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霜初度》ivo

23、第二十三章

　　有了苏缃黠的帮助，进展又快了许多，陈子墨顾不过来这么多的人，现在交给苏缃黠也能轻松许多，苏缃黠虽然平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相处起来其实还是很随和的，虽然不笑，但是神情也没有陈子墨这么冷漠，很多顾忌着陈子墨的人在面对苏缃黠时候反而能放松下来投入到练习当中，总而言之，大家的状态都调整的不错，尤其是周舟，面对陈子墨总是紧张，有点结巴，大体上找不出什么明显的缺点，就是多多少少让人觉着还可以再改进一点点，等到苏缃黠来了之后陈子墨才明白这点欠缺，放松，演讲就是要让受众有放松的感觉，在平平淡淡的事情，幽默诙谐的语气中道出让人发人深省的道理，而这点周舟和其他一些同学总是没法面对着他做到，大概是他很吓人，陈子墨心里想着。
　　“那学长我就先走了，祝你们一路好运”苏缃黠给陈子墨道别，他们马上就要坐车去参加比赛了。
　　“好，再见”陈子墨回过神来跟苏缃黠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这下子车上的人就到齐了，陈子墨坐在靠近门一个比较低矮的单独座位上面，翻看着比赛流程，周舟是他们学校最后一个，陈子墨思考着到时候自己要不要从观众席离开一下，免得在给他造成压迫感。
　　周舟坐在车中间一个靠窗的位置，前面坐着一个挺高的男生，挡住了视线，周舟只能把窗边帘子拉开一条缝向外面看，车开得很平稳，如果不是看到景物飞速后退大概是察觉不到正在以这么高的速度行驶，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
　　旁边的男生看周舟看着窗外，神情忧虑的样子，猜测他是不是在担心演讲的事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是不是在担心演讲比赛的事情啊。”
　　不知道怎么回答，周舟点了点头，那个男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开始开导周舟，给他讲了很多自己以前比赛时出现的窘态，犯得愚蠢错误，周舟听他手舞足蹈的边比划边说，引的前面后面的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还有几个人按奈不住也分享起来，周舟突然想到陈子墨为了说服他让他参加比赛说的事情，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陈子墨害羞的脸红，也是唯一一次，不小心笑出了声。
　　旁边的男生看他这样也开心的咧嘴笑了，周舟虽然很腼腆，但是帮他们纠正发音的时候是真的认真严肃，不掺杂一点私心，可以说和以前他特意去请的外教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差别，这也导致不只是他还有很多男生女生被周舟纠正过的，哪怕他们是同一年入学的学生也总是把他当成家里年龄最小的弟弟一样看待。
　　陈子墨听见后面传来的嬉笑声，合上手里的流程介绍，没有去制止他们，低头看了看手表，九点多了，他们七点多一点出来，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到了，车子这时候一个拐弯转进了一个停车场，陈子墨看见外面的景色就知道已经到了，等师傅停稳汽车，陈子墨站到车道中间：“大家排好队，分开从前后门出去，到车外面等着，不要乱跑，一会儿我会点名。”话音刚落，车门就打开了，大家像是出笼的鸟一样，蹭蹭蹭跑了出去，在外面恰着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一月份的天气应该是很冷的了，周围除了行道树和常青的植物，其他地方都是死气沉沉的，他们的到来倒是让这里增加了一点生机，呼出的气成一道道白雾，转眼又消失在空中，好奇的打量着面前壮观的建筑，比赛明天开始，还有很多外地学校没有来到或者已经在附近找宾馆住下了，总之附近就他们这一辆大巴车，今天主要还是带他们看看场地，熟悉一下。
　　“大家排好队，准备点名了”陈子墨任他们在原地疯狂了两三分钟之后才说话。
　　听到陈子墨的声音，大家自觉按从高到低的个子排排好，一队男生，一对女生，周舟个子最矮，就站在陈子墨身前。
　　“丁黎乐”
　　“到”一个女生举起手回答。
　　“刘芸”
　　“秦青”
　　“赵越”
　　．．．
　　“周舟也到了”陈子墨低头看了一下在眼前的周舟，把名单收了起来，转过身去带他们往场地里面走，一楼是前一段时间大概是用来展览什么的，台子还没拆干净，有一点点凌乱，有四五个人正在打扫卫生，手脚麻利，估计在明天之前就能全部清扫完毕，这里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二楼才是，陈子墨轻车熟路找到去二楼的楼梯，带着大家上了楼。
　　二楼比一楼整洁了不止一点点，左边是一排透明的窗子，这会儿正开窗通着风，窗子下面是一排黑色的皮革椅子，一个人都没有，窗子对面有一个会议室，透明玻璃的，能清楚看见里面，大概有十几排的座位，座位正对的就是舞台，一个大的白色幕布垂在那里，是用来演示ＰＰＴ，看视频之类的，幕布右边有一个大约到胸口下面的演讲台，上面还立着一个话筒，被扭得不成样子，可能是来参观的学生扭得，但也不确定。外面会议室旁边是一个茶水室，现在锁了起来，不能窥探里面构造，陈子墨知道，里面也没什么，一个自助饮水机，一个咖啡机和一堆没用过的一次性纸杯，是明天给评委用的。茶水室再往里，延伸到走廊尽头是一个厕所，这会儿不听话的同学已经遍布整个走廊，有几个去卫生间，几个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吹冷风，几个研究茶水室上面锁的样式，试图用头发丝来撬锁，大部分还都是到了会议室里面，从旁边的楼梯走到台上看的或者是评委席指指点点的，只有周舟一个人哪里也没去，刚刚跟在陈子墨后面，现在也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进去看看吧”陈子墨冲周舟说了一句，打开门进去了，周舟紧随其后，其他人看见陈子墨进门，也不在那里坐着吹冷风了，从厕所出来的也一溜小跑跟了过去，不一会儿人就都聚集在台前，陈子墨指了指左边一个红色的大幕布说：“演讲之前你们就站在这里面等着”几个腿快的一步跃到台上，掀开帘子，里面排满独立的小板凳，和外面的座位差别不是一点点的大，好几个都苦着脸，大冬天这待遇也太让人难接受了吧。
　　陈子墨瞪了一下那几个人，那些人自知理亏扔掉帘子跑回原地站着，陈子墨接着说：“讲完之后从右边过，不要从前面台子下来，等大家都讲完，评委评出来等级之后在离开，听到了吗？”
　　“听到了”大家嘹亮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响起回音，把外面刚刚来到的另一个队伍吓了一跳，大家见有人来自觉主动排队站好，那势头不会比站军姿差上几分，另外一只队伍也不甘示弱，腰板站的挺直，带队的是个女生，陈子墨记得她，是上次比赛的第二名，那个女生也认出来他了，微笑着点了点头，陈子墨也点了点头，带着学生从后门出来，女生带着她学校的学生从前门进去，等两个学校的人分开之后，队伍重归混乱，都在暗戳戳的猜测陈子墨是不是和这个女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周舟听着很难受，回想刚刚女生的样子。
　　高马尾束在身后，上身是衬衫和长款风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让人一见就不可避免的生出好感，像是一个发光体，还有和这个年龄不符的成熟感，陈子墨也是有和这个年龄不符的成熟感，两个人很配，这个想法一露头就被周舟无情的打断了。
　　“学长，刚刚那个姐姐你认识啊”一个小男生不要脸的凑上去问，自认为和陈子墨关系不错，也不怕他。
　　其他同学听到都支棱起耳朵，周舟也不例外，虽然想尽力装的平淡些，但还是略微偏了偏头，抿起了嘴唇，低垂着眼睑。
　　陈子墨扫视了一圈，看到大家和他对视上尴尬而不失好奇的眼神，冷冷答道：“有时间关心这些，不如想想明天的比赛”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嘁声，周舟也失落的低下了脑袋，陈子墨没理会他们，径直上了车，其他人见当事人避而不谈又问不出来也就熄了心思，或者说是掩藏了心思可能更恰当一些，少年人就是这点好，总有很多事能占领他们的心思，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等大家都上了车，陈子墨又开始点名：“丁黎乐”
　　．．．
　　“周舟”陈子墨叫了一声，没有人应
　　“周舟”又叫了一声，周周旁边那个男生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周舟这才回神，一下站起来，大声喊了到。
　　“下次注意一点”陈子墨点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
　　“好”周舟弱弱答了一句，脱力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男生看到，一脸疑惑不解，学长刚刚没发飙啊，可以说是相当温柔了吧，怎么是这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想不通，所幸不想了，这会儿兴奋褪去，早起带来的疲倦感一阵阵袭来，大家陷入梦乡里面去，大巴车里只有司机放的广播还正在响，是陈鸿宇的理想三旬，浑厚的男声在车厢里缓缓流淌，陈子墨见大家都睡着了，示意司机师傅把音乐关了，车厢里静的只剩下车子引擎的声音了。
　　到了宾馆，大家还都是睡眼惺忪，情绪不大高涨的样子，陈子墨也理解她们的辛苦，没有再长篇大论，剪短交代几句明天早点起床化个妆，就让他们两人一组领房卡去休息，自由活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