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城》麦子两万不卖

30、（小1番外）

　　千帆下班回到家后感觉有点不对劲，具体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外面天黑了，外面灯火通明了，千帆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只打开了客厅的灯，千帆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肚子到点开始叫。
　　好像这时，他会走到厨房里，或者餐桌前，笑。
　　千帆揉了揉可怜一天没进食的肚子，叫外卖太慢，干脆随便煮点什么填饱就好。
　　想着就进了厨房，橱柜里还有一袋方便面，伸手拿出来后又放了进去。
　　好像这时，他会害怕被发现，服从似的在冰箱里找些食材做一道简单的菜肴。
　　以前没有做菜的习惯，冰箱里也是一次性购买的保存。
　　晃了晃脑袋，千帆打开了冰箱，果然是各种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什么时候呢？
　　拿了西红柿和鸡蛋，千帆拿出来白面，准备做个西红柿鸡蛋面。
　　红汤煮的浓稠，一把白色的细面扔了进去。
　　是这样吗？还是不是。
　　千帆有点记不清了。
　　拿筷子搅了几下，提着白面也断了，他觉得肯定是熟了。
　　用碗盛好后，他端着一碗看上去还不错的西红柿鸡蛋面上了餐桌。
　　手机刚拿出来就看到备注“万狗子”的那一栏发来了消息：
　　“帆哥下班到家了吗？”
　　千帆被面烫着没留神，扔下手机倒了一杯冰水含一口在嘴里。
　　“少喝点冰的，对你胃不好。”
　　千帆疑惑的转身，没有人啊？
　　可能是自己幻听了。
　　重新坐下，打算等面凉一点再下嘴。
　　奈何肚子还在叫，他顺手在客厅的茶几上拿了一包很少开的零食。
　　“？”
　　自己有一周逛超市的习惯，但每次有买这么多的零食吗？
　　他好像又听见有人轻叹。
　　拿起手机：
　　“到了。”
　　“吃晚饭了么？”
　　“正准备吃。”
　　千帆想了想，把那碗热气腾腾冒出烟的西红柿鸡蛋面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啧。”
　　那边发来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包。
　　“看来没有许一后，我帆哥的生活直线下降啊！”
　　千帆用手试了试碗的边缘，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刚夹了一筷子粘着蛋花的白面，就看到万珂发来了这样一条消息。
　　“呲溜”一口。
　　“谁是‘许一’？”
　　有点淡了，盐没放足？
　　起身进厨房准备加勺盐，回来就看见放在桌上的手机亮着屏疯狂震动。
　　千帆皱了皱眉，接了。
　　“帆哥，你没事吧！”
　　万珂在话筒的另一端忧心道。
　　“没事啊，就是盐加少了。”
　　“……”
　　我是问你这个吗？？？
　　“帆哥？”
　　“嗯？”
　　千帆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自己坐下又吃了一大口。
　　不咸不淡可以了。
　　“你不，认识，‘许一’？”
　　千帆嘴里嚼着面，含糊不清却又毫不犹豫的说：
　　“许一？不认识啊。我干嘛要认识他？”
　　万珂在那边忧虑的咽了一口口水。
　　一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许一的存在，二是被他帆哥嗦面的声音给一下子勾出了馋虫。
　　“你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了？”
　　千帆又喝了一口汤。
　　万珂：“……”
　　“帆哥你等一下。”
　　千帆不明所以的停了下来，然后就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开门：
　　“老钱，我要吃面！”
　　万珂冲外面大喊。
　　“吃吃吃，这几点，不才吃过吗？”
　　对方像是从哪里刚出来。
　　“我又饿了嘛……”
　　委委屈屈。
　　千帆差点把口里的面笑吐出来。
　　“行行行，你等我把碗洗完。马上就给你做。”
　　之后又是一阵嘀咕：
　　“我怎么找了这个败家玩意！”
　　万珂高兴的扬声道：
　　“老钱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
　　万珂一回来，就听见他帆哥在电话那边无情的嘲笑。
　　“啧，帆哥你偷听别人家里话。”
　　万珂没有被偷听的羞愧感，而是满满的失落：“帆哥你变了。”
　　“哪里变了，不还是你爷。”
　　你变得虚伪了。
　　你变得薄情了。
　　你变得不认识那个人了。
　　万珂叹口气。
　　“可惜小万子不能再给您暖床了，已经被别的大爷包养了。”
　　“？？？”
　　面条吃光了，剩着几个西红柿和蛋花在汤中沉沉浮浮。千帆犹豫了一下，将小半碗的汤喝完了。
　　他以前不怎么喝汤，觉得喝汤还不如喝水直接。
　　但就有人偏说汤里营养多，硬是盯着他喝完了整碗。
　　千帆怎么也不能忘记那碗汤里含着一整块还没煮化了的盐巴。
　　渐渐地，千帆也就接受了汤类的存在，虽然有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拒绝。
　　“岂有此理！我千大爷的专属小暖床，还能被别人包去！”
　　“我！怎地，不服？”
　　万珂从房间里出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正巧在厨房忙活的老钱听见，气冲冲的跑来宣誓了自己的主权。
　　“哟，是钱大爷啊！以为姓钱还真的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
　　万珂在旁边笑出了眼泪。
　　“你……人在我这儿，你能怎么样？”
　　“呵，不怎么样，小万子的第一次在我这儿呢！”
　　“？？？狗男人！”
　　狠狠的挂断了电话，老钱转过身看着笑到在沙发上打滚的万珂：
　　“真有这事？”
　　？？？
　　“小屁孩中间隔个枕头的也算？”看着老钱放心的表情，万珂沉默一会儿道：“帆哥很少会允许有人睡在他旁边。”
　　“大了后连小孩都不行。”
　　老钱和万珂都沉默了。
　　“面应该快好了，我去端！”
　　万珂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兴冲冲的跑到餐桌前坐好。
　　像极了一个等待老师发糖果的幼儿园小朋友。
　　“面好了！”
　　万珂看着刚出炉的面，冲着老钱笑了一个，“老钱真好！”
　　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慢点吃……”
　　老钱看着狼吐虎咽的万珂，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老钱……”
　　“嗯？”
　　“我难受。”
　　万珂抬起头，眼泪大把大把的掉，嘴里的面挤得腮帮子满满的。
　　老钱找来垃圾桶让万珂把嘴里的东西吐掉，然后绕过餐桌，抱住浑身颤抖的万珂。
　　“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老钱让万珂的下巴磕在自己肩上，轻轻安抚他：“你难受我也难受。”
　　万珂忍不住，眼泪鼻涕放肆的往外冒。
　　老钱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争取不让自己崩溃。
　　比他更早认识许一的老友不会难过吗？不。如果他也崩溃了，那万珂就没有什么可以依靠。
　　他必须忍着。
　　即使血腥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
　　待哭够了后，老钱拿出一抽餐巾纸，仔仔细细的将万珂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去。
　　万珂还在后劲过得抽抽。
　　舔干净自己嘴上的血，把桌上坨在一起的面倒掉，老钱坐在他面前，问：
　　“哭够了吗？”
　　“不，不知道……”
　　老钱头一次听说还有不知道自己哭没哭狗的小傻子。
　　摸了摸万珂乱糟糟的头，老钱柔声道：
　　“哭够了，就带你出去散散心？”
　　万珂还红着眼，声音断断续续：“散，散什么，什么心？”
　　“我的小蠢狗，今天情人节。”老钱温柔的抱住万珂。
　　“出去，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总比闷在家里哭要好。”
　　“有，有你，哪儿，都，都行。”
　　老钱笑了笑，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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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千帆笑着“被”挂断了电话，不但没生气，压抑的心情好像还缓解了许多。
　　千帆想，以后工作得空的时候还是要找老朋友们聚一聚。
　　许一，是谁？
　　也许也是哪个老朋友。
　　千帆将厨房收拾好，餐饱后的他伸了伸懒腰，看了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明天还得起早去上班呢！
　　走进浴室，习惯性的想洗个温水澡，手刚一碰上把手，就好像有人按住，“现在冬天，你在开玩笑吗”？
　　千帆想了想，觉得是自己最近压力过大了，洗了个热水澡后匆匆进了被窝。
　　相对身上的温度，它很凉。
　　凉的都快刺骨。
　　千帆慢慢将身子蜷入被中，满是他的气息，平常高大的肩背在此刻显得十分薄弱。
　　手里捏着一副银蓝色的耳机，他在无声的哭泣：
　　“许一……”
　　“我在。”
　　！！！
　　一双温暖的手将他的腰际环住，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轻轻靠在他的后背，熟悉声音和气息仿佛活了起来。
　　“不要离开我。”
　　千帆转过身抱住了他，在一片漆黑中准确的摸索到他的唇，思念泄出笼。
　　温存片刻后，千帆还是不肯松开，生怕怀里做了一个梦。
　　外面的月光微微洒了进来，照得许一眼里如星河般莹润，他轻轻吻住千帆的眼角：
　　“情人节快乐，小千师兄，还有……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是现代的节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