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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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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这日可以来得这么快。
田阿娘死了。
自己发了一场高烧后莫名其妙受到了田家的注意。
田家二子在期间看过自己一次后开始也便得怪怪的。怪到一年后,田家二子伤了风寒,去了。
是的,田老爷算得上最正视的二儿子,在寒冬中去了。
一年去了田阿娘,和差点的三儿子田儒,二年就去了二儿子田风若。
于是,受不了打击的田老爷身体抱恙,夜夜咳嗽。田家大娘子抱着仅剩的大儿子哭了好几天。
于是,田儒在田家的地位再一次被忽视,好不容易可以在太阳下名正言顺的跟着孔先生学习的日子,也算是结束了。
田家大娘子认为是田风若去看了他后沾上的,整个算算,就把责任都推给了田儒,就是田儒害了田家二子的。田老爷躺在床上,像是老了好几岁,听了这话没承认也没否认。
正巧田家大娘子和田家长子看着田儒不舒服,生怕田老爷去后把财产分给一个疯婆娘的孩子。
趁着夜,雇了几个人,将田儒捆了扔在了野外。
田老爷知道了这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
那几天整个田府一片死气,全都默认了田家就一个长子一个幺妹。
田家生意开始还行,顺风顺水的,加上二子对生意上还颇有造诣,所致田家在当地也算是一富商。后来发现了三子田儒聪颖,好读书,商途有二,仕途归三,两手抓的,多好。
事有意外,长子扶不起来,二子夭折,三子生死不知,幺妹迟早要嫁人。
如此看,田家是要不行了。
但偏偏田家还是在表面上撑了一两年。
也就一两年,田家开始走下坡路。
帝都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大商户,大手笔收购了田家旗下的产业,驱散了田家在别处庄子里的人,断了所有田家的财路。
明眼人看出来了,这就是针对田家的,所有也没有人敢冒着整个身家去救援一下田家,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田家。好在也只是针对着田家,与其他商户却是正正当当的做着好生意,互利互惠。
高兴之余,他们也不知道田家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田家人更是郁闷了。
有人说,可能是田阿娘在火里笑着诅咒了田家。
于是田家将后院封了,还请法师做了法渡了田阿娘。
依旧没好转,又有人说,田二子的墓可能挡着风水了。
于是田家人二话不说的挖开田家二子的墓赶忙换了地方。
没好转,还有人说,田三子的鬼魂来找的麻烦。
于是田家人又跑去扔田儒的那个山头祭祀。
一来二去的折腾,田老爷从半夜咳变成了整日都咳。田家大娘子愁得头发都白了,见谁都气,整天都骂骂咧咧,有次差点和一个菜贩当街骂了起来。长子没去烟花巷,郁闷时会暴躁的在房内摔东西,田家生意在他手上是一日比一日糟糕。幺妹本来谈好了一个富豪的儿子,门当户对的,
但是出了这个事,那边便开始商量着要退了。
田家似乎又回到了田二子去世的那几日的死气沉沉。
变故就在一夜之间。
清晨,一个经常来送菜的小贩敲了许久的田家侧门,还是未有人来开门。
都起晚了么?还是自己来早了?
想着,他突然的低头一看,扔下自己宝贝的菜,尖叫着跑开了。
一股股血成小河般的从门边渗出。
当地衙门在一个时辰后就将田家查完封了,上报之时也不知道是谁将田家灭了个门,田家与谁结的怨,只得将这作为一个悬案来结。
悬案?
百姓们可不这么想,能拿来饭后资谈的,怎么还能算得上是悬案。几人聚在一团,就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场,聊着聊着,没准还真能谈上真相的一丝丝边角。
有人那晚打更,路过听到田家里有尖叫传出,以为是自己着了魔,没敢细听就跑了。
有人醉酒归家,在另一条街上看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影子,以为自己还没醒,抱着酒瓶又睡了过去。
众人听罢哈哈哈大笑,纷纷嘲笑是误事。
结合了前端田家的所做所为,众人猜想了另一个故事:田家三子没死,活着又过来复仇了。
有人起夜开窗透风,说看到一人,还真像当年的田家三子,田儒。
众人哈哈哈又是大笑,但这次笑完后也就沉默了下来。
谈谈就好,不要非得给自己找不愉快。
远处一人看了一眼这边,拉低了斗笠,往城外走了去。
......
呆了近一月,酒也喝了,沙子也吃了,风也该吹够了,田儒觉着再不回去,自己的身子还真要随着沙子飘散在这边塞中。
马是骑不了了,贾思找了一辆马车,无奈的扶着田儒进去了。
好生道别后,一骑铁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临走前一夜,图桦现了身,交于田儒一封信,田儒看完后就着香炉的小火烧了。咳了几声,田儒又把图桦喊了出来,图桦以为又有什么任务交代与他,便出来见了。
田儒给自己和他倒了杯茶,拍了拍对面的桌面,道:“坐。”
图桦犹豫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了。
“来聊聊,不要拘束,好歹也看着我那么久了。”
“小图桦,我问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哥哥。”
“做何事的?”
“也在为殿上做事。”
“唔......挺好,像我,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了。”田儒撑着头,闭目像是在回忆,随后又自己嘲笑了一番:“那还不是我自找的。”
图桦不敢搭话。
田儒之后又跟图桦聊了许多,小图桦几乎是有问必答,耿直的让田儒有点想笑,竟是摸出了一瓶酒相与图桦分享,但被图桦以公务在身给拒绝了。田儒笑了半天,自己一个人喝了。
还多亏图桦把他扛上床,才免得伤寒加重,彻底下不了床。第二日走着顺顺当当的,田儒坐在马车里,头还有点微微发胀。
正躺着休息,田儒听见外面惊呼了一声“大人”后就没了声响,紧接着又是兵器相交的声响。
田儒心一沉。
遇见劫道的了。
......
“报!将军,随着田大人的探子道田大人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什么?”贾思停下手中的事,立马道:“领一路精兵,随我去救田大人。”
“是。”
“将军,这可算是擅离职守啊!”
“何来一说,他在我边塞出的事,只要关系到了,就不算是离了。”
“将军!”
“别废话,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将......”
“走!”
怎能不会去救,他可是田儒啊,是愿意在雪天陪他喝酒的平青啊!
......
“田大人,小心点。”图桦扶着田儒,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田儒应着,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手臂上的伤口也在衣物上晕开。
图桦赶忙帮着捂住,实在不行就停了下来,撕开自己的衣物帮他捂住。
田儒推了一把图桦,忍着疼痛道:“你先走。他们要找的是我。”
“我不走,圣上说了要我保护你。”
“保护我?”田儒笑了一下:“其实他巴不得我死了。”
这样他的所作所为就没人再知道了。
图桦愣了一下,咬着牙:“我不管,我要跟着大人一起......”
“不一样......”田儒淡淡道。
“怎么不一样?”
“你还有人惦记着,还有一个流着血里的。而我,只有我。”
“不!大人,你还有,还有我,还有贾将军呢。”
“呵!贾思......”
“大人,别感慨了,起来。他们追上来了。走,我们快走啊!快走啊!”图桦见田儒行动不便,意志低沉,干脆推了一把田儒,挡在追兵来的那道路上,抹了下嘴角的血迹,横刀护着:“大人,你先走,图桦替您护着这不平之路,愿您往后无人再论您生死。”
田儒想不到自己还能笑出来,但待在原地并没有动。
是个护主的好孩子,可不能让他真死在这无名之地啊。
“大......”图桦听见后面没了声响,以为田儒依旧走了,正松了口气,哪知一柄手刀就将自己敲昏了。
田儒将图桦拖到一处,用枝木叶子遮好,顺手夺了他别在腰侧的一把小刀,他前面握在手上还是留给了图桦防身。做完这些,田儒颠了颠手上的小刀,觉着刚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
贾思赶到时,田儒正和那群“匪徒”交手。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看着比花儿还娇贵的田大学士,杀起人来比谁都狠。
即使腿上中了一箭,腰上手臂上的血在不断的流着,脸上也是血迹遍布,但他的眼神还是狠冽。扫过贾思带来的精兵,那群精兵连带着贾思都感到一片后怕,生怕田儒杀红了眼,他们也得遭殃。
都愣了一下,一个人的头就呱唧的滚了下来。
“平青!”贾思心疼的喊了一声,挥手,后面的人开始上去厮杀。
贾思一跳飞跃到田儒身边,一剑挑掉了周围涌上的人。
田儒见着贾思,艰难的扯出笑,道:“还有,贾将军呢......”
说完,心里微微一松,咳了几声,吐出一滩血,直挺挺的在贾思面前倒下。
贾思抱着昏迷的田儒,满眼通红:“留下几个活口,带回营中再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