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各自保密 ...
-
当那张背面还粘着不知名污渍和阿布胡乱记的账的羊皮纸——顺便说一句，这是猪头酒吧能找到的最好的羊皮纸了——被送到格蕾丝手上时，克莱尔正在尖叫棚屋外，震惊到失魂落魄。
霍格莫德村很小，从邮局飞到哪里都不用了几分钟，所以克莱尔在光亮灭掉之前九溜到了屋外，这是个没有门窗的鬼屋，乱七八糟的木板钉成了墙面，有的缝隙还不小。
克莱尔绕了一圈，找到一条合适的空隙，趴在上面看过去，有几个人在走动。
“你们该走了，我觉得……”是莱姆斯·卢平！
“把灯关上！看在梅林的份上！”布莱克扑到还想再点燃一支蜡烛的佩迪鲁身边，灯灭了，一切陷入黑暗。
克莱尔从没听过卢平用这种暴躁的语气说话：“都活得不耐烦了吗？赶紧离开！到打人柳那边去。”
克莱尔眼睛移开那条缝隙，把耳朵贴得更近了一点，他们又在搞什么鬼？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音，波特说：“我们在那边等你。”吱——刺耳的门板声响起，应当很久没有上润滑了。
后来，克莱尔再次想起这一晚时，觉得这声开门声是最温和的。
痛苦的喘息声，无辜灯泡的碎裂声，在黑暗中，一切声响都被放大，没法再藏匿。克莱尔搞不懂卢平在干什么，直到尖利的、由于痛苦而变得诡异嘶哑的狼嚎钻进她的耳朵，这是——这就是所谓的她在假期一直没有听到过的鬼哭声。
“该死的见……所以……这才是闹鬼的原因。”克莱尔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是他请假的原因，也是假期里从不闹鬼的原因……”
克莱尔没有注意到她正坐的位置旁有一块很大的裂缝，屋内的黑暗里一个身影向她缓缓移动。他闻到——人的味道。他激动地颤抖，瞧，那个甜美的猎物还在无知地发呆呢。
他俯下身体隐藏自己，然后扑了过去，但坚硬的木板阻挡了他，“咚”的一声响，他开始愤怒地抓咬阻挡他的东西，终于惊醒了发呆的人。
狼人的长吻从缝隙里露出一尖，克莱尔的声带也拒绝工作，尖叫声都堵在喉咙里，她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坡。那狼人还在疯狂攻击刚刚那个位置，她似乎听见了木板的断裂声。
她想起了受伤的杰克、脾气暴躁其实心很软的阿布，想起了沉睡的父母，还有对这一切无所知觉的村民们。
圆润的月亮散发柔和的光芒，她喜欢月亮，当然也喜欢太阳，阿布曾说她“总是精力旺盛”，杰克说“那是生机勃勃”。她想起卢平，在别人打架时保护她的卢平，一起喝黄油啤酒的卢平，在她胡闹时总是微笑的卢平，他不是这样的。
我…该怎么办？
克莱尔回头看那间屋子，在月光下，它摇摇欲坠。
如果他突然冲出来该怎么办？现在已经没有人清醒着了。
克莱尔回头爬上矮坡，她希望有那么个夜游的人突然冒出来问她要去哪儿，那么她就不用继续接近那间屋子了。她找到被丢下的飞天扫帚握在手里，祈求一点支持，抽出魔杖对准墙板上数不清的缝隙：“速速加固、速速加固、速速加固……”
她因为恐惧和不知所措而哽咽着，把狼人困在黑暗里。
终于，屋内陷入了纯净的黑暗。屋外的克莱尔精疲力尽，她安静地呆在露天里，于是成功地感冒了。
——
杰克把他在病床上仅有的精力都拿来嘲笑克莱尔，而小姑娘皱着眉头不理他，也忘了继续逼问他那个秘密是什么。现在她拥有了另一个让她焦头烂额的秘密，除了绝口不提之外，她没有心情干别的。
花了比预计更久的时间才回到霍格沃茨的克莱尔也养了几天病，她抱怨说因为生病没有再见到杰克，等下次去一定要问到那个“已经不稀罕了”的秘密。
格蕾丝没有起疑，克莱尔有点心虚。
格蕾丝用了一下午的休息时间谋划了自己第一次违禁行为，主要分为两个步骤：
第一步，指使艾比拐走洛丽丝夫人。
第二步，等待费尔奇到处寻找他的“可怜的、不知在哪受苦的洛丽丝”。
计划很顺利，当格蕾丝从变形课教室出来时，费尔奇也正在等待着麦格教授，询问教授是否见到过他的洛丽丝。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弓着背走了。
很好，一楼没什么人。格蕾丝站在费尔奇办公室前：“阿拉霍洞开！”
房间很小，格蕾丝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但她不觉得是霍格沃茨太吝啬，因为这个房间的风格跟费尔奇先生奇妙地相似，他一定很喜欢这里——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串亮晶晶的手铐和脚镣，看来它们的主人经常擦洗它们。
“登记簿飞来——”一张破破烂烂的羊皮纸飞过来，羊皮纸一端在格蕾丝手里，另一端还留在抽屉里，十多尺长的登记簿。
作为管理员，费尔奇的办公室过于好闯了一点。格蕾丝相信即使是脾气最好的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也会有迎接不速之客的“礼物”。
把其他想法抛到脑后，“让我们好好看看——”格蕾丝自言自语。
“标记显现：莱姆斯·卢平。”她用魔杖点点羊皮纸，有点担心不小心会把它戳破。
格蕾丝喃喃自语：“莱姆斯·卢平进出校门的时间——开学，去掉；假期，去掉；去霍格莫德村，去掉。”
长长的羊皮纸上空空荡荡，他就像个再正常不过的霍格沃茨学生，没有出入记录。
但格蕾丝知道他有时会请假回家照看生病的妈妈，她还知道莱姆斯以母亲生病的名义请过不止一次假，而他的母亲显然不住在霍格沃茨，但羊皮纸上又写得清清楚楚：他从没在不正常的时间里离开过学校。
莱姆斯在干什么？看来四人组能成为一个小团体，到底是有原因的，不只是波特和布莱克的一厢情愿。
格蕾丝低头思考了一阵，再次挥一挥魔杖：“禁闭记录飞来。”
禁闭记录比登记簿要短一些，毕竟后者记录了全部霍格沃茨学生的出入情况。但托四人组的福，并没有短很多，一眼看过去，全是“波特波特波特……大布莱克大布莱克……”
格蕾丝回忆着，上次的草药课上，詹姆他们把一半学生好不容易挤出的一杯螺尾草的汁液洒在了教授的玫瑰花盆里，当时莱姆斯就不在，否则他会救下那可怜的玫瑰的——日期：十月十一日。
只要找一下只有波特、大布莱克和佩迪鲁的禁闭记录，那么真相就会大白——
九月十二日，大布莱克、佩迪鲁试图进入霍琦夫人的办公室未遂，禁闭三天；波特进入扫帚间，损坏扫帚两把，禁闭两周。
八月十三日——
格蕾丝觉得好笑，詹姆的禁闭是不是已经排到毕业之后了？
只是这些日期，未免太规律了……
“如果你想知道，费尔奇先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格蕾丝尖叫一声，迅速把羊皮纸胡乱扔出去，盖住了桌上的灯，屋里变得幽暗。雷古勒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神出鬼没的雷古勒斯回身关上门：“荧光闪烁。”他举起发光的魔杖，催促她：“快收拾啊。”格蕾丝觉得他好像在笑话她。
“咳，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格蕾丝凑过去，他们错过了午饭时间，她自告奋勇带他来厨房找吃的。
一路上保持着微妙的笑容但不说话的雷古勒斯终于愿意出声了，他简洁地表示：“我原本打算去礼堂吃饭。”
意思就是因为看到格蕾丝而错过了午饭，而她不能说：“你可以不用主动帮我望风。” 这太没良心了，而且如果真的被费尔奇抓住，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格蕾丝心虚地笑了一下，假装忙着在那个装满水果的碗里找梨子，实际上她很清楚它在哪。
她拉开了梨子变成的门把手：“欢迎来到厨房。”
“先生和小姐！想吃点什么呢？”小精灵们眨巴着眼睛把他们簇拥在中间。
格蕾丝选了一个简单方便的：“土豆泥沙拉，谢谢。”
小精灵们灯泡似的眼睛又转去看雷古勒斯，他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也一样。”
格蕾丝准备老实等着开饭，雷古勒斯说：“我还以为你要自己做呢。”语气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委屈。
格蕾丝心想，这是错觉。
“我做饭水平比做甜点的水平还要差。”格蕾丝真诚地说。
“哦。”雷古勒斯说。
“要不要试试这个？”格蕾丝掏出一把绵绵糖——眼疾手快地把混在里面的空糖纸挑出来，这些糖纸很好看，她原本想留着——硬糖的外形，放进嘴里就会变成软绵绵的糖浆。
看到雷古勒斯“为什么之前没有给我”的表情，格蕾丝急忙解释：“是海黛做的！新品！”
莱姆斯应该感谢雷古勒斯，格蕾丝直到回了寝室才有心思想莱姆斯的问题。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格蕾丝扪心自问，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莱姆斯的身份，她大概不会继续跟他接触，因为狼人总是邪恶的。但莱姆斯不是，他总是颇有礼貌，成绩也不错，从没伤害过别人——如果不把劫道组的行为算在内的话。
他不应该为大多数人的偏见而承担代价，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各自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