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蕊》水星之泪

2、毁容之变

　　在我醒后，柳大娘请大夫再替我诊断了一遍，大夫诊断后就被柳大娘拉出房去，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多日担忧父母，已令我忘记自己的处境，现在不免感到有些忐忑，毕竟我现在身处异界，今后的生活该如何，我还没有想清楚，千万不能有个什么残疾，那我可怎么办啊。
　　正在忐忑时，柳大娘进了屋，道：“姑娘，大夫说了，你现在身体恢复的很快，眼睛过些日子就可以拆线了，不会有事的！”说着用她厚实的双手，握住我紧攥被子的双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握住柳大娘的手，来稳定自己不安稳的心灵。
　　等待拆线的日子，对于终日黑暗对未来茫然的我来说，十分难熬，无法分清黑天白夜，只能靠三餐的时间来计算时间，柳大娘家并不富裕，也很繁忙。大多数时间就我一个人在屋内，我除了睡就是等着柳大娘给钱为送饭，半步也不敢踏出房门，将自己禁闭在这个屋子，这张床上。
　　柳大娘见我终日不说话，也不打扰我，每次送来饭，说上两句安慰的话就走了，除此外，我从来没见过或是没听过其它柳家人的声音。
　　终于到熬到拆线的日子，我孤寂的内心，总算有了些期盼。中午吃过饭后，柳大娘就扶着我走出房间，乡间的路十分不平，我一路上紧紧抓着大娘的手，唯恐自己摔倒，柳大娘轻拍我的手柔声道：“姑娘，你别害怕，没事的，有大娘在呢！”家
　　虽然我的心情一直十分低沉，但是柳大娘对我的好，我是点点记在心头，不由道：”大娘，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叫莫月萝，你叫我月萝就可以呢！”
　　大娘轻声念道：“莫月萝，好好听的名字！莫姑娘，你家一定是书香门第吧，老婆子我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读书人呢，如果有机会，请你也教教我家的小孙孙读书写字好吗？”柳大娘的话语间不禁带有几分请求的意味，我感叹道：“大娘，看您说的，我在您家白吃白喝这么久，这点小忙再不帮，就说不过去了！”柳大娘一听不由的连连道谢。
　　大夫就住在村东头，离大娘的家也不远，来到大夫的家中，我听到屋内有许多人声，多日未有这么吵闹，不禁紧张地抓紧大娘的手，大娘轻声道：“莫姑娘，大夫这里病人多，我们可能要等会儿！”
　　想到大娘为了我，丢下繁重的农活来陪我看大夫，令我十分歉疚：“大娘，我没事，只是辛苦您呢，要陪着我这个病人！”大娘笑道：“没事，我这个老婆子又没什么事！”
　　等了半天，终于轮到我们了，柳大娘扶着进了大夫的内屋，轻声提醒我抬脚过门槛。大夫替我断脉后，接着问了我一些最近的感觉和情况，我一一回答后，大夫道：“姑娘，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现在我来给你拆纱布，等会儿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刺痛，但是不要紧，慢慢来，不要慌！”
　　我轻轻点头，感到大夫轻轻地拆开我脸上的绷带，一圈一圈，终于最后一圈拆开后，我听到身边柳大娘的惊呼和大夫的抽气声，我急忙问道：“大娘怎么呢？”
　　“没事，没事！”柳大娘虽然极力掩饰，但却掩不住她声音中的颤抖，这让我十分不安，我试着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刺入眼中，很痛，很酸，我下意识用手挡住阳光，慢慢的，再尝试着微睁，浅睁，终于等我适应了光线，完全睁开眼睛时，开始有一阵模糊，片刻清楚后，我看到在我左边站着一位长相平凡，身材结实的妇人，正一脸异色地看着我，双眼充满了怜悯和关心的情感，这位应该就是柳大娘了，另一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大夫。
　　我高兴地站起身，拉住柳大娘喊道：“大娘，我看得见了，看得见了！”柳大娘勉强笑道：“好，很好！”看她怪异的眼神和大夫游离的眼光，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柳大娘连忙惊呼着抓住我的手道：“姑娘，不要！”
　　　　我甩开柳大娘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凹凸不平弯弯曲曲犹如虫般的触感，让我尖叫一声，冲出大夫的房间。大夫外屋的村民，看到我的脸，都惊慌的尖叫着，更加刺激着我拼命往外跑。
　　　　我发了疯地往前跑，毫无目的的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的双腿已筋皮力尽，被一个小小的石子一碰，就摔倒在地。膝盖被摔得鲜血淋淋，我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口，呆呆的捂着脸躺在地上，连日的惊慌、恐惧、不安都化作泪水，顺着指缝缓缓流出。
　　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我觉得累了，乏了，就这样睡过去了。再次睁开眼中，印入眼帘的是，满天星斗，漆黑天幕。我躺在地上，感觉不到冷和热，大脑开始慢慢恢复思考，今后该如何生存下去，这是我目前最大的问题。
　　唉呀，当大脑开始思考时，中枢神经也诚实的向我反映膝盖的伤痛，我慢慢坐起身，身上也是痛得不行，像是被人群扁过一样。
　　膝盖的布料被磨的全破开了，血已经干了，却仍然吓人。我撕掉膝盖上的破布，吐些口水清理伤口，正在这里，隐隐传来一阵叫声：“月萝！月萝啊！”
　　我仔细一听，是柳大娘焦急的声音，我本不打算回答，想就此割断与柳大娘的来往，以免以后再拖累他们。可是柳大娘不依不挠地喊了许久，连我老远都可以听出她渐渐嘶哑的声音，不由让我想起小时候一时闹情绪临家出走，却在外边迷了路，老妈也是这样不停不息地喊着我的名字，四处找我。
　　“月萝，你在哪啊，快出来啊，月萝！”入耳的叫声，仿佛是当年老妈寻找我一样，鼻子一酸，没出息地回应道：“大娘，我在这里啊！”
　　询声而来的柳大娘，看我一身狼坝，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地看了我半天，终于上前搂住我道：“月萝啊，你让大娘担心死了！”被柳大娘结实的抱在怀中，一片温暖，不禁热泪盈眶，我忍着眼泪道：“对不起，对不起啊！”说完伏在柳大娘肩上痛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娘又没怪你，快别哭了，你身子才刚好，小心哭坏了身子！”在大娘的劝慰下，我才渐渐停下哭泣，看到大娘身后，一群拄着火把的村民，都怪异地看着自己的脸，惊叫一声，捂着脸转过身去。
　　　柳大娘一见，立刻用身子护住我，冲这群村民怒骂道“看什么看，一个个都给我滚回去，多大点的胆子！”村民一听，个个连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