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小玫瑰》宋南

4、第 4 章

　　夜里的上海。

　　华灯初上，热闹奢靡。百乐门门口人来人往，脂腻粉香，歌女的乐声传出来，勾着行人的脚步。

　　乔楚生笑着伸手任由舞女搂住自己的胳膊，往舞厅里走，却看见白幼宁拦在了前头。又听得一声“四爷”，眼皮一掀，就见虞知妍靠着柱子，面上笑意清浅。

　　舞女打量了一下白幼宁，有极快的扫了一眼虞知妍：“这是？”

　　路垚插缝介绍，指了一下白幼宁：“她呀，是他未婚妻。”又指了一下虞知妍：“这位是女明星虞知妍小姐。”

　　百乐门消息传得虽比不上长三堂，但也算灵通，舞女又看了眼虞知妍，心叹这气质非凡，听有些姐妹说，上海来了个法国回来的女明星，据说姓虞，长相已经不能单单用漂亮形容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白幼宁耍宝说是来商量婚礼的。舞女松开了手，才觉得虞知妍收回了目光。

　　“原来如此，那我在里头等着四爷。”舞女说完步伐匆匆地进去了。

　　“什么事啊？”

　　白幼宁来是为了通神会点传师之死的事儿，等她说完了，虞知妍才走近来，塞了个东西进乔楚生的大衣口袋里。

　　“我呢，是来送请柬的。”

　　白幼宁晃了晃手里的两张请柬。

　　“只是来送请柬？”女人身上的奶香气儿扑了满鼻。

　　“来这儿，当然得跳舞啊。”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四爷不跳吗？”

　　路过刚才的舞女时，虞知妍停下来听见乔楚生说：“你先回去吧。”

　　舞女撒娇道：“那四爷下次记得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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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腰肢很软，不堪一握，掌心肉细腻。贴得近，吐出的气息打在脖颈，不知道吃了什么，气息里都带着浅香。

　　搂着腰的手紧了些。

　　“你弄疼我了~”尾音百转千回，像是娇嗔。

　　虞知妍微微抬头，唇不经意擦过乔楚生的下颚，两人皆是一顿，动作都慢了半拍。

　　白幼宁和路垚也在，看见这一幕，同步捂住眼睛：“非礼勿视。”又忍不住张开一条缝，悄悄偷看。

　　女人的眸子纯净的像水，又总是显着勾人的媚，似有似无的撩拨。

　　乔楚生搂着她的腰，却想着弄坏她，只对自己一个人露出这样的神情。眼底的暗色愈发浓烈。

　　“法国人的舞也和这一样吗？”

　　“我又没和别人跳过舞，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上去，差不多吧。”

　　虞知妍轻轻推开他，往角落里走：“怎么问这个？”

　　拿了杯水润润喉，没听见回答，转头去看，猛地被人掐住了细腰摁在墙上，是乔楚生。刚要挣扎又停住了，稳住准备泼出去的水。

　　“我是第一个？”
　　乔楚生的眼神让虞知妍想起了曾经在草原上见到过的狼。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丢人的事儿,虞知妍承认的倒是大方： “不喜欢干嘛撩拨你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突然的亲吻像暴风雨般令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舌间缠绕，虞知妍脑中一片空白，眼里雾蒙蒙的，本能的抱住他。

　　唇瓣分开的时候，乔楚生咬了她一下，虞知妍身子一颤，摸上自己的下唇，有点痛，应该是咬破了：“我三天后还要登台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乔楚生掐着她腰的手还没有松开：“不喜欢？”

　　虞知妍推开他：“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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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几天见过虞知妍了，上次送她回家后，又去索兰剧院找过她，听见舞蹈房里的乐声，恍惚间又闻见淡淡的奶香气。

　　“乔探长，知妍姐说，三天后记得去看表演。”

　　舞蹈房的门大开着，里头的人儿裙裾翩飞，冲他粲然一笑。

　　乔楚生扯了扯领带，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虞知妍停了舞，站在舞蹈房门口，也注视着他，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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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包括英国人，在外国人的圈子里，大部分都知道这位虞小姐的从业经历和背景。玩玩而已的爱好，也能干出这样大的事业。

　　负责接待的除了周湛，还有一个男人，相貌周正，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客套官方。

　　请柬上的玫瑰花滚着金色边线，乔楚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吻。

　　“乔先生，知妍请您结束后去后台。”周湛觉得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传话机器。

　　白老爷子也来捧场了，不过坐在第一排，看见白幼宁没来得及说话，表演就开始了，整个剧院暗下来，变得安静。灯光打在舞台上，台下发出小声的吸气。

　　台上的人音调柔软，开始唱起来前言背景。她演的角色叫云娇。

　　月牙白的旗袍外披着珍珠织缀而成的披肩。乌发用一支玉簪绾在脑后，弯弯柳眉眉头微蹙，樱唇娇艳，肌肤胜雪。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又像染了尘缘的仙子。

　　温婉细腻，美玉莹光。

　　故事的走向开始明晰，云娇的眼神由开始的温柔忧愁变得清冷，狠厉。音乐开始加快，紧张起来。云娇回到了爱人身边，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含情的云娇。

　　“你知道吗，死人的嘴，才是最紧的。”语调分明柔情似水，却让人不寒而栗。云娇笑的温柔，扣着扳机的手指动作流畅熟练。

　　“不，你不是，你不是云——”

　　枪被塞进爱人的手里，云娇站起来，抚上鬓间的白玫瑰。望着远方，低低的笑了一声：“谁知道呢，或许，我还是以前的云娇。”

　　此刻的灯光打在她脸上，面容依旧温婉，眉眼弯弯笑意融融。唱着开场的歌词，音乐又回到了最初的舒缓。

　　白幼宁抖了一下，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演得是很好，可是很吓人啊。

　　乔楚生听见旁边的人说：“活了啊，虞知妍就是云娇。”

　　剧院灯光亮了起来。除了能听见一些女眷小声抽泣的声音外，很安静。甚至没有人动作。好一会儿，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演员们上台致谢，虞知妍出戏很快，妆容温柔，却挡不住眉目间的艳丽妩媚。

　　乔楚生想起了一句话，人们常说：“美人在骨，不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