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雪梅间》浅溪落雪

8、眼眸柔亮人，奈何狱取之

　　“可为师也记得，为师曾经说过，你若觉得自己无用，那便是无用。”这话意在告诉风烨，不要太对自己失望，因为没有任何人是真的一无是处的，有的只不过是那些放弃自己的人罢了。风烨也十分聪明，很快便明白了他师尊说的话，脸色突然红润起来。他知道方才那样问师尊，师尊非但没有生气，还让他认清自己，他自己绝对不是无用之人。

　　“师尊，我……”风烨想对刚才的行为向易清寒道歉，可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既然来了，就帮忙找寻一位名唤‘青愿’的人。”易清寒道。

　　青愿？师尊怎么会知道青愿的名字，又为什么去找他？刚才青愿说有人在追他，是指师尊吗？思量许久，还是不知师尊为何要找他？不知不觉之中，便跟着师尊来到了青浦镇的驿站面前：“想了一路，可有想清楚？有些事情，是告诉我们，还是愿意自己藏着？”

　　原来，自己在路上神游之际，师尊早就知道我是在想事情。而且他也知道我在想得事情是跟青愿有关的。其实这件事情，从师尊要我找青愿开始，便应当知道师尊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一位孩童，加之师尊现下正在调查尸体失目之事。那么想来，青愿便是此案的凶手了。可唯一一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青愿要杀他们，而且还要夺目呢？思来想去，这件事唯有告诉师尊最为合适。一来，师尊的灵力甚高，天下怕是无人是他的对手，到时若出事，师尊一定会护着青愿的；二来，我也可跟着师尊找到青愿，问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师尊，当初我还未拜入凌苍山派之时，与青愿乃是好友。他帮过我不少忙，每次我被人欺负之时，都是他带我逃掉的。师尊问及青愿，难道是他与这个案子有关？”其实风烨知道青愿跟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但还是想争取一下，青愿不会无缘无故杀他们的，背后恐有什么隐情。

　　“我们暂时便查到他身上，一位孩童。用如此血腥的方式将人杀死，恐怕心中积有不小的怨念。若能找到他问明缘由，那么也不至于让他在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易清寒道。

　　“是啊，好好的一个孩子。本该像其他孩童一样，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可现在却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走上杀人这条路……唉！”忘渊在一旁叹息道。叹息几秒后，忘渊又转而问道：“哎～，刚才不是说小烨儿跟那个青什么愿什么的认识么？让他去找找啊，这样他对小烨儿就没有什么防备，我们就直接跟在后面躲着就可以了。”

　　这样说确实没错，青愿本就与我交好，若我去找他的话肯定对我是没有太大防备的。可问题是风烨与青愿分开许久，都不知道还能回到当初去不？“前辈，师尊。弟子大概知道青愿会去一些地方，但并不清楚他究竟会去哪里？”

　　这样也好，至少不是漫无目的的整个镇翻找。不得不说寒找的这个徒弟还真是找对了。忘渊一脸欣慰的望着风烨，随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寒，你这次这个徒弟还真是不错，之前还觉得你找这个徒弟，纯粹是为了糊弄你那位师兄呢。”听着这话，风烨突然失落起来。且不说自己是直接被师尊带上山的，而且从山上众人的反应来看。越想越觉得忘前辈这话说的十分在理，连自己也信了。难道师尊真的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将我带回去收做徒弟的？见师尊并没有说话，风烨就觉得这真的是师尊的想法。将头又埋了下去。

　　“收他为徒，是因为他真的有修仙之资，并不为其他。”易清寒淡然的说着。不知何时，清寒出现在风烨的旁边附耳说道：“若有空余时间去想其他的，到不如想想青愿最想去的地方何处？”

　　是……真的吗？师尊说我是真的有修仙之资才收我为徒的，并非是为了去糊弄他人？风烨还在想着这里，却又在耳边听到刚才师尊的嘱咐。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当风烨转身想要谢过师尊时，易清寒和忘渊早就不知何时离开了。为了不辜负师尊的期盼，风烨决定以后再也不猜忌师尊了。两次猜忌，两次都还是师尊护着他。本该是报恩的怎可生出其他的想法。

　　次日，知湘楼中。

　　易清寒与忘渊不知多早就来了，正在和一位姑娘交谈着。“棠姨。”之前因为与青愿熟识，见过几面棠姨。见青愿那般唤她，风烨也习惯跟着一起叫了。海棠听着这熟悉的称呼，还以为是青愿回来了，转身一看却是风烨正站在她面前：“烨儿？”从风烨拜入崚幽峰后，就没什么联系，如今相见。却还是如当初一般温暖。风烨过去对易清寒他们行过礼后，转身就问起海棠来：“棠姨，你可曾见过青愿？昨日我见他匆忙逃走，可是出了什么事？”

　　海棠叹息道：“烨儿，你信愿儿吗？你们都是我特别喜欢的孩子，若非是出了让他恨之入骨之事，他又怎么可能去杀人？！”满腔的愤恨不觉油然而生，说着是叹惋他不该杀人，却又十分心疼。“棠姨，青愿的性格你我都很了解，他不是那种喜杀之人！我信他！棠姨可否告诉我，我离开的这些时间里，他出什么事了吗？”先前易清寒跟忘渊前来询问，却未问道半点有用的信息。现在风烨在她面前，有些事她觉得可以告诉了。

　　“愿儿他，并非是你离开这段时间出的事。而是有些事情他想了许久，近日才开始有所动作的。烨儿你可曾记得，他对你说过他眼睛的事情？”风烨一愣，突然回想起好像当初青愿对他说过此事。他说自己有个很美丽的娘亲，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格外的动人。可是奈何自己不争气，从生下来便患有眼疾。无法睁开眼看这大千世界，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让自己重获光明。只是这‘机缘’，青愿却从未对他说过。

　　在一旁听完这一番言辞的忘渊，忍不住发问道：“你们说他从出生就有眼疾，可是后来就莫名其妙的恢复了，随后又连着杀这么多人？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之事？恐怕是早有预谋吧，你说对吗，寒？”易清寒从进来之时就一直气定神闲的端坐着，这些事情连忘渊都十分诧异。他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并没有太大的神情。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与他的娘亲熟识，亦与他交好。可知道他娘亲的墓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