弟去哪了？这回我快没了，你俩等着给我收尸吧！”

　　届时，孙悟空一个筋斗云踩在古寺上空，左手拿着金箍右手拽着猪八戒，看到唐僧跑出屋外，大喊道“死和尚，你瞎跑什么！”

　　唐僧抬起头说道“我懒得跟你废话。”

　　孙悟空从天而降，一脚踩在青蛇尾部，青蛇大叫一声，扭过头来，就在这时，悟空挥出如意金箍，重重打在青蛇七寸处，蛇精啊的一声，露出人形，躺在地上。

　　唐僧扽扽身上尘土“我的乖乖，差点死了”

　　猪八戒赶忙凑上山去“师父，没事吧，师父，哪里伤着了吗？”

　　“哼，他命大着呢”孙悟空柱起棒子说道。

　　古寺化为一栋破旧老宅，里屋躺绿衣女子祖姥姥的地方化作了一堆白灰，在床下铺满了人类的白骨。

　　“走吧走吧，天快黑了，徒儿们，我们该找户人家歇息了”

　　“不是，你不觉得，你这样管着我们，很烦吗？” 孙悟空抠抠鼻子

　　“我觉得我们是合作关系，其实我也不想管你。”

　　“那就不要管啊”

　　“那你也别送我去西天啊”

　　“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一棒子送你去西天”

　　“我感觉我跟你有代沟。”

　　“谁不是呢。”

　　孙悟空握紧拳头“你最好别说话了，我真怕我忍不住打死你。”

　　唐僧翻了一个白眼闭上了嘴巴。

　　天庭的一边。

　　“什么？我的团团被那只臭猴子一棒打死了？”九耀金星说道

　　“团团是谁啊？”计都星问

　　“哎呀，我养的青蛇啊！”

　　“喔，好像是因为他想吃唐僧肉”

　　“金蝉子有什么好吃的，气死我了，我明天找我亲戚小红毛，他是下界最有能力的妖精那师徒三人就等着死吧！”金星飞远了。

　　密云下的孙悟空坐在桥边望向远处。把石子扔出去一次一次。
　　八戒见状也坐在他旁边，孙悟空问他“八戒，你说，人有前世吗？”

　　“你问这个干嘛？你是人吗？”

　　孙悟空看着他，又思索了一会道:“可以是”

　　猪八戒说“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喜欢计较前世今生的问题，琢磨不明白了，前世就算是有，你现世也忘了，活在当下不好吗？就一定要错过了才想起来还有余事未完吗？”

　　悟空看着他，眼神微微一凝，眨着眼。

　　猪八戒说“我前世是天蓬，在天庭顺风顺水，现在呢？变成了人不人猪不猪的东西，我自己都看自己不顺眼，落差这么大的感觉，你体会过吗？还幸亏我心里素质好，要不然早撞死了，谁能体会我这种经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还不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捣乱天宫霍乱天庭，让众仙全都下界历劫避难去了，我还好，给如来塞了点红包，派给我了一个体面工作，送秃子去取经，别的神仙就不知道了，有可能连街上扫垃圾的都有，太可怜了。”

　　孙悟空向上看看，眼睛溜溜转“咳咳。”

　　“怎么”猪八戒问“你嗓子不舒服？”

　　“如果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个孙子就是我呢？”孙悟空挑起一只眉看向猪八戒

　　“你…你说真的？”猪八戒惊道“泼猴，你真是造了大孽了！”

　　孙悟空没有说话。

　　“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因为你，我们多少人无家可归吗？你知道…”猪八戒冲着孙悟空喊道。

　　“闭嘴！老子愿意这样？老子告诉你，一报还一报，这是天庭欠我的，他必须还，懂吗？”孙悟空跳起来说

　　“知道我为什么送和尚取经吗？”孙悟空说“因为他们根本拿我没办法，他们杀不了我，也不能让我为他们所用，这一切，都是老子自愿的。”

　　“你…是不是被抓住把柄了”
　　猪八戒问

　　“哈哈哈哈哈哈”孙悟空仰天长笑“普天之下六界之中，谁能抓到俺老孙把柄？”

　　…

　　“紫霞呢？”

　　孙悟空顿住“紫霞？紫霞…紫霞…紫霞？”他一遍一遍地念这个名字，在原地转圈。

　　“怎么了？你想不起来了？”猪八戒托着脸问。

　　…

　　“怎么你跟那和尚一样都神神叨叨的，不明白，不明白”
　　孙悟空抓耳挠腮。

　　“哎…忘了也好”
　　猪八戒长叹“总比，总比我好…我不知道姮儿什么时候才能跟我见面，呜呜呜呜…”

　　紫霞…？紫霞是谁啊………这个名字真的为什么好耳熟啊，就是想不起来。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头好痛，不行，头好痛…紫霞是谁，我要去天宫问问。

　　孙悟空正要起身，天边一道瑞光射下，随着那金光慢慢降落的，是一个裹着白布的婴孩。猪八戒见状也站了起来，等光芒消逝，那抹小小的白色落在地上，二人凑过前去查看。

　　“这是个什么顽物”

　　“看不出来吗，是个婴儿” 孙悟空看着地上的人说

　　猪八戒蹲下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了起来，婴孩面色微红，珠圆玉润，双眸大而透亮，静静地看着他面前的两只妖怪。

　　“好可爱”猪八戒笑道“先不管了，给秃子拿过去先。”

　　河的那一头，唐僧在诵经念佛。
　　“师父！师父！我们回来了”猪八戒远远地叫道。

　　“唉，终于回来了…”唐僧喃喃自语。
　　因为害怕被妖怪抓走而假装诵经以此来达到驱魔辟邪的心里作用，额头上多了几颗害怕和紧张的汗珠，在日光下闪烁着。

　　“我看你俩要不然就哪来的回哪去算了…”
　　唐僧闭着眼念着阿弥陀佛
　　“我是你们的师父，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肉体凡胎！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好像当我是空气，心情郁闷了就两个人去桥边说起了悄悄话？我被抓走了怎么办？为什么没人管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猪八戒扭头凑在孙悟空耳边说“又来了。”

　　“真是奇耻大辱！真是目中无人！真是为所欲为！真是无理取闹……”

　　猪八戒小声说“师父，这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shut up！为师需要你教吗？”唐僧紧闭双眼，手里的佛珠转的更快了:“我真的是搞不懂了，啊？如来哥哥怎么派这两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徒弟送我去西天啊，真是气死我了，永远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怎么！我不重要吗？我对于你们来说不重要吗？我什么法力也没有，你们不保护我还准备干嘛？闲了没事就跑出去玩了，你以为我们在过家家啊……”

　　孙悟空打了一个哈欠“啊呜~我先睡一会，他叨叨完了你再叫我。”

　　“师父，这是从天而降的一个小孩儿”猪八戒把婴儿抱给唐僧

　　唐僧慢慢接过，食指轻轻拨开脸庞的棉布“长的真好看，像我”

　　“师父…你…”猪八戒后退两步

　　“八戒，为师的意思是这孩子长的像为师一样英俊，你想什么呢。”唐僧摆了摆手

　　此刻突然之间，怀中婴儿睁大双瞳，头顶生出一撮红发，嘴中鼓足气体，淡淡黑烟从嘴角喷出。

　　“完了！要凉，这毛孩儿要喷火了！”
　　说罢，唐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怀中婴儿给八戒。

　　“师父！师父你给俺老猪你，你…师父…”
　　猪八戒正做状接住在空中的婴儿。
　　此时放慢镜头，婴儿在空中转向八戒的一瞬，顿时张开小口，喷出一道烈焰金色不明燃烧物，八戒见状正大双眼，举起胳膊挡在脸前，那团金色烈焰喷在了猪八戒的袖衣上迅速燃烧起来…

　　“啊啊啊…”猪八戒顷刻之间浑身泛起金光，挥舞两大袖跑来跑去，双腿夹紧乱踢一通。

　　“八戒！”唐僧伸出手去叫他

　　婴儿突然开口说话:“哈哈哈哈哈，这是三昧真火，一旦烧起来就不可能熄灭，这是万妖之王的地狱之火，起于无形盾于万物，能烧掉一切，除非你用乾坤甘露和东海海水，其他任何都别想浇灭！不过你现在身处南岭就等着慢慢绝望吧，本来想烧那只臭猴子的，烧了唐僧也挺好，没想到烧了你这个猪头，浪费我的真火，那就让这只猪变成一只烤乳猪吧！”

　　“这可如何是好，悟空，悟空！你醒醒，救救八戒啊。”唐僧摇了摇孙悟空的肩膀。

　　“他可是天蓬元帅，怎么会低屈让我这只臭猴子救他。”孙悟空叼着稻草闭眼躺在地上。

　　“哎呀，人命危在旦夕，你再磨叽一会人就没了，这可是三昧真火啊！”唐僧急地团团转，突然站定道“哎？这时代有灭火器没有？”

　　“现在！是！公元！631年！的唐代！灭你个头啊！”孙悟空突然跳起来几仗朝着唐僧纱帽打下，边说边打。

　　唐僧缩头直叫哎呦。

　　“乐斯我也，就你们这三个半人半妖的麻瓜东西，还想西天取经？”
　　地上婴儿呱呱叫着说道。

　　…

　　“你说，谁是东西？”

　　“说你啊”

　　“你再说一遍？”

　　“死猴子，废物，没用的东西！杂种！”

　　此刻地面悄然之间裂出几道缝隙，微风越刮越烈，顶上晴空骤然拧作一抹黑红色风暴，顷刻之间雷鸣电闪，孙悟空站定，脚掌抓住地面，眼神中冒出一团宙色火焰，身影残像旁的空气被气流烤出波纹状，霎时大地颤抖，狂风席卷乌云略过孙悟空身边，候鸟飞禽惊变群起，天地间生出一股暗色力量。

　　地上婴儿见状不妙，褪去身上棉布，露出带着金镯的四肢，身后窜出一抹红色丝带系在头顶红发之上。“妖猴！我是你前天杀死那条青蛇的外甥！我要为我小姨妈报仇！”

　　…

　　红孩儿说罢，握紧拳头双臂一震，手腕上金刚圈突然放大飞到胸前，分身至数百计小圈作成一条赤色金鞭，携卷起一阵狂风，直冲孙悟空。

　　悟空扭扭脖子，伸伸懒腰，作一哈欠半躺空中，闭眼从耳边掏出一根银针在手掌旋转，比出一指向手势后，银针在一瞬间变成金箍棒扫向前方。此时金箍和金鞭在空中打斗飞舞，空气中夹杂着强气流划过的刀声，两圣物在天地间摩擦扭转，擦出真气的火花和白色火焰，天地万物震震烈动。

　　九耀金星透过天庭仪观看下界状况，计都星说“好啦，作罢吧，这红孩儿乃是牛魔王之子，牛魔王和这猴子是有渊源的交情呀，你让他们叔侄打架成何体统，再说红孩儿还没被降服，他还算天界一妖，若被猴子一棒打死了，这责任可就大了！”

　　“我可没让他们打，是那猴子先杀我团团再先的。”

　　“那也算他们一劫，到时天庭会给你封赏的，这地狱摩尼不能惹呀，我们好不容易才重回天庭，你难道又想重做白矮星吗？”

　　“好了好了，也罢，让他们吃吃苦头也就算了，猪八戒也烤了一会儿了，这事你不要跟夜姮说，要不然她过来那我是问怎么办”

　　“这猪八戒是夜姮一情劫，可是500年过去了还没有历劫完成，到底是猪的不放手，还是兔的不舍得啊？”

　　“我下去把红孩儿叫上来，再打就打到天庭来了。”
　　金星挥袖淡入云层之中。

　　“小红毛！”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温柔的声音。

　　红孩儿抬起头“啊，是金星姐姐，”

　　只见一白衣素裹，清纱薄面，头顶珍珠，脚踏祥云的美丽女子淡出云中，照亮了身后赤黑色乌云。“小红毛，快随我来，这师徒是要去天竺成佛的，打不得！”

　　“金星姐姐，不是你叫我…”

　　“啊！这位原来是大圣，久仰大名，听说…大圣在六界声名远赫，传闻是万年不遇的美男子，今日所见，让我喜笑颜开呀！”

　　孙悟空收回金箍插在地上，背靠金箍看着金星“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了他，不跟一个小屁孩计较。”

　　“你说谁是小屁孩？”红孩儿握拳

　　“小红毛，姐姐有个秘密跟你说，你先随我来。”金星对他招招手说道。

　　“哼！”

　　说罢，红孩儿飞上天去，和金星一同淡入云中。顿时乌云转晴，蓝天白云后晴空万里。

　　“好了，我们走吧”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

　　“等等，悟空，八戒还烧着呢！”
　　唐僧作八字眉，巴巴地望着孙悟空。

　　此时猪八戒已满身作焦状黑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三昧真火虽小不灭。

　　孙悟空见状，撇撇嘴，慵懒摇晃地向猪八戒走去，闭着眼站在猪八戒面前，双腿呈八字张开，不屑而缓慢地揭开腰带，一股暖热的金黄色液体伴随热气缓缓流出，浇在三昧真火之上，火势顷刻之间减小并熄灭。

　　“啊~~舒服。”
　　孙悟空抬头望着天空露出喉头道。

　　“悟空…你…”
　　唐僧眼睛瞪的如同铜铃。

　　“怎么…？”孙悟空不屑地系好裤子，眼神迷离。“老子的尿，也能灭他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