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不闻鹿漓

6、第六章

　　小金毛吃完早饭不久就走了，宿舍里只剩下吴桪和夏昭两个人。
　　夏昭在宿舍转了好几圈了，找不到事情可做。瞅着吴桪正窝在沙发上看昨天训练的视频，趴在沙发靠背上，脑袋也凑了过来，说：“吴老师，今天什么安排呀～”
　　吴桪把ipad关掉，一本正经的看着夏昭：“夏昭，你跳的真的很烂。”
　　“……”
　　要是搁以前夏昭的性子，现在估计已经一巴掌呼上去了。但听了小金毛的话，他对眼前这人都点佩服，更是心疼。夏昭沉默着翻了个白眼，不愿意搭理吴桪。
　　但吴桪显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并不在意夏昭的沉默：“现在去公司吧。带着换洗衣服就行。”他没等夏昭回应，就起身把抓起自己放在玄关的黑色背包，回头说道：“你要想在月查赶上进度，这几天要辛苦点了。”
　　“啊……”夏昭在心里打了点退堂鼓。但话都放出去了，可不能轻易退缩。
　　在百无聊赖的等电梯时间，夏昭打量着吴桪。吴桪的身材真的很好，明明比他年纪小两岁，但因为宽肩和稍微高点的个头，看起来比他更像哥哥。
　　夏昭：“哎，我说你这人，小小年纪，怎么天天一身黑啊。”
　　他属于非常纤细的平板身材，从头到脚，除了个头，就像没发育开一样。脸也是充满朝气的童颜。吴桪与他恰恰相反，细腰翘臀，17岁的喉结也异常突出，男性荷尔蒙散发的完完全全。夏昭看着心里不禁感叹，有的人可能天生就是吃偶像明星这碗饭的。
　　“简单，不用搭配。”吴桪侧着头看着他。夏昭不爱黑色，穿白色的次数最多。俩人站在一起，活活俩黑白双煞。
　　俩人前后脚进了电梯，吴桪按完楼层扭头看着他，“坐电梯还怕吗？”
　　看样子是怕的，夏昭又缩回了昨晚他待在的角落里。
　　夏昭的弱点既然已经被冲破，他就没再掩饰了：“怕啊……恐高不是病，怕起来要人命啊。”
　　“呵……”吴桪轻笑了一声，没再过问。

　　走去公司这一段，一路无话。夏昭安静地走在吴桪身边，他找不出什么话题跟吴桪聊。今天的天气很好，昨晚大概是下过雨了，道路还泛着点潮气。今天的风不像昨天一般闷热，反而是有点凉爽的感觉。
　　夏昭很久没有跟人这样在路上步行过了。自从成年之后，出门都开着他那招摇的911。今天这样久违的步行，让他感觉心里总是有的一股毛躁似乎渐渐安静下来了，比开着跑车驰骋的感觉要好得多。他心情很好，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你怎么，哼个歌也能跑调？”吴桪侧头看着夏昭扬眉的模样，心里也轻快了点。但这歌，是真的听不成。
　　“吴老师……你这一早上已经打击我两次了。有你这样对你的莘莘学子的嘛？”夏昭听了，一把手拍上吴桪的肩膀。
　　这一掌下去，瘦削的肩膀硌得他掌心生疼。
　　“……”吴桪也被拍得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恢复到了平静的表情，“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我只有你一个学生，称不上莘莘二字。”
　　夏昭抽回手，看着掌心处泛起了一道红色的印记，皱着眉说：“不是……你怎么这么瘦啊吴老师，公司虐待你不给你好好吃饭啊？”
　　“呵……没有……光长个子了，不长肉。”
　　这话在夏昭耳朵里听起来，就是变相的说他矮呢。
　　“你哥我1米78，四舍五入就是一米八，也够用了好吧。”夏昭点了点脚尖，拼命想证明自己的个头儿，“再说了，什么时候轮到你鄙视我的语文水平啦，高中上完了么你！”
　　话刚出口，夏昭就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果然，吴桪顿了一下脚步，歪着头看着夏昭：“我没上过高中。”
　　“为……啊……你们训练这么辛苦……读书这种东西就交给那些没天赋的凡人吧！哈哈！“夏昭眼瞅着吴桪的表情，为什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被他吞回了肚子里。小金毛今早说，吴桪的家庭有点复杂，他这么小就进入公司，说不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自己又何必多嘴，揭开他的伤疤。
　　吴桪扭过头，淡淡地说了句：“嗯。凡人。“
　　夏昭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己根本就多余安慰他，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把自己定义为没天赋的人了。

　　公司门口，吴桪熟练地用门禁卡刷开了大门。夏昭跟着，刚想进门，就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那是不是那个练习生！吴桪！蹲到了蹲到了！”夏昭听到身后几个少女的惊呼有些愣住了，这才发觉，自己前面的这个小孩儿都有粉丝了。
　　一个粉丝使劲冲着吴桪挥手，手里还拿这个袋子，上面贴着吴桪的Q版大头照，看样子是送给吴桪的礼物。她被保安无情的拦下，但热情并没有被阻挡住。她冲着俩人大喊：“吴桪！吴桪！照顾好自己呀！”
　　夏昭“嗤嗤”地笑出了声，压低声音敷在吴桪耳边打趣道：“哟～都有粉丝了～人气挺旺呀～”
　　话音还没落下，更强烈的一股尖叫盖了过来——
　　“另一个也好帅！”
　　“对啊！他们好有爱！以前怎么没见过！”
　　“啊啊啊啊！快拍快拍！”
　　“……”
　　夏昭愣在原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要做何反应。高中虽然没少被女孩儿追求，但是哪有这阵仗来的猛烈。
　　吴桪挑了挑眉，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夏昭：“你也有粉丝了。”
　　“赶紧进去！”夏昭拉了一把吴桪的胳膊，先前他一步，把他拽进了大门里。
　　沉重的金属门缓缓合上，把少女们的尖叫挡在了门外。
　　“还不好意思了？”吴桪看着夏昭把自己拉的紧紧，指尖处都泛起了白色。
　　“当然了！这一大早大呼小叫的！我不会要火了吧！”夏昭确定了周围安全的环境，才放开吴桪的胳膊，“你还挺淡定啊？”
　　“习惯了。”吴桪处变不惊的神色印证了，他是真的每次都会经历如此规模的上班仪式。
　　夏昭朝着吴桪撇了撇嘴，心里骂了句臭屁小孩，对着玻璃墙的反光，赶紧抓了一把头发。

　　“今天来的挺早啊。”A班的教室并不如预期那样空无一人。周晓芸今天没有穿她的恨天高和职业装，而是换上了运动鞋和休闲服，看起来年轻朝气了不少。
　　“芸姐。”吴桪朝周晓芸点了点头。
　　周晓芸其实没有料到夏昭今天会来，她只知道这个点在这等吴桪不会错。看到夏昭跟着吴桪进来，惊讶之外，心里还有一丝安慰。她本来想嘱咐吴桪多照顾照顾夏昭，她怕夏昭这个少爷脾气跟吴桪的严肃性格相处不来，何况俩人还成为了室友，但现在看来，完全是她杞人忧天了。
　　夏昭站在门口，向周晓芸招了招手：“芸姐，你来一下。”
　　“咳……我先出去一下，吴桪你先练吧。”周晓芸没忘带上练习室的门，夏昭叫她出去，恐怕是不想吴桪听见他们的谈话。
　　周晓芸：“相处的不错？”她看着夏昭，觉得他心情看起来不错。
　　“嗯，吴桪和李泰易人都不错。”夏昭一边说着一边在包里摸索他的手机，“芸姐，给。”
　　手机被碰触的一瞬间屏幕就亮了，夏昭看到林一奇发了数不清的微信给他。昨晚打完电话后夏昭再也没有碰手机，现在也没有要回复信息的意思。
　　周晓芸有点吃惊，她没想到夏昭会做到这种程度。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是离了手机就哭爹喊娘的，更何况是从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夏昭。
　　周晓芸瞪着眼睛问道：“嗯？交手机？这么认真？”
　　夏昭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真挚地回答：“既然决定要开始，就要遵循这里的规则。”
　　周晓芸笑了，夏昭不像是开玩笑，“好。加油。”周晓芸伸手想摸摸夏昭的头，却被夏昭侧身躲了过去，“嗯？”
　　夏昭赶紧朝教室里看去，还好吴桪背对着他们正在调试音乐，没空注意他们两个人的动作。
　　“芸姐，以后在公司见我，就别特殊对待了，让人看见多不好。”周晓芸的手还停在半空，夏昭笑嘻嘻地扶着她的胳膊轻轻地推回她身旁。
　　“哈哈……行！”周晓芸笑得更开心了。以前的夏昭不是这个样子的。搞特殊待遇的事他可没少干过。记得他高中时，夏昭嫌弃学校的饭不好吃，专门让司机每天变着花样送外卖，有时候中午还在教室宴请同学，别提把老师搞得多头疼了。
　　夏昭把背包重新背好，再三嘱咐道：“你给我姐也说一声，让她在公司瞧见我，就装作不认识！还有，我没手机了，她找我的话就打寝室电话。”
　　“好～你放心吧。”周晓芸应着，看到吴桪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抱着胳膊，歪着脑袋看着俩人，快等得不耐烦了。
　　“我吴老师等着我呢。芸姐再见！”夏昭咧嘴一笑，推门走进了练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