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须臾之后》悲悲

11、第 11 章

　　陆琉笙高中的时候在家乡的一个重点高中，大部分的学生都是老实木讷的乡下学生，每日里除了刻苦钻研学习就剩下吃饭睡觉，哪有其他猫腻。在陆琉笙的高中，学习才是王道，都是些乡下没有背景没有经济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学习是成功的必经之路。

　　在那里是程檬想象不到的沉闷枯燥，学习是生活中唯一有分量的事情。“况且我们那里的学生是你们所谓的书呆子，都将学习视为天职，连平常说个话也死板乏味。哪儿还来什么白马黑白的王子让怀春少女幻想。”

　　程檬斜着眼瞄着陆琉笙，“我不信，你这人虽说在外人面前话不多为人冷淡，但还是很能说会道，偶尔冒出的东西挺精辟受用，思维转换得够快，一点不木讷。一个木讷的环境怎么就造就了你这副类型，陆琉笙，你忽悠我吧。”

　　虽然她看到陆琉笙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雷打不动的上自习背单词做习题，但陆琉笙一点也不像个书呆子，倒是很多次516讨论时成为权威发言人物，对人平易近人，能玩能闹的。

　　“大概我这是性格使然吧，那些抱着书本猛啃的日子里我无法想象也非常惶恐自己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贡献给烦闷的习题和书本，就经常在周末节假日做些不会让自己腐朽掉的事儿，比如什么逃点学旷个课去散散心什么之类的，但你根本无法想象在我们那里干这些简直可以称作惊骇世俗，一个学生不利用节假日周末时间苦心学习，居然公然逃课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为此没少挨批。简而言之，我以前就是活在一个格格不入的环境里。”陆琉笙回答道。

　　“如果每天让我在那样的环境下不断的学习学习再学习，我很快会抽风的。”

　　程檬万没想到陆琉笙的高中环境会如此苦闷单调。她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学归学，但玩起来非常放得开，周末节假日里班上同学总会成群结队去K歌，聚餐，打牌或者是逛街，郊游。

　　平时上课时班级也是闹闹笑笑气氛活跃，回到家后看看电视上上网听听歌什么也常见。程檬一直相信青春最大的资本就是活力，人不张狂妄少年，她认为将活力埋没，再怎样故作少年老成也总会留下一道道无法弥补的遗憾。

　　“所以在我们那儿哪有什么白马黑马的，早恋就是杀无赦的滔天大罪。”

　　看到陆琉笙清秀干净的脸庞，本以为陆琉笙也会有段年少的浪漫情感历程，没想到和自己一样也是白纸一张，程檬不停叹息，“唉，太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当您八卦的忠实听众。”

　　“让人神共爱的程檬同学当朕的超级粉丝，朕真是三生有幸。”

　　“啊呸，滚一边儿喝你的凉水去。”

　　“凉水还是让朕回寝室再喝吧，快熄灯了，爱妃咱们快回吧。”

　　“喳，皇上，春宵一刻值千金，爱妃今晚可会好生伺候皇上。”

　　“好，起驾回宫。”

　　“喳。”

　　“你太监呢。”

　　程檬和陆琉笙回到寝室后看到一脸幸福四溢的徐远还拿着镜子问乔易自己的发型，程檬瘪瘪嘴拿起睡衣往洗漱间走去。

　　“志鸣说我直发挺清纯的，但我就想尝试一下成熟路线。”在洗漱间里把淋浴开到最大，还是听得到徐远尖声尖气的声音。

　　高调，高调，实在太高调了，不就是找个文艺男朋友谈一场恋爱，这徐远至于整天把自己男朋友挂在嘴上么？“志鸣”，“志鸣”，矫情死了。每天和她说五句话，有四句话题都围绕着那个油头粉面的文艺青年。以前看着她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一谈起恋爱就换了一副姿态，看谁都透着三分得意四分骄傲，程檬一边往身上抹沐浴露一边咬牙切齿想着。

　　“还不是一副剩菜剩饭模样。”

　　冲干净身上的泡沫，程檬小声咕哝，一个转身没注意到沾满泡沫的拖鞋就在右脚旁边，不小心“噗通”一声踩在滑腻腻的拖鞋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呀，救命。”疼！程檬四肢疼得刺骨，躺在冰凉的地上动弹不得。

　　听到程檬扯着嗓子大声尖叫，洗漱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程檬，怎么了？”乔易问道。

　　“疼，我摔倒了，动不了。”眼泪大串大串往下流，程檬呜咽着。

　　“把门打开”这妞儿怎么每天都在伤筋动骨。

　　“我动不了，全身都疼。”

　　“你尽量移动身体然后把门打开，不然我们进不去。”大冷天，她躺地上时间久了冻坏了怎么办。

　　眼泪还在不受控制流着，全身疼得简直要让她晕厥过去了。看着门把离自己不算太远，自嘲想到这地理方位摔得可真好啊。程檬咬咬牙，在地上缓缓移动自己的身体，用稍稍摔得不太疼的左手撑起身体，右手缓缓握住门把打开了门。

　　516的三人冲进不大的洗漱间，“唉，地上太冷了，快起来。”陆琉笙和乔易把她缓缓抬起来，

　　“徐远，把她睡衣给拿出来，让她穿上。”

　　好不容易才把程檬缓缓抬到铺上，然后擦拭干净全身，将睡衣给她穿上。

　　看到整个过程中疼得咬牙切齿眼泪直流的程檬，“太不小心了你。”乔易说着。

　　“我这是天灾人祸！”现在全身已经不是那么疼痛了，可脖子依旧不能扭动，程檬僵着脖子。

　　“小伤免大灾，大吉大利。”一旁的徐远插话。

　　都是她！还有她那个挨千刀的文艺男友！听到徐远的话，程檬对着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心里将她从头到脚鄙视一遍。如果不是分神对她的“丰功伟绩”愤愤不平自己怎么会不小心摔倒，她还好意思这样幸灾乐祸。程檬把脖子扭到一边去，不想看她，不料稍微一动脖子就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呀，你不会把脖子给摔出毛病了吧，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看到程檬动也不敢动的脖子，陆琉笙发话。

　　“她摔得挺重的，是该去医院看看。”陆琉笙也附和着。

　　“不去，大晚上黑灯瞎火的。睡觉，睡觉，快睡觉，明天老娘什么都好了。”一直在心里咒骂徐远的程檬突然发起小孩脾气，紧紧闭上眼，用被子捂着脑袋。

　　这个死女人，居然害得自己要大冷天黑灯瞎火上医院破财，还什么大吉大利，呸！呸！呸！

　　看着程檬闹起情绪，陆琉笙和乔易面面相觑，无奈耸耸肩，关了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程檬的脖子没有丝毫好转，疼得仍然厉害。看到程檬眼泪婆娑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516决定今天集体陪她上医院。

　　一路走在校园里，程檬瞥了瞥一副心不在焉的徐远闷声，“徐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这个女人不停故意拿出手机瞄瞄，从出宿舍到现在不知她那只金灿灿的手机在自己面前晃眼了多少次，不是摆明告诉自己她佳人有约么？

　　“呃，也没什么，就是志鸣昨天和我约好了陪他去采风。不碍事的，咱们走，不理他。”

　　哼，还真当自己是笑颜如花来着，“没关系，有陆琉笙和乔易陪着我，你去吧，忽悠自己男朋友多不好啊。”程檬也笑了起来，柔声说着。

　　“是啊，你就去过你的二人世界吧，有我和陆琉笙呢。”乔易鬼马地对程檬眨眨眼，随即附和道。

　　“就是，你去吧，不然我可要良心不安了。”

　　“说什么话这么见外，男人就该让他多等等，我陪你。”

　　“真没关系，你陪我去了医院我反倒才觉得愧疚。”

　　“唉，这杨志鸣真麻烦，什么时候不约偏要约在这个点儿，那好吧，我先回宿舍等着他，你自己小心点。咱们回来见。”徐远抱怨说着就转身走回宿舍。
　　这个女人，太万恶太自私太假兮兮了。看着徐远远去的背影，程檬心里愤愤低咒着。“琉笙，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看向今天帮自己打午饭买零食跑上跑下的陆琉笙，程檬幽怨说着。

　　“啊呸，你这个祸害东西，姐姐我昨天又是抬又是拖把你拉扯到铺上给你擦干身体穿好衣服，今天牺牲宝贵的睡觉时间陪你去医院，你怎么就不先奉承我两句。”看着程檬一副哀怨样，乔易一个栗暴打在她头上。

　　“疼！我是病号，不要动粗。”程檬硬着脖子反驳着，试图在张狂嚣张的乔易面前维护自己的一点主权。

　　“没良心的，打死算了。”

　　“我这不是正打算美言您老人家几句么。”

　　“滚一边儿喝凉水去。”

　　到了医院后，程檬简直差点没气得吐血。挂号治疗买药买护脖杂七杂八一大堆医药费加在一块儿蹉跎掉八百块大洋，还好乔易带了信用卡，刷卡了事，暂时解决了程檬囊中羞涩这一巨大问题。经过一上午的诊断治疗，程檬带着个护脖垂头丧气走出医院。这太黑了吧，不就小小摔倒，然后扭伤脖子就耗费掉将近一千块。唉，难怪咱们小老百姓得了小毛小病的死活都不敢进医院。

　　“这医院太坑人了，我这两个月的生活费就哗啦哗啦流走了。” 程檬看了眼阳光下庄重神圣气派无比的医院大门，差点眼泪成灾。

　　“唉，你这祸害当真是骨灰级别，被你这么一摔，八百块轻轻松松就装进医院的口袋里。”陆琉笙其实也很是暗自心疼，八百块呀，自己要端多少个盘子打多久工才能赚到，就连外公外婆在家乡做小生意一个月也挣不到的那么多。

　　“唉，破财免灾，破财免灾，破财免灾……”程檬不断自我催眠着，带着个护脖悠悠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