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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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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图造反的叛军小朋友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分身虎牙将军也恢复成了一只,地上躺尸。来护宫的高手自称是风竹公子的手下,个个身手不凡。
四位大神施了隐身咒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扫尸大军打扫卫生。
时运胳膊肘戳了戳荣德,荣德星君看了他一眼,不做声。时运又戳了戳,连挠带怼,荣德忍无可忍皱眉看着他,“何事。”
“有一事觉得奇怪。”
荣德无语盯着他。时运知道他相同的话短时间内不愿意重复第二遍,于是自动说道:“三界之主更新换代,都是旧的消亡,新的重生。余仙君沦为凡人,取而代之的是锦歌仙尊统领鬼界。像如今这般一界两主的局面,实属罕见。”
“不是罕见,是违背天道。”荣德道。
时运一愣,看着他。
天道这种事,乃伴随万物生出的永恒不变的定律,连玉帝都无法左右。他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时运话锋一转,“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是不是该上去拜拜?”
“……”
“别不说话啊荣德星君。”时运嘀咕道:“以前大家同为仙友,品级一样。现在人家真身找回,让我想想……”
时运摸着下巴,“天鬼大战之时我在哪里来着,好像连飞升的功德都没有攒够吧,荣德你也是,你……”
“闭嘴。”
“……”
时运吃了个闭门羹,刚想吐槽就见荣德向远处两人走了过去。
“拜见鬼王殿下。”荣德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时运也急忙上前,规矩一拜。
望着昔日的天界同僚如此生疏,梁余吸了吸鼻子,“不必客气,大家认识几百年,我什么样子你们最清楚,以前如此,今后亦是如此。”
时运咧开嘴笑。
“事不宜迟。”汤锦歌道:“还有最后一个。”
梁余点点头。
派来镇压造反军的高手无人带领,可见这支队伍的忠诚度。
梁余不禁对这位风竹公子有点好奇,他在位期间其实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偶尔听说风竹公子游历人间,又在哪个烟雨之地邂逅了哪位美人之类的佳话,便也不再对他细细打听。
现在看来,这位公子并非外人看起来那样。
…………
四位大神又偷摸地潜进风竹公子的府邸。
“说我是神仙我自己都不信。”时运蹲在屋檐上支着脑袋,“这要是让天界同僚知道我短短几天闯了一群凡人的窝,肯定被笑死。哎,本仙君的颜面何存。”
荣德看了他一眼,又撇了撇他的手腕,“罪仙还有颜面?”
时运刚要发作,一名夜行衣打扮的人翻墙而入,恰巧撞到了时运的后背。黑衣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静了片刻,气息压得极好。
确定真的没人,眼神依旧没有松懈,翻身入院。
荣德责备地看了时运一眼,时运装看不见。
梁余趴到汤锦歌耳边小声道:“你觉没觉得,荣德对时运格外上心。”
“那你觉没觉得。”汤锦歌正脸转过来,两个人距离极近,“我对你也特别上心。”
说完,他拍了一下梁余的屁股,“走了。”
梁余:“……”
流氓军师!
黑衣人轻车熟路,在枝繁叶茂的院子里一路深入。四个人跟在他后面,一路走下来,梁余不禁对这位风竹公子更加好奇。
这位公子的府邸既不像蒋政那样破败,也不像虎牙那样威严。小桥流水,烟雨人家,颇有江南一带大户人家的感觉。
而且什么都刚刚好。
梁余找不出什么词来准确形容,总之就是不多不少,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什么都刚刚好。
黑衣人停在通往湖心亭的小桥入口,半蹲跪下,“属下办事不力,围剿虎牙将军途中出了变故,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挠。”
此时,“神秘力量”四人组早已站在亭中东看西瞧。
时运研究着挂在柱子上的剑,荣德眼神勘察四周,汤锦歌靠在柱子旁。至于梁余,他对风竹公子太好奇了,直接招来一道风,吹开了四面落下来的帘子。
可惜帘子吹开,本人脸上还是带着一层纱。
“无妨。”坐于亭中的人拿起茶杯在面纱下抿了一口,“结果是好的便好。”
时运:“不错不错。”
荣德:“懂道理,礼待下属。”
两位“评委”再次上线。
梁余也觉得比起之前两位,这位风竹公子真的好太多,起码正常。
说话间,风竹公子的额头隐约发出淡黄色的光。
“那是……”
“天子之印。”汤锦歌道。
某种程度来讲,这是上天选中的人界统领,额头的光就是最好的证明。想当年梁余当皇帝的时候,每每投胎出生之时,必定全身上下都裹在金灿灿的光里。
“太好了。”梁余攥起拳头往手掌一拍,“就是他了。”
汤锦歌看着那道光看了许久,道:“再等等。”
“?”
黑衣人跪在地上犹豫,“可…可属下没有完成大人交代的全部任务。”
“我说了,结果是好的便可。”
黑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无须多言兄弟,跟了个好主子算你有福,你主子马上就要是皇帝了,偷着乐吧。”梁余嘴贫道,虽然他知道这个黑衣人听不见。
“属下告退。”
风竹公子点了点头,又在面纱下抿了一口茶。
就在三位大神感叹后继有人之时,院中传来一声惨叫。原来那看似茂密好乘凉的府邸小院里种的全是食人花。
此时在月色的笼罩下身型放大了无数倍,足有一个成年男人高。就见食人花的花茎缠住黑衣人将他举起来,张开带刺的血盆大口。
“大…大人!大人饶命!”
坐在亭中的人像是没听见般继续喝他的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黑衣人瞪大眼睛,血丝布满眼白,全然没了刚才翻墙时的从容。血盆大口俯冲而下,一口将他活活吞了。
食人花满足地左右摇摆,不一会又恢复成原来小巧的样子,安静地“种”在一旁休息。
小院恢复寂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土壤的颜色黑中发红。
“有些人,就是没礼貌。”风竹公子声音温和,自言自语笑道:“好好的大门不走,便要翻墙。”
他望向刚才黑衣人翻过的地方。此时这里正站着四位大神,脸色各异。
“哎呀呀,再一,不能再二了哦。”风竹伸出食指。
“他…他能看见我们。”
时运是脸色最不好的那个,隐身咒是他施的,这个人简直是赤/裸/裸/地挑战他作为天界仙君的权威。
“理论上不会。”荣德道:“但他有天子之印,就不好说了。”
时运捂住脑门儿,他招谁惹谁了,下凡摊上这么个事。
比这还头痛的,是另一件事。
皇位候选人,三个折了俩,剩下这个……一言难尽。很显然,在大家心里这位公子不是最佳候选人。
梁余戳了戳汤锦歌,“你相国公的势力是哪位?”
“最后才想起我,伤心。”
“……”
“好了,不闹了。我那位是我精挑细选挑出来的,一般不轻易露面,不然将军和我走一趟?”汤锦歌的声音加了法术,旁边两人听不见。
………………
于是有两位大神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金蝉脱了壳。
梁余印象中,他前世为人的时候,从小就频繁来往于宫中和相国公府,有时候提着剑,有时候抱着书,有时候拎着母后亲手做的点心。
每次一入门,无一例外都能瞧见正在晒太阳的汤锦歌。这个时候他一般直接上去掀开盖在汤锦歌头顶的芭蕉叶,冷冷看着他。而后者总是揉着他的脸蛋,毫不避讳地亲一口。
眼下,相国公府一片寂静。
自打相国公去世后,府里就死气沉沉。白灯笼挂满屋檐,招魂蜡烛日夜不熄。
两人走进去,恰巧看到的就是几个跪在灵堂前的人,正在研究着什么。
“大人,相国公大人惨死,您是咱们最后唯一的希望了。”其中一个人道:“皇位之争万万不可马虎,如今蒋政大势已去,虎牙昏迷不醒,只剩下一个风竹。此人行事严谨,高深莫测,千万不能疏忽大意。”
“知道了。”跪在最前面的人道。
他微微抬起头,烛光映在他的侧脸上,竟然与汤锦歌有几分相似。
“这是?”梁余望向身边人。
“装有我一分灵识的人偶。”
梁余挑眉,“哦?说到底咱们的锦歌仙尊还是有意争夺这人界皇帝的位置,连自己的灵识都分出来了。”
“毕竟他还年幼。”
梁余一愣,“他?”
这时,远处“咚咚咚”传来脚步声,短小轻快。
跪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刚转身就被来者扑了个满怀。那人小小的,头到男人的腰,整张脸埋在男人的肚子前,两条胳膊都环不住男人的腰。
“殿下。”男人道。
小人抬头,露出一双天真烂漫的大眼睛,“哥哥。”
梁余:“……”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在人界同父异母同父同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