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手札》阿麟麟麟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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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

　　刚吃完洪婆婆做的早饭，就听到前门被扣响，“洪婆可在？”

　　传来的是祁大人的声音。

　　洪婆婆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去打开木门。

　　“祁大人，您怎的有空过来了。”洪婆婆见到门外的祁大人，忙错开身，将人让进屋来。

　　紧随祁大人进屋来的，还有焱大人。

　　但洪婆婆显然就没那么客气了，只是看了焱大人一眼，随口说着，“还活着呢。”

　　“我活没活着，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焱大人也不甚在意，回道。

　　祁大人走到桌子前，毫不客气的坐下，也不讲究拿起桌子上没来得及换掉的隔夜的凉茶，就给自己到了一杯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你们跑到这儿来，好歹也捎个信跟我们说一声啊。”

　　哎呀，还真的是忘了。

　　我点点头，低着头不敢吭声。

　　“人家现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何必跟我们报备？有神使大人罩着，才不在乎我们这些外人担不担心。”焱大人凉飕飕的说了一句。

　　我抖了抖，更不敢吭声。

　　楚耀也自知理亏，抬手蹭了蹭鼻子，没有说话。

　　“你又在这儿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倒是洪婆婆，端着一盘点心，和一壶新沏的热茶，回到厅里，毫不犹豫的打断焱大人，“不过就是忘了跟你说一声罢了，怎么就得任由你酸溜溜的编排。你要是真担心，怎的不见你昨儿个就找过来？”

　　焱大人直接从洪婆婆端着的盘子里拈起一块核桃酥丢进嘴里，“这小兔崽子一声不响的把烨带到这儿来，连个口信都不留，怎么我就不能说两句了？你少在这里向着他说话了，又不是你儿子。”

　　“可不是，”洪婆婆把点心盘子放在桌子上，又给祁大人新倒了一杯热茶，“我当年要是转了世投了胎，说不准我儿子也能弄个秦始皇当一当呢。”

　　理亏在先又吃人嘴短的焱大人，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只是走到桌边坐下。“我的茶水呢！”

　　“杯子就在桌子上。”洪婆婆只留下这么一句，就拿着装着冷茶的茶壶走回了厨房。

　　能把焱大人气的翻白眼，洪婆婆真的很了不起。

　　祁大人和楚耀都忍不住笑出来。

　　“对不起，我们玩的太忘形，就给忘了。”楚耀也坐到桌前去，对祁大人说。

　　祁大人打量了楚耀几眼，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们也知道最近的局势着实动荡，下次，还是给我们留个消息，若真有什么事，我们也知道到哪里寻你不是？”

　　“嗯，我知道了。”楚耀点头应下。

　　焱大人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楚耀看了半晌，开口说道：“虽说灵野一声不吭的把你带到这儿来确实该罚，但这事办的却是不错。只一宿而已，看来你已经能放下过去，接受自己神使的身份了？”

　　“我只是想通了，”楚耀没有躲避焱大人直直盯着他的目光，“既然我本就应该存在在这里，那逃避也没有用，过去的事再如何难过也都是过去了。洪婆作为一个人类，都能洒脱的接受命运，我就更不能逃避什么了。”

　　“说的好，能想通这些，离我们见到真正的神使烨，想来也不远了。”祁大人拿着茶杯对着楚耀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那个怪物，找到了吗？”楚耀笑笑配合着举了一下茶杯喝了口茶，随即问道。

　　“没有，躲的无影无踪了。”祁大人耸耸肩，“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是躲到一个地方，炼化吸取你的那部分灵识去了。所以觉醒这件事，主要还是得靠你自己了。”

　　“我要怎么做？”楚耀接着问。

　　“其实你什么也不用做。”焱大人在一边接口道，“从昨天你站在圣山脚下没有任何不适的情况看来，你的灵识其实已经修复了大半了。也就是说，其实现在的你，虽说灵识还没有觉醒，但其实已经恢复神使烨大部分的灵力了。”

　　“可我什么都不会。”楚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因为灵识尚未觉醒啊，”焱大人继续说，“不仅是因为你没有回复记忆，不知道如何使用灵力，而且你作为人类的精神力也无法支撑你使用灵力。”

　　“那我要怎么唤醒灵识？”楚耀继续问。

　　“这真的就没什么具体的办法了，”祁大人摊摊手，“在圣域里到处逛逛，了解了解以前的事吧。圣域的灵气充足，你的灵识慢慢吸收灵气，补全缺失掉的那部分的。”

　　这个办法看起来真的没有很靠谱，楚耀略有些失望的闷声应了。

　　“不要操之过急。”焱大人看出楚耀的失望，“突然觉醒不是什么好事，洛到现在还泡在寒潭里出不来呢。让你的灵识自己修补自己，是最稳妥的方法。”

　　“嗯，我明白了。”楚耀点点头，“我听灵野说你们有藏书阁，我可以去么？”

　　“当然可以了。不过你难道想要闷在那里看书不成？会疯的吧。”祁大人摆摆手劝阻着，“你可以直接拜访一些圣域里的人，年长的灵使，诸位神君，跟他们聊聊天，比去啃那些个史书好多了吧。”

　　“洛应该已经跟你大体说过了些什么吧。”焱大人插嘴问道。

　　“她只简单向我解释了现状。”楚耀解释说，“其他的我还什么都不清楚。”

　　“那你可以先从你自己的事情问起。”祁大人喝尽了茶杯里的茶水，“有什么想知道么？”

　　“这个……”楚耀挠了挠头，犹豫着，“看起来，你们，还有我，应该都不是人类吧？”

　　“当然了，你是神使啊，肯定不是普通人类啊。”焱大人端着茶杯靠躺在椅子里。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个什么？”楚耀斟酌着开口，“比如你就是只红色的大鸟。”

　　“你才是只大鸟呢！”焱大人立刻炸毛了。

　　我就说吧，焱大人最讨厌别人说他是鸟了。

　　祁大人在一旁笑了一声，没搭理焱大人的炸毛，回答说：“你是一条烛龙，也就是人类传说中的烛九阴。生于极寒之地钟山脚下，主光明，司阴阳。你的光箭可以照亮万里，千年不灭。”

　　“烛九阴？我是条蛇啊？”楚耀惊诧道。

　　“喂，烛九阴可不是普通的蛇啊。”祁大人纠正道。

　　“哦，是一条特殊的蛇。”楚耀撇了撇嘴。我真的看到楚耀偷偷翻了个白眼。

　　“你不要这样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行不行！搞清楚，你可是伏羲大神亲手带大的大弟子。”祁大人对楚耀的态度十分不满。

　　“大弟子？那还有其他的吗？”楚耀准确把握到了问题的关键。

　　“喏。”祁大人冲着焱大人努了努嘴。

　　焱大人是烨大人的师弟？

　　哇，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诶！

　　焱大人缩在椅子里，没有说话，还把头转向别的方向了。

　　我怎么觉得焱大人是在难为情呢？

　　“当年我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呢。”祁大人继续说，“当时世间许多地方还是一片昏暗混沌。有一次烨要去南山那边驱散晦暗，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只浑身冒火的雏鸟，就是焱了。说是南山那边暗无天日，只有一点火焰的亮光，走进一看，就发现了他。”

　　哇哦，焱大人不仅是烨大人的师弟，而且还是烨大人捡回来的。

　　我站在楚耀身后，听得兴致盎然。

　　“伏羲大神发觉那是只天地自生的朱雀神鸟，便留在身边照料，之后协助他幻出了人形，就收为第二个徒弟了。”

　　这样被说出自己幼年时候的事，焱大人颇为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似是想要阻止祁大人说下去。

　　“之后焱就被烨一手带大。”祁大人未加停顿的说出口。

　　焱大人是烨大人带大的？？

　　那岂不是就像是烨大人的儿子一样了？

　　然后我又是焱大人带大的。

　　突然觉得我比楚耀矮了好几个辈分。

　　楚耀看着焱大人，“所以你是我的师弟？”

　　“嗯哼。”焱大人认命的点点头，还不忘还嘴，“我还是你言叔叔。”

　　楚耀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反击得逞了的焱大人得意的嘿嘿笑了笑，接着祁大人的话头说：“我们五位神使，严格来说，都是伏羲的徒弟。只不过只有你我是在他身边长大，他亲自授业的，他们三个人都是其他几位大神教导的。”

　　“那你的老师是谁？”楚耀问祁大人。

　　“家师祝融神君。”祁大人笑嘻嘻的回答。

　　哇，又是我没有听说过的故事诶！

　　我虽然知道上古时期有位祝融神君，但更多的也都是在人界的时候听来的人类的传说了。祝融神君是祁大人的授业老师，这个我还真的是第一次知道。

　　可是祁大人明明是只青纹白虎，主司风云，为什么是祝融神君教授出来的？

　　“火神祝融？”楚耀很显然也是知道祝融神君的。

　　“按你们人类的说法来说，没错。”祁大人笑着解释，“人类会把我师父奉为火神，主要是因为他能让星火燎原。其实我师父本是精于御风之术的。”

　　原来如此。

　　“那你是个什么？”楚耀又问。

　　“我的原形吗？我是一只白虎哦。”祁大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得意的说。

　　“人类‘母老虎’这个词的起源，就是从她身上开始的。”焱大人在旁边适时地补了一句。

　　“找死啊你！”祁大人立刻拍桌。

　　焱大人说过，和其他四位神使大人，若真的认真交手，那败给霆大人的可能性无疑是最大的。但若说五位神使大人中，他最怕和谁交手，那必然是祁大人了。

　　“能不能打得赢，和敢不敢打赢，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时的焱大人这样教导我。