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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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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苏楉已经昏迷四天了,我很担心。
我开始恐惧这种,苏楉躺在病床上的平静。
终于到了这天晚上,苏楉醒了。
刚看见我的那一瞬间,苏楉的眼神是茫然的。
“苏楉,我来找你了。”
苏楉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罗生……”
“嗯。”我强忍下哽咽,不去看他苍白的面孔,“你……感觉怎么样?”
苏楉什么没说,低着头,不敢看我的脸。
“张雷和我说了,这几天他和我说了许多这几年你的事情,你别怪他,是我逼他说的。”
我看着苏楉消瘦的脸颊,轻轻说道:“他和我说,有一次你喝醉了,吵着要看烟花……”
“对不起,罗生,对不起。”苏楉看着我,脸色苍白,声音还没从声带损伤中恢复过来,沙哑的要命。
“苏楉,这不怪你。”我打断他,“那不是你的错。”我心疼的要命,紧紧握住苏楉的手。
“老大,你醒了!”
是张雷。
我看了一眼苏楉,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朝他笑了笑:“你们说说话,张雷他很担心你,我先出去,你们聊我马上进来。”
苏楉还是紧紧拽住我的手不放,好像怕我消失一样。
我无可奈何,只能抱抱他,“苏楉,我不会走的,别担心了。”
我揉了揉苏楉的发顶,示意着安心。
我对张雷点了点头:“我出去等你们。”
我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我知道苏楉害怕,我也很害怕,来源于是对未知的前路的恐惧。
他们聊了一会儿,张雷走了。
“罗生哥,我们聊完了。你……”张雷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我淡淡笑道:“没事的,你想说什么说吧。”
张雷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罗生哥,我看的出来,你是很关心我们老大的,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见过老大对谁露出过那种表情,可能我说这些有些僭越,可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解除误会,一直幸福下去。”
张雷的真诚让我愣了好久,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流:“张雷,谢谢你。”
“快进去吧,老大等着你呢。”
二十四、
我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坐在苏楉身旁,用手捋平苏楉额间的碎发 。
那一瞬间,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
“苏楉,我很想你。”我低着头,喃喃自语。
苏楉的声音开始颤抖:“罗生……”
“你是……哭了吗”
苏楉温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
我的泪水决堤,顺着脸颊流下,我强忍着哽咽,低着头不去他……
“苏楉,我后悔了。”我突然开口。
苏楉的动作一顿:“后悔什么?”
“我们明明有很多时间的,却……”
却丢掉了那么多时间,我抬起头正视苏楉。
此刻,我感到无比的遗憾。
遗憾当初我们曾经应有过的时光,那些零散的、美好的片段。
苏楉的眼神一痛,“罗生,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再谨慎些就不会……”
“不,苏楉,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拥抱住苏楉,身体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
“我说过,这不怪你。”
“苏楉,等你好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们去美国。”
苏楉显然被我震惊到了:“罗生……”
苏楉的眼瞳放大由震惊到难掩激动,我怕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次。
“苏楉,我们结婚吧。”
“好,罗生,我们结婚。”苏楉轻轻一笑,温柔了这半粒红尘。
二十五、
我和苏楉这段时间对方的话越来越多,渐渐好像回到了以前。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楉和我就像一对普通人一样,闲话着家常。
我突然想放弃这一切,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找个小镇,不用多繁华,足够装的下两人就够了。然后就这么和苏楉把剩下的日子走完。
也挺好。
“苏楉,最近想回家了。”
“突然想起小时候咱们放学回家经过的那条巷子,你还记得吗我最爱吃的那家烤地瓜,你买了一个,我一下子咬了一口,烫的满嘴泡,哭的要命,结果回家你差点挨打……”
“还有隔壁的胖婶儿,她家门口种的月季花,我说好看,你竟然隔天偷偷给摘下来放在我屋子里了。”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眼前尽是小苏楉的模样。
“还有呢,你还记得我早恋被请家长的事情吗,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件事和你有关,怪不得你当初知道的时候那么生气,原来从小就是个小醋包……”
“苏楉。”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苏楉没有回答我,他躺在病床上正睡着,睫毛的阴影落在脸颊上。
二十六、
谁也想不到,苏楉的病情就这么突然恶化了。
明明几天前还越来越健康的人,突然就进了手术室急救。
我站在长廊,靠在墙上,整个人都如同呆滞般,直到张雷的喊声……
“罗生哥,这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严重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这怎么……”一米八的壮汉此刻哭的不成样子。
我突然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可以在下一秒就突然离开你了。
而这种煎熬,好像每一个人,在人生中都会经历。
这种心脏好像缺了一块的空虚感,会在生命流逝的威胁中,在每一分钟,痛苦的折磨着你。
心脏处传来的压迫感,让我渐渐喘不过来气,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未确诊的心脏病。
我只能定定的看着“手术中”这几个大字,恳求着上苍垂怜,不要抢走我的苏楉。
等待的过程是痛苦的折磨,我好几次想透过那冰冷的门,看看里面的苏楉。
可看见的,却是漫无目的的黑。闻见的,也是那刺鼻的消毒水味。
就在那种恐惧即将把我整个人吞噬掉的边缘时……
门开了。
走廊里乱成了一片,我看着急救室的大门打开。
我不敢去看医生的表情,怕听到期望的之外其他的什么答案。
“谁是家属?”医生问了句,“谁是苏楉的家属?”
我疯了一样:“我是,我是苏楉的家属。”
“很幸运,病人挺过来了,恭喜你!”
我想,那些难捱的岁月,终于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