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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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舟漕帮最近的州府叫荆门府，到这荆门府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一条就是必须翻过荆门山才能到的陆路。而这荆门山，以前倒是畅通无阻，最近半年，不知从哪里来了二十多个悍匪在这扎根，专门抢劫沿路的货物甚至是少女，就连杀人也是家常便饭，官府几次派人围剿也都是败落而回，无疾而终。
舟自横了解了些状况后，毫不犹豫打起了这荆门山的主意。她可不会放过这样一条大门路，唯一通往荆门府的陆路，这条大鱼她吃定了，二十几个悍匪而已，亏她还以为会有百来个贼匪。
在荆门府的一家成衣店铺脱下长裙，换上轻便的劲装，舟自横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荆门山的官道十分安静，只能听到两旁风吹的树叶响。走了一会，舟自横还是决定不贸然暴露自己，从树林间摸进他们的大本营，逐个击破更有把握，指不定打群架的时候哪个贼匪暗中伤她就亏大了。
越摸越上，隐约听见大笑声，舟自横加快速度往前，几步弹跳，落在了一根较为隐蔽的树干上，观察眼下的情形。
三名大概七八尺高的贼匪围着一名娇弱的姑娘，姑娘跌在地上，紧抱着怀里的包袱发抖，一点点地往后挪，想要逃离这令她恐惧的地方。
“小美人，你想跑到哪去呢？”中间的贼匪□□着蹲下身，抓住地上姑娘的小脚，不让她再往后半分，“别害怕，哥哥不会伤害你的，就是想请你去家里坐坐。”
姑娘挣扎着想要把脚抽离出来，却是将绣花鞋留在了那贼匪手中。
“哟，小美人迫不及待地将绣鞋脱了，可是急着以身相许，哥哥满足你。”一把将姑娘的布袜扯下，露出一只白嫩的脚来。
姑娘原本还忍着的泪水瞬间落下，梨花带雨，令人心疼。
“好娇嫩的小脚，小美人，如今我兄弟三人都看了你的脚，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夫君，你可要好好伺候我们哈哈哈哈！”
噗呲！
电光火石之间，只看到中间的贼匪被一把漆黑的弯刀串膛而过，钉在三尺外的泥地上。
舟自横用自己的披风将姑娘全数盖住，免她见到过于血腥的场面。
腰间的匕首顺势而出，还未反应过来的另两个贼匪就直接被抹了脖子，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拔出鸿鸣，舟自横将三具尸体拖进荆棘丛盖起来，这种强抢民女之徒，死不足惜。
清理掉尸体，舟自横小心地掀开披风，轻声地安慰着，“姑娘，没事了，贼人已经没了。”委婉一点说没了，舟自横怕说死了会吓到人家姑娘家家的 ，但姑娘的眼泪依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不过也是，任哪个黄花大闺女被男人看了脚，还是这种山贼，都不太能接受。毕竟姑娘家的脚，一辈子也只有父母与夫君才能见得。若是被看了去，就一定得嫁与那人。
“姑娘，那三个山贼已经死了，你不会嫁给他们的，我保证。”
呜咽声渐止，睁开眼，姑娘慢慢看清了此刻在她面前的人，是个素未谋面的姑娘，还有她的身后，有好几滩血迹。
血腥味令她反胃，想吐却是没能吐出什么来。
“你没事吧？”舟自横见姑娘难受，出声询问。
姑娘摇了摇头。
“那便好，姑娘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舟自横有点担心这柔弱不堪的姑娘家再遇到什么危险。
姑娘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荆门府的方向。
“你家在荆门府？”
姑娘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舟自横猜想这姑娘应是从别的地方来荆门府投靠亲戚的。
“地上凉，姑娘我扶你起来。”舟自横握住姑娘的手，就察觉到了姑娘整个身子虚弱无力，应当是刚刚被吓的。
好人做到底，舟自横替姑娘套上布袜，穿好绣鞋，背起身形只比她小一点的人，安稳地走在下山的路上。
姑娘有些不自在，弱弱地挣扎着。
“姑娘莫再挣扎，我乃习武之人，虽同为女子，但体力却比大部分男子还要好上许多，背姑娘去往府城不成问题，相信我。”
一会儿后，姑娘安安静静地趴在舟自横背上，让这位才见第一面的女侠带着自己慢慢往山下走。
距离荆门府还有半里路，姑娘的手从舟自横的肩上滑落，舟自横停下脚步，轻轻地将手搭回自己肩上。
这姑娘居然在她背上睡着了，舟自横无可奈何，又不好将人叫醒，毕竟受了这般大的惊吓，定是累极。
不知该将人送往何处，舟自横没得法子，最后带人进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
小心翼翼地将人从背上转到床榻上，再替她盖好被子，舟自横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好人，虽说自己现在是个打船劫货的贼匪头子。
坐在桌边喝了口茶，舟自横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正事给忘了。
瞧了一眼睡得还算安稳的姑娘，舟自横心想着也罢，这姑娘不能说话已是老天给的惨事，若还被贼人掳去失了清白，岂是一个惨字能道清这其中的酸楚悲戚。
天色渐暗，舟自横飞鸽传书给几位叔公，自己要在荆门府里过夜，然后让小二送些吃食来，吃饱喝足后，仍不见姑娘醒来，舟自横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合衣躺在姑娘身边睡下。
晨曦微露，晨鸡报晓，客栈上房的床榻之上，舟自横像是一条八爪鱼，双手搂着身旁人的腰，双脚缠着身旁人的双腿，脑袋好死不死埋在姑娘家的双峰间。
姑娘幽幽转醒，朦胧间感受到身体的束缚和胸前的重压感，僵硬了身子。
看清在她身上放肆的人后，一颗心又落回了原地。这位救了她的女侠，睡相居然如孩童一般，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慨。
重新闭上眼睛，姑娘强忍着羞涩，一动不动，怕自己一动会吵醒自己的救命恩人。
忍着忍着，姑娘的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又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舟自横悠悠转醒，朦胧间，将怀中的人抱得又紧了些。手里的抱枕触感过于舒适，令她想要再赖一会床。
脑子一瞬间清明，舟自横才想起这里并不是在自家的岛上，是昨日落脚的客栈，而且怀里更不是什么长抱枕，是在山贼手里救下的一位姑娘。
“女侠，您醒了？”
怯生生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惊地舟自横立刻弹坐而起，惊诧地看着此刻躺在她身旁的姑娘，“你……你会说话！你不是哑巴！”
姑娘也慢慢坐起身，背靠墙面，屈起膝盖抱着，脚藏在了被褥底下，“昨日受了惊吓，一时失声，女侠莫怪，小女叶蓁绝无欺瞒女侠的意思。”
“你叫叶蓁。”舟自横倒是很能抓住关键之处，见姑娘点点头才继续道，“哦——是这样，是我错认叶姑娘为哑巴，我该道歉才是，这怎么能算是姑娘欺瞒。”舟自横挪到床沿边，穿鞋下床，对着铜镜理了理一晚过后有些凌乱的发丝，拍拍身上的尘土，整理得当后才转过身继续看着仍缩在床角的叶蓁。
“一会儿让店小二送来早饭，我先替你去置办一身衣裳，叶姑娘对衣着可有什么要求没有？”
叶蓁摇了摇头，不想再麻烦女侠，刚想开口拒绝置办衣裳的事，随着一阵疾风吹过，屋子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叶蓁只有感慨女侠这雷厉风行的作风了。只是她与女侠确实是初次见面，女侠为何对她这般好，难不成茶楼里那些说书的话本子都是真的，江湖里的习武之人都是侠义之士，都会在她们这些平民百姓遭受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救她们于水火之中。
几声叩门声打断了里头乱想的思绪，“客官，您的早点到了。”
叶蓁回过神，理了理自己的妆发，才打开门准备接过小二手中的早点。
只是门外站着不止一个店小二，足有四个，其中一个更像是账房先生的穿着。
“这……”面对这样子的状况，叶蓁有些说不上话来。
“这些都是您房里另一位客官所点，她让小的告诉您，她不知道您的口味，就将店里有的全点了一份，让您挑喜欢的先吃，她一会儿就回。”掌柜的抬手一摆，店小二们便将手中的吃食全数摆放在圆桌上，“您请慢用，有需要随时叫我等。”
麻薯，油泼面，馒头，清粥，咸菜，炒面，包子，馄饨，桂花糕，蒸饺……这顿早饭，过于丰盛。
这大概便是话本子里所说的仗义疏财了吧。
舟自横走进一家布庄，将布庄内有的瞧着合适的成品衣裳全买了下来，布庄掌柜的眼笑眯成一条线，派人打包好并跟在这位阔绰的姑娘身后，送货上门。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只就着咸菜喝下了一碗清粥，再吃了两块桂花糕和半个馒头，叶蓁看着剩下一桌子的食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实在是吃不下了。
房门被推开，叶蓁立马站起来望向门口，果真是女侠回来了。
“把衣裳放那边的矮桌上就行，你可以回去了。”
舟自横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指了指床边的矮桌，布庄的人听命放下东西，阖门离去。
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舟自横抓起一个包子就塞进嘴里，毫无淑女形象可言，虽然她本就不是淑女。
大快朵颐的同时，她也没忘问候一下此时站在她对面的叶蓁，“叶姑娘吃饱了吗？”
从未见过或是听过有女子是这般用膳的，被舟自横进食的数量与速度惊住，叶蓁愣了一会才答到，“饱了。”
埋头继续苦吃，直到桌上只剩下一堆的空碟子。
“叶姑娘，你先挑件衣裳换上，然后我送你回家。”取出手帕擦干净嘴，舟自横就坐在凳子上等着。
叶蓁取了最上边那件走回床边，正待脱去外裳，奈何舟自横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自在，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换过衣裳，即便舟自横与她一般同为姑娘家。
“女侠……你可不可……”
“叫我舟自横就可以，不用女侠女侠的叫，听着怪别扭的。”舟自横挠挠后颈，有些羞赧。
“是，舟姑娘。”叶蓁也涨红着一张脸，再次开口，“舟姑娘，能麻烦你转一下身子吗？”
后知后觉的舟自横点点头，背对叶蓁，心中倒是腹议了一番，先前师姐们连沐浴都是一起的，大家都是女子，无伤大雅，也不知道这叶姑娘在介意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