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带真龙回家》周吴郑王

5、第 5 章

　　次日天堪堪亮，张楚还在朦胧中就被推醒。“二少爷，该起身了。”张楚拍拍自己的脸，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眼前一屋子古色古香的木床竹椅，叹口气，还在这儿啊。
　　他昨日被老太傅灌输了一通这个世界的历史。只晓得这里是东黎国，年号元德。哪个朝代哪个皇帝都和记忆里对不上。一边用凉水洗脸一边内心晒道，怕是不小心撕裂了时空，掉到了平行时空的某个平行过去的某个点吧。一脚踩空踩进了虫洞黑洞什么的，怕是这洞里千年世间才一瞬间，说不定等自己回去，其实不过就是黄粱一梦。就着帕子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水，吃了两口端上来的清粥小菜，又接过阿默递来的药捏着鼻子一口干了。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当一天顾子琛就好好活一天顾子琛的日子吧。
　　阿默帮他把衣服穿戴整齐。心里有些疑惑，自家二少爷自幼有些洁癖，许多事不爱假他人手。这场病醒来之后却添了几分娇气。他哪里晓得，张楚捏着几片衣服连扣子都不晓得要如何系上，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抬头望天伸着手等阿默给他把衣服一层层穿好。
　　出门的时候天还没透亮，顾文泽已经在门口等他。见他过来也是微微一笑，牵着他手，低声问他，“可会骑马？”见到张楚一脸惊讶，晓得他不会，也不在意轻声笑道，“子琛也不善骑术，我们今日坐车去。”
　　借着微薄的晨光，张楚从透过门帘看马车外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古朴房屋，有些做早市的门面已经开始营业。远处还能见到烟囱里飘出的炊烟袅袅绕绕升入空中。马车的车轮压过青石板马路。年代感的味道扑面而来，张楚一瞬间有些失神，这古意竟然是真的。他伸手从路边垂下的树枝上抓下一把树叶揉碎在手心，真实粘腻的触感。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放下他们二人。宫门口的小太监很是熟络地跟他们打过招呼。入宫的路只可步行，顾文泽故意带着张楚落后几步，不时轻声提点他几句，宫中的建筑和景色。张楚却越走越心惊胆战。这怕是真的，他竟然真的在这个时代进了这个时代的皇宫。那些看过的古装片在脑海里汇聚成型，凝成一张不怒而威俊朗少年的脸，冷然喝到，“大胆，竟敢欺瞒本王，给本王拿下！”
　　“兄长，”他口中有些苦涩，“我今日到底是来干嘛的？真要给那太子审问吗？”他怕是直接没命回去了。
　　顾文泽好笑道，“我竟然忘了与你说这个？子琛自幼便是太子伴读，你今日当然是进宫来读书的。”
　　蒙头一棒。张楚两眼发黑，哆哆嗦嗦，“兄长，我。。。我不会写字。”
　　“你不识字？我这两日听你谈吐，倒也不似不识字之人。”顾文泽惊讶地挑眉。“不不不，”张楚连忙摆手，“字我都认得，可我不会用毛笔写字。”他顿一顿，“在我们那儿，用的笔不一样，字也稍微有些不同，文章也不一样。我怕。。。我。。。闹笑话。”更怕我穿帮。他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顾子琛少年成名，自幼就有神童的称号。张楚忍不住苦笑，他是理科生，从小也不爱舞文弄墨的，毛笔更是没怎么抓过。这会儿叫他用毛笔写文章作诗，怕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他皮下不是本人来。
　　顾文泽倒是放下心来，“无妨，子琛本身也是不爱说话的沉闷性子，张。。。”他原本想喊张兄，对着弟弟的脸也实在有些为难，索性免了称呼，“你只待安静不做声便可以了。今日太子也要上学，旁人也不敢为难你。”他指着不远处道，“前方便是太学院，我不便过去，你。。。多注意。下课后，兄长来接你。”
　　太学院门口，少年的太子已经早早候在门口。
　　此时太子尚且十六岁，还未入主东宫。顾文渊比太子且年幼一岁，才十五岁。张楚二十岁大二的青年突然回到正在长身体的十五岁纤细少年身体内，难免有些不习惯。
　　手腕胳膊实在太过纤细，自己看自己也觉得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他摸摸脸，这张少年纤细清秀的几乎雌雄模辩的脸也未免太阴柔了。顾文渊身体偏瘦弱，又倾心专研功课，不常晒太阳，肤色更是苍白的透着脆弱感。张楚心里悠悠叹气，右手拍着自己的左胳膊，太瘦了，太瘦了，不行啊兄弟，咱可得好好补补。
　　赵亓一早已经等了小一刻钟了，远远看着那人左摇右摆晃进来，还伸手摸着自己的胳膊，嘴巴里嘀嘀咕咕，偏偏还是顶着子琛那张纤细清秀的脸，气的眼前发黑。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快步走到那人面前，“磨磨蹭蹭你做什么呢？摸来摸去，子琛的身子也是你能摸的？”
　　张楚见他走过来正要打招呼，却被一顿抢白，平白也添了几分脾气。“怎么滴，现在这是我的身子了，我不仅摸，我一会儿还要把着他兄弟去如厕呢。”
　　赵亓几时听过这等三俗言语，头几句还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了，直接气的热血翻滚，脸皮涨得通红，指着张楚又实在不好惊动他人，眼中飚出的寒光恨不得化成刀子扎这人一个透明窟窿才好。偏偏又不舍得伤了子琛身体，真是硬生生气的胸口疼痛，只得狠狠甩了袖子，低声骂了句“竖子野人。”
　　他前半句骂的文绉绉，后半句张楚听懂了，却也不痛不痒，这等杀伤力还比不上他平日和上铺的兄弟打招呼呢。却也突然想起来这小太子的身份，知道自己不好真气到他，忙忙搬了个梯子，“太子爷别跟我计较，我没见过什么世面。”
　　赵亓倒也真不好追着他骂，又怕惹出什么事故。只用眼刀刮了他一眼，压低嗓门冷声道，“你如今顶着子琛的脸，我也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别给我做出什么怪样子来，丢了子琛和我的脸。”
　　我能做出什么怪样子来？摸摸鼻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这一举一动落入太子的眼里，脑门又爆出一团青筋。张楚眼角瞥到，忙放下手服软，“你也别盯我盯这么紧，我心里紧张。等会儿还得靠你罩着我。”
　　赵亓不再搭理他一径往太学院里走。他还没有正式入主东宫，眼下还是在太学院与一众皇子一起读书。张楚跟在他身后。一进门，几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原本或站或立，这会儿都一并站好了行礼，“太子哥哥。”张楚默不作声跟着赵亓手指的方向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