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游戏》鹿鸣壹贰壹叁捌

2、一.灵楼（2）

　　“有三种可能。”陆鸣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焦黑的走廊里，就是陈苏都回过头来看他，“第一，我在做梦或者是什么东西导致了我的幻觉让我发疯。”
　　杨妙直接掐了陆鸣一把，在陆鸣疼的叫出声后说道：“看来不是。”她又戳了戳自己的胳膊，“这应该也不是我的梦。”
　　“第二种，这是个什么真人秀之类的节目。”杨妙那一下一点儿都没留情，陆鸣捂着自己胳膊有点儿呲牙咧嘴，他敲了敲走廊的墙壁，发出“咚咚”声，“实心的，不是布景，我前几天来的时候还没有，就算是样板房也不可能就这几天建起来吧？”
　　更不用说这栋楼完全是真材实料的钢筋混凝土。
　　“第三种是什么？”杨妙问陆鸣，但陆鸣知道杨妙早就猜出了他想说什么。“超自然力量。”陆鸣说出那个答案，“这世上的未解之谜多着呢，我不相信它们都能有个合理的科学解释。”
　　“这个要怎么验证，找个镜子削苹果还是玩笔仙啊？”杨妙问道。
　　“还有种可能。”陈苏说道，“缸中之脑。”
　　缸中之脑是个悖论，假设一个人的脑子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还有场景都可以输入。
　　陆鸣看向杨妙：“你先想想这个怎么验证。”
　　“这个根本就没必要验证好么。”杨妙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真的你又要怎么反抗，脑子都被人挖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托杨妙的福，陆鸣和她呆在一起看了不少恐怖片，也知道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陈苏，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陆鸣完全不明白他一个小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好吧，那就当这是超自然事件吧，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陆鸣说道，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反对，他继续说，“但问题是，它想做什么？”
　　“它？”陈苏难得的问了一句。
　　陆鸣解释道：“任何事情总的有个因果吧，就算是招惹了什么东西也总得有个为什么，就先叫做‘它’好了，现在门也锁了，吓人的也吓了，目前它还不想弄死咱们，那它要做什么？”
　　两个人都不说话，盯着他看等待着下文，陆鸣看着杨妙的眼睛闪闪发光，他知道之前带给杨妙的失望和恐惧都消失了，这姑娘已经调整好自己并且为自己待在这个不寻常的环境里兴奋了起来。虽然这样说有些诡异，但陆鸣知道杨妙不能算是个正常小学生，从上学的时候她完全不听课做作业考试的时候总得第一的时候陆鸣就知道杨妙比别的人要聪明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她胆子大的有些不正常，或者可以说脑子里缺根弦。
　　“就像游戏，通关总有目标，比如收集齐要的东西，打败大boss之类的。”陆鸣说道，杨妙接着他的话说道：“所以我们达成某些目标后就能被放出去？”
　　“应该吧，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们就真得死在这里了。”陆鸣说道，他看了眼手机，不出所料的没信号，“就当这是场游戏，现在，游戏开始了。”
　　一股兴奋感从心底升起来，假期里的无聊被一扫而空，陆鸣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些事做，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正常，能和杨妙做朋友就已经从某种层面上说明了这一点，要知道杨妙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拎着只死老鼠追着整个幼儿园的孩子满院子哭爹喊娘的跑了，除了陆鸣外根本没人和她做朋友，陆鸣对杨妙真的拿羊血来做儿童节表演的节目的道具又吓哭了一群小朋友的往事记忆深刻。
　　他的父母确实准备这个假期带他去医院看看，不过暑假的第三天他们就被这栋楼给截胡了。倒是陈苏很有意思，十一岁的孩子这个时候就算没被吓哭也不该这么镇定吧？男孩只是安静的听着陆鸣做推断，好像他们只是在商量一道数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
　　果然能和杨妙做朋友的都不能算一般人，陆鸣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把精力放回他所谓的这个游戏上去。
　　从他们发现这栋楼到进来后发生的这一切，完全是一个普通恐怖故事的套路，失火的大楼和烧死在楼里面无法离去的人，陆鸣很肯定他们进来的时候那些房间里没有住人，虽然门外的花还活着，但是挂在门上的门帘是厚实的棉布，根本不是现在这个季节用的，很可能是保持了火灾发生前的样子，他们听到的那一切都是火灾时的场景重现，就像故事里的人人都知道的规则：“死在哪里的人只能在原地一遍遍的重复死亡无法解脱”，如此一来作祟的很可能就是这些死在火灾里的人，他们的目标也就不难推断了——救出火灾中的人。
　　陆鸣把自己的推论简短的说了一下，才说了一小半杨妙就抢着把后面的都说了，陈苏没有表示反对或者赞同，他突然说道：“那个钟不见了。”
　　陆鸣向走廊尽头看去，本来挂着钟的地方确实是空白一片，他看向杨妙，两个人都面面相觑，“先去二楼吧。”陆鸣最后说道，“如果目标真的是这样的话，咱们得提前做准备。”
　　那些人可没有在房子里老老实实的待着还能让他们提前疏散，他们只在火灾发生的时候出现，他们的机会和时间也只有火灾的那一段。
　　三个人走上二楼，陆鸣突然听见了钟表的滴答声，他向走廊尽头看去，消失的钟表果然出现在那里。
　　“有点儿不对。”陆鸣盯着钟表说道，杨妙道：“肯定奇怪啊，之前二楼还没东西呢。”
　　“不是。”陆鸣反驳道，“咱们进来的时候表走到了8点24分。”
　　而现在的时间是8点44分。
　　“咱们进来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是八点整。”陆鸣说道，他在把手机递给杨妙的时候扫了一眼，他掏出手机，把手机展示个两人看，“现在是8点23，咱们在这里待了二十三分钟而不是二十分钟。”
　　“有可能是表慢了。”陈苏说道。
　　“表上的时间本来就和对的时间不一样，它没有慢。”陆鸣摇摇头，“它是停了一段时间。”
　　“你是指它停了三分钟？”杨妙说道，“什么时候停的，为什么要停……”
　　疑问还没有说出口，杨妙却收了尾音，他们心里都有了答案。
　　火灾发生的时候，被损坏的钟表停在了那个时候，而火灾“过去”后，钟表又重新开始走动。
　　“从三楼下到一楼大概用了两分钟，调查和推论四分钟左右，再减去停了的三分钟，火灾的时间大概在8点35，误差一两分钟。”陆鸣说出自己的推论，话语刚落，钟表的滴答声停了，指针在表盘上飞速的转动，最后停在了六点的位置上，滴答声再次传来。
　　“两个半小时，看起来我们时间还挺充足的。”陆鸣说道。
　　二楼和一楼一样有八间房，最好的情况下也有八个人会惊慌失措的从里面跑出来，而且这八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和他们一样的孩子，陆鸣他们都清楚要是朝着门外跑必死无疑，但是火灾中的人可不会有清醒的头脑想这个。
　　当然就算他们头脑足够清醒，也不会想到楼下的门已经被锁住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往三楼跑，那里还没轮到要发生火灾，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陆鸣不觉得他们三个中谁能拦下惊慌失措逃命的成年人，说服他们往楼上跑，在他们的认知中，往楼上跑就是找死。
　　“我们把下楼的楼梯拦起来？”杨妙出主意，被陆鸣否决了：“除非你用水泥把楼梯砌死了，否则一群逃命的人才不会在乎一点儿障碍。”
　　“还是先找些东西把楼梯口堵起来。”陈苏说道，“然后再想办法把那些人往楼上拉。”
　　但现在站在走廊里可找不到能帮他们的东西，房间的门都锁着，陆鸣同样觉得他们三个人里面没有一个能强壮到撞开一扇锁着的门。
　　正想着，陈苏又推了推他第一次推的那扇门，门开了。
　　陆鸣：“……”
　　“哇哦。”杨妙兴奋的叫了一声，又是第一个跑进了房间里，陆鸣正准备走进去，突然被陈苏叫住了。
　　“也许我们的目标是要找凶手。”陈苏说道。
　　“放火的凶手？确实也有可能，但是凶手不会在楼内。”陆鸣说道，“目标不会是无法做到的，不然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陈苏愣了一下，问道。
　　“因为锁是在门外被锁上的。”陆鸣说道，“想想那道铁栅栏门，栅栏之间的缝隙不允许那么一把锁被塞过去，也不允许人把胳膊伸过去。”
　　陈苏回想了一下，那道门的缝隙确实很窄，就算锁原本就是挂在门外的，那道缝隙也不能让人伸手过去抓住锁来锁上。
　　陈苏还想说什么，陆鸣已经进了房间里，他张了张嘴，也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